相對韓氏的熱,黛的態度就沒有那麼好了,甚至是帶著些嫌棄地推了推韓氏,然後趾高氣揚地過府門,再往裡走了幾步,直到離那些出來看的人近了些,這才又站住腳來。
小姑娘揚著下,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掃過衆人一眼,最後,目落在沉魚上。
就聽一聲冷哼,小白眼兒翻了起來,連個招呼都沒有主打。
沉魚一眼瞪向韓氏,直覺告訴,自己的桐縣發生的事,韓氏一定是告訴給黛了。
跟在黛後頭進了府的韓氏一接收到沉魚這樣的目,立馬就不幹了——“大小姐,憑白無故的,你瞪我幹什麼?”兒回府了,說話的底氣也都跟著足了起來。
沉魚憋了一肚子火,“如今是什麼世道?我是家嫡,你一個妾,也敢跟我這樣說話?”
“我怎樣說話了?”韓氏反問,“你是嫡沒錯,可也不能瞪眼冤枉人。我這纔剛剛把四小姐接進府,還沒等說句話呢,你就衝著我來了脾氣,我找誰說理去?”
沉魚沉著臉道:“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裡清楚!別以爲我看不出來!”
“我做什麼了?我到底做什麼了?”韓氏扯著嗓子就吼了開,“大夥兒都給評評理,我到底是幹了什麼?大小姐你份貴重,咱們都敬著你讓著你,但你要沒事兒找事兒,那咱們就把話說清楚。你說我揹著你做了事,你到是把事說出來,讓大夥都聽聽。若真是我做的,我就認,但我要沒做過,你這麼冤枉人,我也是要找老爺和老太太作主的!”
沉魚氣得肚子都哆嗦,這話讓怎麼說?那件事如今已了府裡最最避諱的話題,自己都不得一覺醒來變一場夢。如今讓拿這個跟韓氏講理,講得出口麼?
別過頭去,乾地嚥了這個啞虧。
這時,黛說話了,就見看著沉魚,突然就笑了起來,然後道:“大姐姐,好一陣子不見,好像你這氣比以前好了不啊!嘖嘖,這臉蛋,真不知道是如何滋養的,膩得都能掐出水來。”
其實這話也沒什麼出格的,要是被別的小姐聽了,只會當做是恭維自己的好話。但聽在沉魚耳朵裡可就不一樣了,怎麼聽都覺得黛是話裡有話,是在笑話,是在的心窩子。
“韓氏!”狠狠地咬著牙,“父親早就有話讓府衆人三緘其口,你如此惡意謠傳,可見居心歹毒,我定會去跟父親說,讓父親爲我作主!”說完,轉就走了。
卻聽到韓氏在背後揚聲著:“你請誰作主就請誰作主!你自己乾的好事還想拉別人一起下水?嫡!我呸!”
如今韓氏咋乎起來那可真是不差於當初的沈氏,看這副樣子,安氏扯了想容一把,一轉,也跟著走了,就連金珍都不願再留。
黛白了衆人一眼,最後扭頭跟韓氏道:“我這麼久不在府裡,你的面子還是如此之差。這麼大的一座府,怎麼就沒見你籠絡住一個人?這樣如何能行?將來再出什麼事,連個幫你說話的人都沒有。”
韓氏對此卻有自己的看法:“籠絡人又能如何?你看那姚氏同安氏關係好吧?可羽珩出事,安氏就算替說了話又能頂什麼用?”
黛想想也是,家的人向來就淡薄,什麼事都只能靠自己,其餘任何人都是指不上的。
“對了。”韓氏上前,小聲與說:“我差人同你說的那件事,你可千萬不能到去張揚,這事要是什麼到外面,可不是沉魚一個人被毀,你父親也得跟著倒黴。他要是垮了,咱們可就什麼也指不上了。”
黛冷哼一聲,“我還沒有那麼蠢。沉魚,哼。”扔下一個白眼,拔就往府裡走。
韓氏在後頭跟了一陣子就覺方向不對,趕提醒:“咱們得去舒雅園,你剛回府,要去給老太太請安的。”
“不去。”黛拒絕得乾脆,“我今天起了個大早,又是收拾又是坐馬車的,累都累死了。你下人備水給我沐浴,等我洗好了先睡一覺,睡醒了再說吧!”說完,腳步便又加快了些。
韓氏就覺這孩子似乎比離府之前更猖狂了些,心裡有點不舒服,一邊怕如此行事再惹怒了老太太,一邊又覺得家如此對黛,黛的態度也是應該的。
就在這樣的矛盾中,母二人回了自己的院子。韓氏吩咐下人侍候著黛沐浴休息,同時也差了人到舒雅園那邊去打聽老太太的靜。好在回來的下人告訴老太太聽說還在睡著,這才放下心來。
黛這一覺直接睡到晚飯的時候,睡醒之後穿戴整齊,直接就被韓氏拉到舒雅園去了。
們到時,沉魚和想容已經坐在老太太牀榻邊,有下人在給們擺弄著幾件嶄新的冬裝。
黛一進屋子就聞到了一濃濃的藥味,老太太喝了好一陣子湯藥,屋子裡藥味兒重是肯定的。再加上昨兒了姚氏送來的膏藥,膏藥味與湯藥味混到一起,便更濃郁了些。
“這是什麼味兒?”黛嫌棄地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真是噁心。”
韓氏用胳膊肘拐了一下,“老太太的腰病犯了。”
“那也用不著把整個屋子都吃得跟藥房似的!”黛的牢不斷,一直嘟囔到老太太榻前,這才把笑容掛了一點到面上,俯了俯,道:“黛給祖母請安,祖母近來子可好?”
老太太扭過頭,皺著眉看:“你眼瞎了麼?我若是好,還用得著躺在榻上?”
黛第一句話就被噎了個沒臉,不由得生起氣來,“黛不過是寒暄一句,祖母至於這樣麼?”
“你說什麼?”老太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說一次?”
黛就要開口,卻被韓氏狠擰了一把,然後搶著道:“黛的意思是很想念老太太呢!”
“我不聾!”老太太氣得大吼:“你們娘倆不用在這兒給我演戲,我腰疼耳朵可不疼!”
這麼一吼,緒也跟著激起來,著氣就要起,趙嬤嬤趕上前把人給按住,連聲道:“老太太千萬別氣,您的腰剛見點兒好,可不能再閃著啊!”
想容也跟著說:“祖母,養好傷病纔是要事,四妹妹剛回來,以後有的是日子說話呢!”一邊說一邊衝韓氏使眼,意思是讓趕把人帶走。
韓氏卻完全不接的示意,居然打量起邊上下人捧著的幾件裳:“喲!這是新買來的裳?嘖嘖,看起來到是不錯,但就是不如自己做的,這料子要是細瞅,可就不太考究了。”
黛竟也不再理老太太,自顧地上前翻起那些裳來。
老太太躺在榻上氣,口中不停著:“把們給我趕出去!都趕出去!”
趙嬤嬤回頭跟韓氏道:“韓姨娘還是先帶著四小姐回去吧,老太太也累了,要歇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沉魚這時站起邊,看了那幾件裳一眼,然後吩咐邊的丫鬟倚林:“這些裳我全要了,拿好跟我走。”
倚林點了頭就要上前去拿裳,卻被黛一手就給攔了住:“大姐姐,進宮赴宴咱們都份兒,裳也一共三件,你憑什麼都拿去?”
沉魚冷哼一聲,“就憑我是家嫡!”
“喲!”黛諷刺地看了一眼,“你也真好意思往自己臉上金。祖母!”也不管剛纔是不是纔跟老太太一陣嗆白,轉頭就問老太太:“您難道是想讓孫我穿著在莊子裡的舊裳進宮嗎?黛不過是個庶,到是不介意這個的,只是到時候了家的臉,祖母可得記得跟大姐姐來算這筆帳,不要劃到我的頭上。”
老太太閉上眼,看都不願意看這幾個孩子。雖說討厭黛,但相比起沉魚乾出的事兒來,還是更噁心沉魚一些。
於是開口道:“裳一人一件,誰也不許多拿。”
“多謝祖母。”黛開心地回了一聲,然後瞅準了一件淡綠的抓在了手,“怎麼看都素氣得很,不過看在府上剛死了人的份兒上,將就著穿吧!畢竟我可不想像上次大姐姐那樣,在夫人的大喪中穿了一大紅。”說完,拉了韓氏就往外走。
沉魚被氣得臉都白了,可更恨的是老太太。這個老不死的擺明了在給下絆子,偏生一時間還拿老太太沒有辦法。便只一心著瑾元能爲的前程好好安排,畢竟再過幾個月就要滿十五歲行及笄禮了,也該是正式談婚論嫁的時候。待有一日揚眉吐氣,這些曾經傷害過的人一個都不得好死!
恨恨地扯了件裳,沉魚也顧不得給老太太道別,帶著倚林就出了屋。
一時間,屋裡留下的小姐就剩下想容。
想容是怎麼也沒想到在莊子上住了一段時間的黛不但沒有思過悔改,行事反到是比從前更加乖張。還有沉魚,經了那次事後,表面上也裝不出菩薩臉了。這個家,越來越讓討厭。
“祖母。”輕步上前,彎下細聲道:“養病要,那些不招人聽的話……您就只當沒有聽到過吧。”
老太太長嘆一聲,眼角涌出一滴淚來,看著想容,總覺得在這個孫臉上能看到些羽珩的痕跡。
“從前你二姐姐還在時對你最好,如今這府裡就剩下你還是個知心的……放心,祖母就算是看在阿珩的份兒上也會多顧著你,裳這次是真來不及做,待宮宴結束,祖母開了庫房,把最好的料子都給你取出來。”
想容不在意這個,只是聽老太太提起羽珩,心裡想得慌。便點點頭,說了聲:“謝謝祖母。”
就準備告辭回去,這時,就見外頭有個小丫頭走了進來,手裡捧著托盤,托盤上面放著一個東西,用紙包著,平平整整的。
那丫頭到了近前,對著老太太和想容道:“淳王府來人送了一套裳,說是給三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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