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魚送了兩百萬銀票給羽珩,並沒有在同生軒多留,甚至連字據都沒讓羽珩給寫一個。並不是因爲有多相信對方,而是聽到有同生軒的小丫頭跟羽珩報告說:“老爺正往這邊來呢。”
不知道瑾元到這裡來幹什麼,但沉魚也絕對不想讓父親知道又跟沈家要了銀子來理自己的事。瑾元那邊還急需一百萬兩呢,如果這筆銀子被他知道,定是會先要了去。
“給了二妹妹這兩百萬訂金,我們的事就算說定了吧?”沉魚匆匆起跟羽珩問了句。
“說定了。”羽珩點頭,隨後又提醒道:“但如果到時候你不給我剩下那三百萬,別說我不給你治病,就連這兩百萬也是不退的。”
沉魚咬咬牙,只道:“你放心,銀錢上我不會了你。”再看看來時那條路,無奈地問:“你這裡可有別的路能走?”
羽珩衝著黃泉遞了個眼,黃泉上前兩步道:“大小姐隨奴婢來吧,奴婢帶您從正門出去。”
這邊人一走,沒多一會兒工夫清霜就來報:“老爺已經在前廳等著您了,夫人也在呢。”
羽珩沒再多等,帶著忘川匆匆去了前院兒。
們到時,瑾元正坐在前廳的客坐上,端著一盞茶在埋怨姚氏:“雖說你我二人已經和離,但好歹做了那麼些年的夫妻,老太太還病著呢,你到好,多日子沒去問過安了?”
姚氏看著瑾元,就覺得這人特別不可理遇,自己都說了他們二人已經和離,誰聽說過和離之後的兩個人沒事兒還往一起湊的?誰聽說過和離的人還要上門問候從前的婆婆的?
看著姚氏一臉鄙夷之,瑾元氣就不打一來:“你這是什麼態度?”
姚氏終於翻臉了——“我這就是不待見你的態度。丞相大人,我跟你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你今日上門,我能給你把椅子坐,再給你口茶喝已經十分仁慈,若不是看在你是來找阿珩的,今日這個門你本就進不來!”
姚氏以前本就不會與人這樣強的說話,但跟著羽珩邊待久了,學也學會了三分。再加上回京以來見識了瑾元幹得那一件件越來越不要臉的事,姚氏愈發的覺得自己當初真的是瞎了眼。父親姚老爺子一世明,只怕做得最糊塗的一件事,就是將自己的寶貝兒許配給了瑾元吧!
姚氏的話說得瑾元有些掛不住臉了,被一個人如此悉落,他居然還能在這裡坐著忍,這到底是爲什麼?
一想到這,他霍然起,重重地放下茶碗,轉就往外走。
姚氏本也不攔,甚至還毫不在意地說了:“不送。”
瑾元肺都要氣炸了,就想著趕離開這同生軒,這破地方他一刻都呆不下去。
可還沒等邁出兩步呢,就見羽珩帶著丫鬟從外頭款款而來。眼瞅著就要十三歲的年紀,讓這個兒出落得愈發的好看,特別是那雙眼睛,扇間總能出幾許靈氣來,讓人看了又想再看。
他突然又想起今日來此的目的,挪的腳步便又停了下來。
羽珩自然是聽到了之前兩人的對話,此時見瑾元不走了,不由得納悶地問:“父親不是要走了麼?阿珩正好要跟孃親說說話,就不送了,父親慢走。”
瑾元被噎得走也不是留也不地,一時間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姚氏是個明白人,自然看得出這人定是來找羽珩有事的,於是主站起道:“我也累了,阿珩你看著招呼吧,只要不留飯,他願意待就多待一會兒也行,孃親去歇著了。”
羽珩笑了起來,真想爲姚氏的話點個贊。俏皮地衝著姚氏眨眨眼,笑著道:“孃親放心,咱們晚飯都吃過了,廚下連剩菜都沒有。”
姚氏點點頭,看都沒看瑾元,帶著丫頭就走了。
羽珩這才往廳裡又走了兩步,在主位上坐下來,然後衝著瑾元比了個請的作:“父親別站著了,坐吧。”
瑾元特別不習慣這種流方式,特別是看到羽珩做到了上座,而自己要坐到下手邊,更是特別的不自在。
但他又沒有立場去說,去改變。別說今日是來借錢的,就算是沒有借錢這這個,人家是縣主,這裡又是縣主府,他有什麼資格要求上座呢?
無奈地在心裡嘆了一聲,抓起桌上茶盞又繼續喝了一口,對於即將要說出口的話,愈發的覺得難以啓齒。
羽珩也不知道這位父親大人找到底是有什麼事,只是從對方這神態就能看出,怕是有求於,不然不會這般爲難。
也不問,就坐著乾等,瑾元的茶喝了,就下人再給續,一共續到第三盞,瑾元終於說話了:“爲父……是來借銀子的。”
“啥?”羽珩一下就樂了,瑾元找借錢?
“你這是什麼反應?”瑾元有些不樂意,他老臉都拉下來了,這兒怎麼一點面子也不給?“爲父實在是需要一筆銀子週轉,沒了辦法這才找到你,你若不借,說一聲便是。”
羽珩強忍住笑,再問瑾元:“父親要借多?借銀子做何用?做爲一個債主,我總是有知權的吧?”
債主?
瑾元簡直想消失在此地。
可話已經說了,斷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他看向羽珩,再道:“爲父借銀子自然是有用,這個你不必知道。至於數額……一百萬兩。”
他說完,仔細觀察起羽珩的反應。瑾元此時此刻很怕羽珩跟他說沒錢,沒錢這兩個字真心傷不起啊!現在這丫頭可是家最有錢的主兒,如果從這兒都弄不到那一百萬,三皇子那裡可就真的要失言了。
好在羽珩沒有讓他失,而且還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銀子兒是有的,但父親也知道,兒的銀子全部都是王殿下給的,將來這些東西也是兒給自己攢的嫁妝。父親既然開了口,兒總不好說不借,可既然是借,父親準備什麼時候還?”
瑾元大喜,只要答應借,別的什麼都好說。
“就以兩年爲期,待你十五歲及笄之前,爲父定會將這筆銀子如數奉還。”
羽珩一愣,“父親,您這帳算的不對吧?”
“恩?”瑾元也一愣,“怎麼不對了?”
“您看啊!”掰著手指頭給瑾元算,“兒現在有一百萬兩銀子,我把這些銀子存到錢莊,每月還會有利息拿,是這些利息差不多就夠同生軒的下人們吃喝了。可我現在要把這些銀子取出來借給父親,借期是到我及笄之日,我借您一百萬,您還我一百萬,這裡裡外外的,相當於我每月都有一筆利息在損失啊?不行不行,如果這樣的話,兒不借。”
瑾元差點兒沒氣吐了,就想說你個地主還差這點租子?
結果他還沒等說呢,就聽羽珩幽幽的來了一句:“地主家餘糧也不多啊,也得算計著花啊!”
“好。”他強忍下怒氣,問羽珩,“那你要多?”
“按錢莊比率就可以。”羽珩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另外,這麼一大筆銀子,父親不能說拿就拿,立個字據吧。”
“可以。”這個瑾元是可以接的。跟這個二兒說話就像在談生意,一筆是一筆,到也幹然利落。“你著人備筆墨吧!”
羽珩衝忘川擺了擺手,忘川點頭離去,再回來時,就帶了筆墨進屋。
瑾元站起,走到擺放筆墨的桌案旁,正要提筆開寫,卻聽羽珩又來了句:“慢著。”
“又有何事?”瑾元都怕了說話,這眼瞅著一百萬就要到手,可別再整出什麼差子來。
羽珩站起走上前,一直到了瑾元的邊,擰著眉合計了一會兒,這才道:“一百萬實在是太多了。”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你堂堂縣主難不還要反悔?”他有些急,這到手的鴨子可不能飛了。
總算是看到羽珩搖了頭,就聽道:“那到不至於,說了借給父親就是借給父親,兒何時說話不算過?只是一百萬實在太多,就這樣憑一紙借據就借出去,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呢?”
瑾元也無奈了,“我堂堂一朝丞相,又是你的父親,還能騙兒的銀子不?”
“父親自然是不會的。”笑著道:“但阿珩就是個小子,總有些子的小心思,以這點小心思度了父親君子之腹,實在是慚愧。可凡事都有個萬一,萬一到時候父親還不上銀子,阿珩該怎麼辦呢?王殿下早就有過話,待兒及笄就要請皇上爲我倆主婚,如果這筆銀子收不回來,可是很尷尬的。”
瑾元摞下筆,也沒了辦法,“那你說該怎麼辦?”
羽珩想了想,“一般來說,借大數額的銀子總是要用一些同等值的東西來抵押的,這樣借出銀子去的那一方纔會放心,父親您說是不是?”
“你說是就是吧。”瑾元被磨得一點脾氣也沒有了,可是再想想,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麼能值一百萬的東西啊?
“那父親準備用什麼來抵押呢?”羽珩目中乍現,脣角又勾起那個幾乎算得上是招牌的邪笑。
瑾元一看這種笑就頭疼,只道這丫頭跟著九皇子時日久了,兩個人真的是越來越像,說話方式像,就連表都一模一樣。
他往後退了半步,避來羽珩帶來的那種無形的氣場力,反問:“你想要什麼?”
羽珩沒有說話,到是邁開步子往門外走去。瑾元不解,趕跟了上來,兩人站到院子裡,就見雙目遠眺,目投遞之正是府所在的方向。
瑾元心裡一,就聽這個兒開口道:“不如,就用府來做抵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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