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池時說話,那方老太太目中出了淡淡威儀,“你不要說,是兇手弄倒凳子的。我的其他三個孫,都在屋子裏,若是兇手踢倒凳子,們點燈之後,那兇手豈不是無所遁形?”
池時驚訝的挑了挑眉,“你兒子當真考中了進士,然後在禮部任職麽?這麽看來,娘蠢蠢一窩這一句話,完全是沒有道理的嘛!”
“不要用那種我了然於的眼神看著大家,你上並沒有閃爍出什麽智慧的芒。隻會讓人心生一個念頭,不如閉。”
池時說著,不顧氣得抖的方老太太,搖著頭,豎起了兩手指頭,“倘若兇手是你剩下的三個孫中的一人,那麽就沒有你說的這種顧慮了。”
“據方三小姐所言,們找火折子點燈,都找了很久。屋子裏燈亮了之後,一下子注意力便被吊在梁上的吸引了。所以,兇手完全有時間,踢倒凳子,然後假裝像其他人一樣,剛剛發現。”
方家人聞言,均是臉一變。尤其是那三個姑娘,驚駭出聲,齊聲道,“不是我們,不是我們,我們沒有殺人!”
那方三小姐最為鎮定,想了想,補充道,“四娘是睡在最左邊的,我同六娘睡在中間,五娘睡在最右邊。兩人蓋一個被子。這是四娘的屋子,睡眠淺,窗子用厚厚的簾子擋著,夜裏頭手不見五指的。”
“我聽到響之後,十分害怕,還手了兩邊,四娘自是不在的,可是五娘六娘都在,我們三個還說了話,然後一起點的燈。絕對不是像你說的那樣,兇手再又回到了我們中間!”
池時瞇了瞇眼睛,點了點頭,“不必著急。雖然我這麽說,但是在這個案子裏,並非如此。興許因為兇手傳承了老太太的智慧吧,特意畫蛇添足的,弄了一出自以為聰明的大戲。”
“殊不知,正是因為這樣,方才留下了殺人證據。”
池時說著,走到了那個倒在地上的圓凳子麵前,指著上頭兩個腳印說道,“你家姑娘還需要下地挖土麽?要不然的話,怎麽在室穿的底子鞋,還沾了這麽厚重的灰,好似生怕旁人,想不到死者是站在上頭自盡的一般。”
“可奇怪的是!這凳子除了在凳麵上有一雙腳印之外,在側麵,卻是沒有。你們想想一下,人站在凳子上上吊,然後蹬倒凳子,是怎樣的一個作呢……”
“久樂!”池時將手中的鞭子一扔。
久樂手一接,笑瞇瞇的走了過來,他從一旁搬了一個同樣的圓凳過來,站了上去,然後將那鞭子穿過房梁,一手抓了鞭子的一頭,像是秋千似的,腳一然後蹬住了凳子的邊緣,將那凳子蹬倒在了地上。
兩個凳子一對比,所有的人都瞬間明白了,為何池時說,這是他殺而不是自殺。
最近並沒有下雨,地上隻是有一些泥灰而已。
久樂踩上凳子,隻留下了淡淡的腳印,但是在他用力蹬凳子的時候,在側麵卻留下了更加明顯的腳印,同時,因為用力,鞋底有一些灰簌簌的落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方老太太深深的看了一眼池時,再也不敢像之前一樣說了。
若是還不知道,今日這府上來了厲害角,那這麽多年,便是白活了。
“既然不是兇手推到的,那麽這個凳子又是怎麽倒的呢?總不能它是自己個倒的。”方老太太了自己的眉心,有氣無力的問道。
站在一旁的嬤嬤,忙搬了凳子來,讓坐下來,又拿出一個小瓶子,放在的鼻子下頭,讓吸了吸。
池時瞧著,蹲下了子,“很簡單,因為有人在凳子的一個腳上,套了一個鐵環。然後在鐵環上,綁了線。躺在床上,拽著線,抓準時機,拉倒了凳子。”
“這樣,凳子倒地的時候,便和其他人一樣,是躺在床榻上的。然後大家分散開來找火折子點燈,在這個過程中,輕鬆的便可以將係著繩子的鐵環取下,收了起來。”
“證據就在這裏,大家請看這個凳子的側,有被鐵環磨損,而留下來的新的痕跡。鐵環很,將凳子都磨掉漆了。”
池時說著,看向了方家三姐妹,抬手一指,“兇手就是你吧,方六小姐。”
方六小姐一驚,往後跳了一步,年紀最小,生得細白淨的,臉上還有嬰兒。此刻因為害怕,一雙大眼睛,睜得溜圓的,眼珠子都仿佛要掉下來了。
“我……我為什麽要殺四姐姐!現在是四姐姐同五姐姐一道兒說親,一門親事是在京城裏的,一門親事是在安的!們兩個爭得厲害,同我有什麽幹係?”
“我為什麽要殺死四姐姐?我們無冤無仇的……就算有嫌隙,日後我去了京城,嫁回安,隔了十萬八千裏的,一年也見不著一回,我為何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殺了!”
池時勾了勾角,“惡狼總喜歡裝小白兔的樣子,這樣方才容易騙過人。”
“我早就說過了,有的人自作聰明,畫蛇添足,整出了許多不該做的事。聰明的人那清理現場,毀滅證據;蠢笨的人那蓋彌彰,做多錯多!”
“你是殺人兇手的證據,就在你的腳上!看看你們三個人的腳。”
屋子裏所有人聽了池時這話,齊刷刷的朝著三人的腳看了過去。
這一看,坐在一旁吸著清涼藥的方老太太都驚呼出聲,“六娘,你的鞋!”
“沒有錯,大戶人家的小姐,衫首飾鞋子披風帕子香囊,都是有人心搭配的。是絕對不會出現,穿著的子,卻穿著鵝黃的繡著鴛鴦戲水的繡花鞋。”
“我一進來,看到方四娘子的,便覺察到了異樣。那麽同方四娘子的衫套的繡鞋,在誰的腳上呢?在方六小姐你的腳上。”
池時說著,走到了門邊,“這不是我發現的第一個異樣,最令人費解的就是,明明你們四個人已經熄燈睡下了,想要自盡的方四娘子,為何還打扮妥當,穿戴整齊的吊死了。”
方家所有人,都是從被窩裏掏出來的,草草的穿了,幾乎沒有人有時間戴頭花……唯獨死去的方四娘子,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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