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行！”瑾元當下就翻了臉，“說了半天你是惦記上府了？府裡住著多人你算過沒有？你把府要去了，們怎麼辦？你祖母那樣疼你，怎的你就從來不爲想想？”

羽珩看著這個激得脖子都紅了的父親，特別納悶地問他：“原來父親是不打算還這一百萬的呀？”

“我怎麼就不準備還？什麼時候說不還了？”

“既然還錢，那還擔心府做什麼？到時候父親歸還銀票，我歸還地契，兩清的事，有什麼好計較的？”

“這……”瑾元被的話堵了住，細細一想，到也是這個理。但不管怎麼說，讓他拿府的地契做抵押，他還是無法接的。“你換個條件吧，地契真的不行。”

羽珩輕嘆了一聲，道：“看來，父親還是沒法有還錢的意思，不然不會如此計較。祖母那樣疼阿珩，阿珩怎麼可能讓沒有宅子住？不過就是怕萬一哪一天九殿下問起來，我總得對人家有個待。”

瑾元不說話了，遙著府的方向，開始思考起來。

一百萬兩不是個小數目，雖說沈家以前也給過比這更多的銀子，但羽珩不能跟沈家比。沈家是做生意的，本就財大氣，而羽珩的銀子就像說的一樣，全部來自王府，萬一人家總起來，也的確是不好待。更何況，事一旦鬧起來，他總不能說自己借了一百萬是爲了給三皇子去用吧？

這樣一想，便也下了決心，再收回目時便點了頭，道：“好吧，爲父答應你，但你必須保證在銀票歸還之日也要將地契還回來。”

“一言爲定！”羽珩展了笑，“父親若是不放心，可以將借據到府那裡備個案。”

“不必了。”瑾元大手一揮，轉進了屋裡，“爲父這就給你寫好借據，房契就在鬆園，一會兒爲父親自取來，到時你將銀票一併給我。”

“那是自然。”羽珩看著瑾元立好借據，並在上頭按了手印，這才點了點頭，“那兒就在此等候父親將地契取來。”

瑾元沒再說什麼，但借據自己先收好，帶著小廝匆匆離開。

見他二人走遠，忘川這才佩服地開口贊到：“奴婢真是服了小姐了，外頭鎮災用的一百萬，用的是沉魚的銀子。如今借了相一百萬，用的還是沉魚的銀子，這花來花去，小姐您不旦分文沒出，還賺了？”

羽珩點頭，“對，賺了。”

“那小姐要這麼多銀子幹嘛？”忘川不理解，同生軒不缺錢啊，王府更不缺錢啊？

羽珩無奈苦笑，“因爲皇上賜了我一塊封地，而且我跟七哥打聽過，那濟安縣窮得叮鐺響，除非我這輩子都不打算理那塊地方，否則，就只能用大筆大筆的銀子去填那個坑。”說著，又想起個事來，“三殿下給的那個礦，近期也得安排人手過去看看了。那些事我不懂，待玄天冥回來你想著提醒我去跟他說，讓他派人去管著吧。”

忘川點頭：“奴婢記下了。其實那個玉礦小姐也不用太心，三殿下經營了這麼多年，早就已經形了一定的規模，就算沒人管，只要工錢照發，就會有人幹活的。”

羽珩這才放下心來。

一個時辰後，瑾元再度返回，將府的地契和那張借據親自到羽珩手裡，羽珩也將一百萬兩的銀票遞給了他。

兩人約定在羽珩行及笄禮之日相互歸還。

次日，清霜一大早就站到了羽珩面前，對說：“府那邊來人請小姐到舒雅園去，說是老爺召了所有人都到那邊，有事要說。”

忘川趕取了個厚實的斗篷給披上，“外頭一天比一天冷，小姐可千萬別凍著。”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同生軒，因爲同生軒離的遠，本以爲們到的應該是最晚的，卻不想，韓氏跟黛到是更遲了近一柱香的工夫。

老太太已經在椅子上坐著了，只是也要趙嬤嬤在邊上扶著，後還要墊兩個枕。

老太太如今是除了羽珩之外，看哪個孫都不順眼，想容勉強還能忍過去，但是對沉魚和黛這兩個，卻是一臉的嫌棄，就連沉魚爲獻殷勤親自給奉茶，都別過臉去理都不理。別人到沒覺得多出奇，可是看在那沈青眼裡，卻是滿心的憤慨。

沒想到他的表妹在家過的就是這種日子，沈家還說沉魚是家的希，家無論如何都會善待於，如今看來卻本不是那麼回事啊。

“哎喲！老太太都能下榻了？看來這二小姐一回府，還真是給老太太解了憂呢！”韓氏一進正廳就拿腔拿調地來了這麼一句，然後看看一臉委屈狀回到座位上的沉魚，得意地笑了笑，推著黛坐到了沉魚旁邊。“以前總覺得大小姐高高在上的不好接，如今也是庶了，到是讓人覺得親近許多。”

韓氏說話時，滿臉掛著笑，看似是在跟沉魚套近乎，但這話怎麼聽都讓人覺得心裡不舒服。

沉魚氣得兩手死擰著帕子，儘量的控制著自己千萬不能跟韓氏起衝突，因爲知道，自己絕不能再老太太和瑾元面前再犯錯，必須做回從前的沉魚，這樣才能讓人們將那些事漸漸的淡忘。

老太太不聽韓氏說話，見這娘倆一進了屋也不說給請安，一個就在沉魚旁邊坐下了，一個就在那兒嘰嘰喳喳地說起個沒完，不由得心煩躁，悶哼一聲，斥道：“一點規矩都沒有，真不知道你這樣的人到底憑什麼能進得來我家的門！瑾元！”瞪著瑾元，“是你的妾，你總要管管。”

瑾元衝著老太太點點頭，再看向韓氏，面沉，哪裡還有半點當初寵過的樣子？

“韓氏，你能我家，不知恩，卻還如此興風作浪，當真覺得我能對你一直容忍下去？”瑾元說話時還看了一眼黛，又道：“咱們府上規矩算是寬鬆的，沒有把妾生的孩子抱到嫡母邊去養，可是你看看，你把黛養了什麼樣子？”

韓氏被瑾元說了一通，心裡憋屈著，卻也沒敢還口，到是衝著老太太俯了俯，說了聲：“妾給老太太請安。”然後自顧地走到一邊去坐著。

黛年紀小心氣兒高，不服瑾元的話，但也不敢太明目張膽的反駁，只猶自嘟囔了句：“幸虧沒給嫡母養，看看養出來的兩個都是什麼玩意？”

這話別人沒聽到，但坐在邊的沉魚卻是聽了個清清楚楚，在桐縣的遭遇又襲上心來，氣得牙都打了。

沈青就站在瑾元的邊，恭恭敬敬的，連坐都沒坐。他本是做爲客人來的，一來跟老太太見個禮，二來也跟府里人都見一見。這一早上沉魚的委屈他都看在眼裡，心裡著急，可面對一屋子人，他也本不上。

羽珩看著沉魚那副樣子，其實想想，也可憐，小小年紀就沒了娘，哥哥又出了那樣的事，在這種家族裡整日人心算計，哪怕有一天被人算計死了，很可能都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但絕不會憐憫沉魚，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若不是當初作孽太多，又怎會有今日下場？更何況……羽珩絕不認爲沉魚從此會好好過日子，不過是在等著自己治好一清白之後重頭再來，到那時，矛頭第一對準的怕就是自己。

老太太看著下面這一衆小輩，各懷心思，個個眼神裡都藏著刀，誰看誰都不順眼。

一顆心狠狠地揪著，都是家子孫，都是一脈相連，怎的就弄得像是敵人一般？

金珍坐在妾室最下手邊，看著老太太的神，再看看瑾元的一臉怒氣，覺得該是自己說話的時候了。於是輕咳了咳，開口道：“這次冬災，因二小姐帶了頭施茶舍銀的鎮災，老爺在朝堂上到了皇上的褒獎，又獲封欽差，明日就要趕往北界災地親臨救災了，這本是榮耀之事，咱們應該賀喜老爺纔對。”

老太太總算是聽到了一句像樣的話，趕就點頭道：“金珍說得對，這一次咱們府上的確是到了聖上褒獎，瑾元今日被皇上特許不用上朝，全心準備往北界一行。這要說到功勞，還得謝阿珩啊！”

老太太樂呵呵地看向羽珩，是怎麼看怎麼喜歡。這個孫不但醫高明，最得心的是還識大。京城一場冬災，居然可以拿出自己的錢財去鎮濟災民，這簡直就是最直接的爲皇上分憂解難。聽說皇上在朝堂上點了名誇讚瑾元生了個好兒，老太太覺得，這纔是家嫡該有的風範。

不由得又看了一眼沉魚，忍不住道：“你也做了幾年嫡，看看，你二妹妹如今是怎樣做的？這才嫡！”

沉魚心裡的火氣騰騰的就往上竄，眼瞅著臉都跟著變了，邊站著的倚林趕的捅了捅的胳膊，衝著遞了個眼，沉魚這才清醒了幾分，趕回話道：“祖母教訓得是，過去，是沉魚太不懂事了。”

沉魚這麼多年其實一向是這樣說話的，但自打羽珩回了京，的緒就愈發的控制不住，頻繁的在人前出本，再加上桐縣發生的事，以至於老太太都快把原有的那張菩薩臉給淡忘了。眼下見突然又恢復了這般模樣，不由得愣了住。

不只老太太愣住，黛也納悶地看了一眼沉魚，只道這大姐姐是不是吃錯藥了？這話的意思是在跟羽珩服？

沉魚低著頭，默不做聲。倚林提醒得對，不能再像從前那般總是被到絕境，更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跟羽珩翻臉，總要熬過這一個月，只要那事一，就誰也不怕了。

這時，金珍帶頭站起，衝著瑾元盈盈下敗：“妾恭喜老爺得此榮差，願老爺此行一切順利，載譽而歸。”

其它人也跟著起下拜，齊聲祝瑾元出行順利，惹得到老太太與瑾元總算是展了笑。

羽珩微擡了頭向瑾元看去，只覺他這父親的笑容背後似乎藏著什麼東西，昨日便察覺到的謀之更加強烈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