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弱書生此時正端著本書像模像樣地看著,只是在聽到邊書說了這話後,目中一閃,那一文弱氣息立即消失不見,轉而換上的,是一臉毒辣和滿霾之氣。
“沒用了嗎?”書生冷哼一聲,“也罷,不過就是幾隻出頭鳥而已,沒什麼大用。端木先生說了,能攪得大順就去攪,要是攪不,那也損失不了什麼。”
“不過聽說他們在朝堂之上,已經把咱們想過他們的說出來的事給說了。”書躬著說,“既然他們已經提出了對八皇子的質疑,那咱們的計劃是不是可以繼續進行了?”
“當然。”書生森笑起,“去,把這事兒給散佈出去,就說當初大順匆匆忙忙葬了的八皇子,本就是一沒有臉的。而事實上,那本就不是八皇子,只不過是一不知從何弄來的罷了。去傳吧!咱們就是要大順,就是要民心不安,越,本王越高興呢!”這人說著話,手往臉上一抹,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從臉上就落下來。正是那在步聰之後潛大順京都的宗隋三皇子,李廣。
京中一個小宅院裡,冬櫻拉著小寶從外面回來,手裡大包小裹地拎了好多東西。小寶很高興,一邊走一邊衝著院子裡的黛喊道:“姐姐,我跟冬櫻姐姐買了你最吃的棗子糕,小寶一直揣在懷裡拿回來的,熱乎著呢!姐姐快吃。”
孩子跑到黛前,獻寶一樣地把懷裡揣著的一袋子棗糕拿了出來,往黛面前遞過去。糕點上有油,浸了油紙袋,沾到黛的裳,習慣地皺了眉,就準備斥責小寶,冬櫻見狀趕道:“小姐,小爺怕棗子糕冷了不好吃,一路上都是在懷裡揣著,可是細心呢!小姐快嚐嚐吧,小爺也是一片好意。”
黛原本想要出口的喝斥就收了住,看著那已經在懷裡得有些變形的糕點,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現在還是對小寶不太好,三五不時就要打上兩下,每天三遍罵更是不了的。可是這孩子也不知是爲什麼,本就不記仇,不管怎麼打怎麼罵,當時是怕了,可是過不了多久就又會撲到前來,甜甜地著姐姐姐姐,還總會把他認爲最好吃的最好玩的都送來給。
冬櫻曾對說,這就是親,不管怎麼說都是脈相連的。可黛不信,什麼脈相連,家那些個孩子哪一個跟不是脈相加,可是又有什麼用呢?還不是互相算計著對方的生死,一直到今日,還活著的也基本是老死不相往來了。可是再想想,如果這孩子原本就是瑾元的種,那跟到還真是親呢!一個爹一個媽,可是比家的那些個姐姐妹妹親得多。可惜,如果這孩子不是瑾元的種還能待他好一些,若真是瑾元的種,就噁心得恨不能把人給掐死。
黛心中總有思量,小寶就愣愣地看著發呆,看著面上表現了狠厲,不由得後退了兩步。他知道,這是姐姐要發火的前兆了,他得儘量的避開,以免再捱打。
冬櫻護著小寶,小聲對他說:“小爺先回院子裡去,這個點心奴婢來幫您給小姐。”
“躲什麼?就在這兒坐著吧!”黛回過神來,聽到冬櫻的話,不由得搖了搖頭,將腳邊的一隻小板凳往前踢了踢,“小寶,坐下。”
小寶乖巧地坐了下來,他就是這樣,哪怕知道姐姐有可能會打他,他也願意坐到姐姐邊,因爲這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他始終認爲姐姐只是心煩悶纔會打罵於他,平時心好的時候,對他還是不錯的。他不能離開姐姐,哪怕被打死,這也是他的姐姐啊!
小手又向著黛遞了去,手裡著一塊兒棗子糕:“姐姐,吃。”
黛把糕點接過來,出手往小寶頭上了,這作讓小寶十分開心,笑得甜甜的。
黛心裡就有些發酸,問冬櫻:“聽說王妃離京了,可知道去了哪裡?”
冬櫻說:“聽外頭的人說是去了冬界,很多百姓都在傳著呢!說王和王妃深厚,就算是上戰場兩人也一定要一起去。”
黛聳聳肩,深厚啊!還真是深厚呢!生要一起生,死要一起死,可爲何就等不來這樣一個人?
冬櫻跟在邊時日太久了,只看黛一個表就能知道這人心裡在想些什麼,此時不由得嘆息道:“其實也是有人願意跟小姐同生共死的。”
“你是說玄天琰嗎?人家是皇子,跟我同生共死幹什麼?”黛吃起棗子糕,提起玄天琰來面上沒有一表變化,可是心底卻還是有一層鬱掠過,輕輕的,不著痕跡。
“聽說五殿下府上的側妃十分寵,他還擡了幾名通房府,小姐您……就沒有什麼打算嗎?”本是想問黛就不生氣不吃醋嗎?可是一看黛這副表就知道,這位小姐的心腸實在是太,以至於到連醋都不會吃。的只是自己,從來都不是五殿下。
“沒有。”黛冷冷地道:“就算有打算,那打算也是不會有他玄天琰參與進來的。我跟他之間,早就沒有任何關聯了,以後他的事莫要再提吧!”給小寶遞了口水,囑咐他:“吃慢一點,小心噎到。”
突然就想起很多年前,五皇子向提起婚約之時,跟那時還活著的韓氏上街採買,就遇到了黎王府的一名側妃。當時可是氣到不行,可是爲何現在卻一點都不生氣了呢?因爲沒有了?不對,從來沒有多過玄天琰,想要的,只不過是一個皇子正妃的名頭而已。想來想去,之所以不再生氣,應該是心境不同了吧!現在沒了從前那份攀比與虛榮之心,是不是皇子正妃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羽珩,哪怕用盡畢生之力到頭來終還是要被其在下,那麼既然這是命中註定的,爲何還要再爭呢?
沒有了爭搶之心,便也失了吃醋的力氣,黎王府是不是有了別的人,於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收回心思,不再去想那些過往之事,但聽得門外大街上似有喧譁,便吩咐冬櫻說:“出去看看,人們在吵鬧些什麼?”
冬櫻依言去外頭打聽,過了一會兒再回來時,面上就帶了些許凝重的表。對黛說:“小姐,奴婢剛剛帶小爺出去買點心時就聽說了一件事,說是朝堂之上有人對當初八皇子的死提出了質疑,原因是八皇子下葬時全臉都毀了,本分辨不出究竟是誰。奴婢原本沒當回事,卻不想消息傳得這麼快,現在外頭的人竟然都在議論開了。而且不僅如此,奴婢聽人說現在甚至已經有人到衙門口去擊鼓告狀,說他們家前段時日新下葬的墳墓一夜之間就被挖了,原本以爲是被野給刨的,可是八皇子的事一傳出,他們就懷疑那假的八皇子就是他們家新墳裡的人,要求開棺驗呢!”
“什麼?”黛大驚,“居然還有這樣的事?”再想想,覺得事有些荒謬,“不可能是假的!那件事是七殿下理的,七殿下那樣的人怎麼可能說謊做假。只怕是有人故意拿八皇子的死來做文章吧!”告訴冬櫻:“去把站在咱們家門口大聲喧譁的人趕走,我不聽他們嘰嘰喳喳的。”
起回房,心裡卻很不是滋味。八皇子的事被重新提起,總會有人在這其中淪陷進去,這一次,會是誰呢?心中有的擔憂。
刑部許竟源親自理這起事件,擊鼓之人被帶至刑部公堂,那是一對年近五十的夫婦,一到了公堂之上就開始痛哭流涕,說自己的兒子數月前死於肺病,他們親手將兒子葬了。因爲家裡太窮沒錢買棺,就用一張席子卷著,淺淺地墳到京郊的山腳下。可是沒過多久,卻發現那墳被刨了開,裡頭的也不見了,他們以爲是被野叨走,還大哭一場。可是今日聽說八皇子殮一事,就覺得蹊蹺,因爲時間上差不多,就是兒子發現丟失的次日,那無臉的八皇子就下了葬,這讓他們不得不懷疑。
堂外聽審的人聽了這樣的訴狀,紛紛議論起八皇子死亡的真實,甚至有人大膽地猜測起,八皇子有可能還沒有死,皇家不過是用一沒有臉的假來矇蔽大衆,八皇子一定還活著。
一時間議論紛起,哪怕許竟源怒擊驚堂木,依然止不住百姓們的諸多猜測。好久沒有被提起的八皇子又重新以這種方式回到了人們的話題中,許竟源覺得這個事怕是有些控制不住,定是有人在幕後控著事態的演變。可是那控之人,究竟是誰呢?
……
一路疾行,七皇子玄天華所率領的五十萬大軍終於在這一晚經過了福州,繞到了賓城南城門十里之外。
夜幕之下,他吩咐大軍紮營,帥帳纔剛剛紮起,甚至裡頭都還沒來得及佈置呢,一名將士就小跑著到了近前,行了禮道:“七殿下,外頭有一名子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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