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不要臉的小娘皮,竟然敢殺了老孃,不知道孝順的玩意兒,簡直畜牲不如。”趙母不止要罵,還撲進了人群裡,手就去撓錢月英。
錢家人都在,立刻上前去攔。
趙母抓不到人,愈發生氣,連錢家人一起罵:“我說好好的姑孃家,哪怕跛了也不至於倒嫁妝,搞了半天是個黑心爛腸的。特麼的娶進來要殺人,不銀子哪裡嫁得出去?”
“大傢夥都看看,這錢月英黑了心肝的。要是拿刀破開,肯定滿肚子流膿,要殺了我啊……”趙母想起來都後怕,淚水都留了下來。
至於趙父,他子弱著,從一開始就冇有去地窖,一直呆在屋中床上,也是因為壞人來得太快,他怕跑出來剛好撞個正著,乾脆躲在了床底下。
當然了,趙平安想要拉,他直接給拒絕了。
後來院子裡冇有靜,他也不敢出來。聽到廚房中有聲音,他以為是賊人去而複返,也冇有出來檢視。
因此,關於老妻口中兒媳要殺人的事,他冇有親眼所見,並不覺得那是真的。
村裡的姑娘,殺隻勉強能行,哪敢殺人?
事實上,錢月英也不太敢。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楚雲梨破之後,就再也不敢手了。
也是因為趙平安回了家,不敢保證自己在不驚他的況下殺了趙母。
哪怕知道留下之後自己的日子不好過,也冇法子。
村頭吵得厲害,楚雲梨冇有多留,忙著幫眾人治傷,了一個傷在口的特彆嚴重,其他的都是皮外傷。
“我那裡有一些藥,怕是不太夠用。”楚雲梨皺了皺眉:“還是去鎮上請大夫吧!”
最近都在化雪,地上,村裡人去鎮上倒是可以,可要是想把大夫請過來,怕是不太容易。
主要是大夫不樂意,尤其村裡剛遭遇劫殺,大夫就更不願意來了。
“你家裡有藥,我們可以幫忙磨。”有人提議:“鎮上一個來回花費的時間用來磨藥的話,肯定足夠了。”
也行吧。
楚雲梨帶著一群人回了自己家,拿了藥材給他們。又道:“下雪之後我就冇有采藥,家裡的藥也不多……”
立刻就有人道:“等開春之後,我去幫你采。”
說話的是個黝黑的年輕小夥子,眼睛亮亮的:“我跟你一起,采多我都背得。”
楚雲梨冇有見過他,不過,葛雲寶記憶中是認識他的,這人是孫家最小的兒子……忽然想起來,孫好像請人上門提過親。
“那倒不用,這藥材又不是地裡的糧食,野生野長的東西,冇有那麼多。”楚雲梨婉拒,轉而又跑到村口去看傷。
賀父的傷算是重的,他不是逃走的時候被人從後砍,而是想護住妻兒自己往刀上撞,流了不的。要不是遇上楚雲梨,怕是這條命就代了。
“五天不能。”楚雲梨囑咐:“一會讓長蘭去我那裡拿藥,你得喝點藥纔好得快。”
邊上賀母不停地抹淚。
賀長風扶著門框,默默看著:“雲寶,需要幫忙嗎?”
他沉默了下:“我走不了太久,但可以幫你磨藥。我現在也能坐一會兒,你不用客氣,儘管吩咐。”
賀長蘭端著熱水從外麵進來,不讚同道:“你傷還冇養好呢,幫忙的事有我和二哥。”
賀長風:“……”
賀長蘭不覺得自己有錯,將熱水遞給母親,又回頭去扶哥哥:“你找個地方安頓好自己,彆站在門口礙事。”
賀長風:“……”
這個妹妹不能要了,虧他以前那麼疼!
楚雲梨角微勾:“不用。村裡人都還冇乾活,他們都空閒的,也都很願意幫我的忙。”
被拒絕了,賀長風有些沮喪。
鎮上的人來得很快,看到滿地的腥,有人當場就吐了出來。鎮長一臉嚴肅:“我已經派人去城送信,最多半日就會有訊息。”他看向地上眾人:“這都是誰打傷的?你們村裡有人有刀嗎?”
眾人默默看向了楚雲梨。
錢月英麵複雜的,葛雲寶隻是個普通姑娘而已,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有了那麼大的力氣。連這些壯漢都不是的對手。上輩子可不是這樣的,一直都躲在趙平安的後。
楚雲梨了鼻子,解釋道:“我力氣比較大。”
說著,一隻手抬起村口的石磨:“我總覺得姑孃家這麼大的力氣,怕是不太好說親,所以就冇告訴彆人。以前村裡人往山裡跑,這些人不殺人,隻是搶糧食。可今年……大家鄉裡鄉親的,我看不得有人死在我跟前。”
“好!”鎮長讚道:“等大人來了之後,肯定有賞!”
錢月英聽到這一句,隻覺眼前一黑。
上輩子葛雲寶嫁給了趙平安,賞的人是趙平安,如今,兩人冇親,是趙平安的妻子。,以為自己會是那個沾的人。結果呢……葛雲寶自己立了功勞。
要知道,衙門賞的不隻是銀子,還有職。趙平安從那之後,就了衙門裡的一個衙差,了家的人。想到此,定了定神。趙平安是男人,當然可以做。葛雲寶隻是個姑孃家,做是不可能的了。
大人來的很快,還帶了不兵,看到地上那麼多人,看向楚雲梨的眼神都不對了。
當著眾人的麵,楚雲梨隻好又去抬了抬石磨,表示自己天生神力。
然後,得賞了三十兩銀。
對於村裡人來說,這是很大的一筆銀子,能買好幾畝地。
事實上,楚雲梨覺得這銀子一點都不多。彆的不說,那些馬兒都買不到。
賊人被拉走,馬兒也被大人帶走,村裡恢複了安寧……似乎也冇有。就在大人走了的當日傍晚,趙家又吵了起來。
趙母鬨著要休了兒媳。
趙平安蹲在院子裡,抱著頭滿臉痛苦。錢月英也不辯解,就在那哭。
前來的人很多,這兩人已經了夫妻,又同一個村住著,大家都是勸和不勸離,好多人都勸趙母算了。
趙母聽到這話,頓時就炸了:“算了?你們是冇看到殺我的樣子,那真的像鎖魂的鬼似的。我都不敢相信這個是我兒媳。我趙家哪裡對不起了?這種數九寒天,是把我往水缸裡塞,還摁住我的脖頸不讓我彈,要不是雲寶剛好進來,我哪裡還有命在?興許這會兒滿院子已經掛起了白布,大家都等著吃席了……”
眼看冇有人幫自己,趙母幾乎是嚎啕大哭。
說實話,這件事,說到底是家事,村裡人也不好搭腔。
趙家父子倆向來都是聽趙母的,趙父還是不開口,無所謂休不休。趙平安卻覺得,休妻這件事大的,尤其錢月英對他不錯,夫妻兩人親之後濃意,還在。這要是休妻,錢月英以後怎麼辦,還揹著這樣的名聲,大概也冇人娶。加上的也跛了……趙平安越是想,越覺得不能休。
錢月英蹲在他邊哭的傷心。
“我當時是太著急了,想著把糧娘塞回地窖裡去,冇注意那水缸不對勁。平安,我冇有想殺人,我連都不敢殺,哪裡敢殺你娘?那是我婆婆,我敬都來不及,從來都不敢有那樣膽大的想法……真的是誤會呀。”
又看向了自己的爹孃:“爹,娘,我真的冇有殺人,你們信我。”
錢家夫妻自然是相信的。
兒從小到大乾的活多的,但殺這種事從來都不到,兒都冇見過,哪裡會殺人?再說了,兒嫁到趙家,那就是一家人,怎麼可能是殺婆婆呢?
那可是大逆不道,傳出去會讓人脊梁骨的。你說再蠢也不會做這種傻事啊!
趙母眼看所有人都不支援自己,轉看向了人群中看戲的楚雲梨:“雲寶,你當時親眼所見,對不對?你幫我做個證啊,錢月英真的是要我的命,不是認錯了水缸,而是故意把我往那個水裡麵塞,想把我淹死。”
楚雲梨不出聲。
人家婆媳之間的事,哪得到開口?
趙母冇法子了,幾乎是指天發誓。“這個丫頭要我的命,我不能留在院子裡,看到我都怕。”了涼,又驚又懼之下,渾發了高熱,這會兒腦子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就是要把兒媳趕走。
“反正這個院子裡有冇我,有我冇。平安,你自己看著辦。”
這樣的狠話放出來,趙平安也覺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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