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一下就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沉魚，就像本不認識這個大姐姐一樣。

之所以找沉魚聯手，就是因爲算準了一遇到七皇子的事，沉魚一定會大陣角方寸全無。

卻沒想到，明明說好的事，到了老太太跟前居然完全變了模樣！沉魚不但不與一起狀告羽珩，甚至還在疑之後開口對老太太說：“二姐姐是縣主，又是與九殿下有了婚約的人，本就與諸位皇子走得近些，這是人人皆知的事，就算七殿下出過縣主府，也沒什麼的。”

老太太覺得沉魚這纔像個人話，趕的點頭贊同：“沉魚說得對，黛，你小小年紀不將心思用在正途，整日裡盯著你二姐姐是作甚？”

黛也顧不上氣惱老太太明著罵不走正路的話，只一個勁兒地盯著沉魚看。還記得上次宮宴沉魚故意落水一事，那明擺著就是見七皇子救了黛心裡著急了。水都能跳，怎的羽珩與七皇子之間這麼曖昧的關係居然不介意呢？

黛百思不得其解。

“二妹妹做事向來穩重，這一點是連皇上都誇獎過的，縣主府閉門謝客一定有的道理，祖母若是不放心，可以著人去打聽一下，但四妹妹的話，卻是萬萬不可胡傳揚的。”沉魚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說得在座衆人均連連點頭。

黛氣呼呼地看著這一羣人，只恨韓氏的肚子不能馬上就生個男孩出來。如果韓氏是這府上的主母，做爲嫡，怎可能被這些人如此排！

“這麼多天了，連面都沒過，我今日來稟明祖母這個事也是爲了二姐姐好。沒有事也就罷了，就算是黛多管閒事又錯解了原因，到時黛跟二姐姐磕頭認錯都可以。但如果真的有事，祖母在黛已經事先提醒的況下仍是不放在心上，豈不是要把二姐姐這一輩子都搭進去了？”黛說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不由得站起上前了兩步，“祖母，即便真假不論，但七皇子進了縣主府之後就沒出來這可是事實，萬一有外面的人看到，傳出去還指不定了什麼樣，二姐姐的名聲要啊！”

這一番話到是功地把老太太的心說活了，不管怎麼說，如果真傳到外頭去，對羽珩的名聲總是不好的。更何況，七皇子若真進了縣主府幾日未出，這個事九皇子到底知不知道？如果不知道，萬一鬧起來……

老太太心裡一驚，一種不好的覺襲上心來，看看黛，再看看在場衆人，自沉思了半晌，終於開口對趙嬤嬤道：“你派兩個伶俐的丫頭到同生軒去，務必要見到阿珩。”

趙嬤嬤點了頭，衝著邊上兩個丫頭遞了眼，兩個丫頭趕就出去了。

衆人誰也不說話，就坐在椅子上等，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多時辰。等那兩個丫頭回來的時候，每人一盤子點心都已經吃了下去。

“可有見到二姐姐？”黛最先開口問了話。

那兩個丫頭沒答，很是規矩地走到屋裡，先衝著老太太行了禮，這纔有一人開口道：“奴婢們是從柳園那邊的小門去的同生軒，但被攔在門外不得而。同生軒的大丫鬟清霜親自在那邊把守，說是二小姐有重要的事在理，同生軒近日閉門謝客，拒絕一切來訪。”

老太太一聽這兩個丫頭連門都沒進去，不由得皺了眉，越來越覺得事不太對勁了。“那有沒有問到關於七殿下的事？他可在同生軒裡？”

丫頭們齊齊搖頭，“同生軒的人閉口不提，問什麼都是搖頭。”

“那你們就這麼回來了？不讓進可以闖啊！就說得了老太太的吩咐，們還敢忤逆老太太的意思？”韓氏覺得有必要幫著兒說說話，於是衝著那兩個丫頭吼了起來：“你們也在老太太邊侍候多年了，怎的連個差事都辦不？”

那兩個丫頭看都沒看韓氏，只對老太太說話：“奴婢們辦事不利，請老太太責罰。”

趙嬤嬤趕勸道：“老太太，這也不怪們，二小姐那邊的規矩本就森嚴，更何況二小姐那脾氣您也知道，若說不讓進，那可真是連只飛蟲都進不去的。”

老太太自然是知道這個理，便只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趙嬤嬤見狀衝那兩個丫頭擺了擺手，令其退下，然後再看看衆人，便又跟老太太建議：“老奴見您也累了，要不今兒個就別去聽戲了吧！讓小姐和姨娘們去聽就好了，您的腰坐了這麼久，不住的。”

老太太點了點頭，“也罷，你們去吧。”一臉疲憊之，顯然是並不準備再留人。

黛見提的事並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心裡氣就不打一來，不甘心地又開了口：“祖母就這樣放任二姐姐胡作非爲嗎？將來將咱們家的名聲都敗壞了，祖母可莫要後悔。”

“你這是在跟誰說話？”老太太怒了，猛地一拍桌案，也顧不上這一用力又把腰給閃了一下子，揚起權仗直指著黛道：“家的臉早就被你丟得沒剩多了，你還有臉在這裡污衊你二姐姐？我家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孩子？你若覺得這府裡住不下，我不介意再送你到莊子去一趟，又或者到普渡庵裡去反醒反醒。想來，就算你父親回來了，也是贊同的。”

黛一驚，小臉白了白，總算意識到自己是有點太著急了。老太太到底是這個家裡最大的一尊佛，就算爹在府裡也得給三分臉面，自己怎麼就這樣沉不住氣與說了那種話呢？

趕俯下拜，急聲道：“孫知錯，孫不是有意那樣說的，請祖母恕罪，請祖母一定寬恕黛。”絕對不能再被送出去，才十歲，若再被送出府門，這輩子那才真的毀了。

老太太指著的手都直哆嗦，這個孫是最不待見的，總覺得子太過像沈氏，沒腦子不說，還一肚子壞心眼兒。但若真要送黛去莊子，到也是有些下不去手。畢竟這府裡的孩子折損太多了，長子死，長廢，剩下的孩子可金貴著，萬萬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一想到這，便又覺得同生軒那邊著實是蹊蹺，不由得愁上心來。

“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們都散了吧。”老太太終於給了一句話，也算是給了黛一個答覆。

韓氏與黛二人一聽這話，總得是不再揪著不放，各自行了禮轉離去。沉魚也起衝老太太行了禮，卻是說：“沉魚相信二妹妹定不會做出格的事，祖母即便要查，也請多擔待些，畢竟二妹妹的名聲要，就算是咱們府裡，也是不傳揚爲好。”

沉魚難得這樣爲羽珩說話，而且看起來十分真心，老太太心裡起了一寬，只道：“總算是你們還像個姐妹的樣子，若都如黛那般……唉，不提也罷。”

“祖母保重子要，沉魚告退了。”也不多說，行了禮退出廳堂。

安氏與想容也站了起來，卻並沒說什麼，行了禮匆匆離去。

最後留下的就只有金珍，見衆人都已離去，到是款步來到老太太面前，直接就半跪到腳邊的墊上，小手輕輕搭到老太太上起來。

老太太最是金珍爲，卻也不忘問：“你怎麼不去跟們一起聽戲？”

金珍搖頭，“妾覺得陪著老太太甚好。”

老太太想起前幾日聽說的事，不由得問：“那韓氏當真如此囂張？”

金珍低下頭，一副委屈的模樣，上去什麼也不說。

“哼！”老太太悶哼一聲，金珍越是這樣越知道事是真的，不由得大怒，“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了，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份，風月巷子裡擡出來的人，也敢跟我府的家養奴才比出？金珍，你不用怕，下次再與你爲難，你便與我來說，我一定爲你作主。”

金珍眼一亮，等的就是這句話，趕就跪到老太太面前，一個頭磕到地上，雙眼含淚地道：“金珍多謝老太太憐惜。”

站在一旁的滿喜卻眉心微皺，金珍這種明擺著的找靠山行爲讓很不舒服，一個二小姐和一個老爺還不夠，居然又結到老太太這邊，這究竟是要幹什麼？

終於，兩人也出了舒雅園，滿喜沒忍住，直接就問了金珍：“你跟老太太套這近乎是幹什麼？有什麼事自有老爺和二小姐爲你作主，用得著再跟老太太獻殷勤麼？”

金珍盯著地面，頭都沒擡，只道：“老爺離京，二小姐住得遠，上次的事難保再發生一次，萬一二小姐來不及相助，有老太太在，咱們好歹也不會被人吃了去。”

這樣說滿喜到也沒法反駁，想想那日在觀梅園被黛和韓氏欺負，如果老太太是站在們這邊的，肯定要比丫鬟到同生軒報信，二小姐的人再從那邊趕過來要快上許多。

一這樣想，便也覺得金珍這樣做甚有道理，於是道：“也對，是多多慮了。”卻沒看見，金珍眼裡與以往略有不同的目。

直待衆人都離了舒雅園，老太太這才著對趙嬤嬤說：“阿珩那邊還是得盯著，可千萬別被黛給說著了！我這裡裡也不落地，你再人去看看，想想辦法好歹見一面，實在不行……就說我病了，請來看病。”

嬤嬤趕應下，也勸著老太太：“您放心，二小姐那樣謹慎有分寸的人，不會做出格的事的。”

“但願如此吧！”

老太太這頭派了一撥又一撥的人查了羽珩兩日，直到同生軒閉門謝客的最後一日，黛坐不住了。

自從打聽出同生軒閉門還有七日之限後，就開始掐手算著日子。這最後一天，絕對不可以風平浪靜的度過，否則，的一番工夫，可就白廢了。

“佩兒。”著邊丫鬟，“準備一下，隨我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