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鶴年一黨伏誅,朝中的事仍舊不,眼看著又到一年進士科舉,租調也要從各地運往京都,尉遲越幾乎沒有息的機會,便又一頭扎進朝政中。
好在有皇后助他一臂之力,只要他舍得下臉,便能輕松不。
就這麼忙到十月下旬,不覺到了沈宜秋的生辰。
尉遲越有心霸占著皇后,奈何宋六娘為了陪阿姊過完生辰,特地推遲了婚期,他只能勉為其難地與宋六、王十一同給沈宜秋上壽,看著三個子依依不舍、摟摟抱抱、哭哭啼啼,一句話也不上。
好容易熬到夜深席散,沈宜秋舍不得宋六,要留宿在暉章宮,好在宋六還算有點眼,沒就坡下驢把皇帝出去。
總算將兩位勞什子縣主打發走,尉遲越心中竊喜,但不敢表出分毫——沈宜秋滿心的離愁別緒,見他歡欣雀躍,定然要惱的。
老謀深算的天子輕輕執著皇后的纖手,放在心口:“別難過,夫婿總要考科舉出仕的,到時候授個京,不是又能常相見了?”不過那顧家小郎君如今才十六,要出仕,則三五年,多則七八年,好歹這幾年是清靜了。
沈宜秋抬起淚眼,“嗯”了一聲。
尉遲越將攬懷中,一下一下輕的背,又溫地后腦勺:“等閑下來些,我們還可以巡幸江南。”
這就純粹是畫餅充了,尉遲越沒事還要找點事,哪里閑得下來。
尉遲越不用看神便知不信,與十指握,晃了晃的手:“不是騙你,等太子能秉政,我們不就得閑了麼?”
沈宜秋從他懷里掙出來,起眼皮,警覺地看向他。
果然,這廝低下頭,抵著的額頭,一本正經、語重心長道:“所以我們得加把勁,讓太子早點秉政。”
沈宜秋啼笑皆非,也想早些生下子嗣,如今尉遲越的后宮里只有一人,皇嗣至今沒著落,想也知道朝中的力有多大,他卻一個人擔著,沒半分委屈。
奈何前日陶奉剛替請過平安脈,子還需調理一段時日,急是急不來的。
正思忖著,尉遲越的手不知怎的到了腰間,不等回過神來,寢腰帶已經他解開了。
沈宜秋忙拉住襟,掩住自己:“陶奉說了還得調養。”
尉遲越一手攥住的雙手,一手將寢從肩頭褪下,只覺手下的比褪下的緞還要膩,結不由了,眼神也暗了下來。
這陣子兩人都忙,夜里幾乎是沾枕便睡,至多摟著耳鬢廝磨溫存一番,倫和不倫都沒敦,得自玉璜小倌的技藝都生疏了。
難得良辰吉日,正適合溫故知新。尉遲越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不能逃了。
他二話不說便將沈宜秋抱到床上,自己靠床頭坐著,讓背靠著自己的膛,從背后摟住的腰。
沈宜秋看不見他的臉,一低頭只能看到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過的肩頭和鎖骨。
與此同時,他的薄在耳廓上輕蹭,時不時往耳蝸里若有似無地吹口氣。
沈宜秋最怕這一招,手頓時了,握不住襟,被他奪了去。
多飲了幾杯酒,此時酒意發作起來,本就有些昏昏沉沉的,被他這麼一作弄,神思更是一片混沌。
尉遲越兩只手一刻也不停歇,一邊在耳邊低聲哄道:“別怕,陶奉說了,子歡悅時更容易孕,生出的孩兒也更聰敏健壯……”其實陶奉沒說過這話,是他自己信口胡謅的。
沈宜秋有些狐疑,著氣道:“當……當真?”
尉遲越嚴肅道:“我何曾騙過你?多演練幾次,那時吃些苦頭,也省得措手不及。”
沈宜秋仍舊將信將疑,但在這些事上懂得并不比閨閣更多,只好寧可信其有。
可惡的男人又道:“別怕,這回我未雨綢繆墊了裳。”
聽他語帶雙關,沈宜秋的臉頰頓時燒得通紅。不過很快,便顧不上害臊,也顧不上想那些有的沒的,什麼也沒法想了,只能仰起修長的脖頸,急促地息。
尉遲越在脖頸上留下一串細的吻,整個人慢慢往下。
沈宜秋心頭一凜,睜開眼睛,眼中仍舊一片水霧迷蒙,一邊用手推他:“不能如此……”這已不是一般的不倫,這是不倫中的不倫。
男人不能言語,便未加理會,比之上回的生,他愈見嫻靈巧,真個是婉若游龍,不一會兒便將送上了不倫的巔峰。
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尉遲越只要一得閑,便要拉著皇后敦個不倫。
不過沈宜秋敦了幾次還是臉,有一回他壞說了一個“饞”字,著惱了,一連好幾日不肯就范。
這麼敦了一個多月不倫,這一日正值朔日,陶奉照例來請平安脈,總算點了頭。
尉遲越如蒙大赦,差點當著老奉的面將皇后抱起來轉個十七八圈。
是夜,天子沐浴焚香,將自己里里外外洗得煥然一新。
趁著皇后去殿后沐浴的當兒,他悄悄將玉璜小倌送的笈又溫習了一遍,以策萬全。
可真到了明刀明槍的時候,尉遲越還是有些著慌。
這還是他們這輩子第一次敦倫,若是沈宜秋什麼都不記得也罷了,偏偏也是轉世重生的。
尉遲越上輩子許多事不上心,顯得忘大,但沒有男人會忘了自己第一次。
他們的第一次……不提也罷。
尉遲越正盤算著一雪前恥,沈宜秋也在回憶上輩子。
那時候他們都是第一回 ,索了大半夜也沒事,第二夜再接再厲,疼得半死不說,尉遲越似乎也不怎麼好。
想到要將那時的罪再遭一回,的臉都白了。
兩人惴惴不安地躺到床上,尉遲越輕輕攏住的肩頭:“別怕,我會讓你舒坦的。”說罷下定了決心,一個翻將在下。
許是有了充足的準備,比起上輩子撕裂兩半一般的痛,這一回要好上許多,疼還是疼的,卻可以忍。
更令驚喜的是,尉遲越這廝重活一世很有長進,一刻鐘不到便敦完了。
沈宜秋正想著怎麼夸他兩句,借著搖曳的燭火看清楚男人的神,他非但不高興,似乎還有些憤沮喪。
想了想,拍拍他的背,溫道:“比上輩子快了許多,甚好。”
尉遲越一點也不覺得好,他只顧著避開前世的覆轍,萬萬沒想到這一世更不濟,直接跌下了懸崖。
沈宜秋不明就里地看著他,雙眸明亮,仿佛倒映著星河,是之時特有的亮。
尉遲越頭發,在上輕輕啄了一下:“疼麼?”
沈宜秋點點頭:“稍有些疼,不過比上輩子好多了,因為很快。”
尉遲越眼中閃過一復雜的神,了的耳朵:“這回是怕你疼得不了,下回我可不會再容了。”
沈宜秋奇道:“這種事……想快便快,想慢便慢麼?”
尉遲越皺著眉,嚴肅地頷首:“如我這般厲害的人是如此。不信試試?”
見沈宜秋神一凜,他心里舒坦了些,了的額頭,依依不舍地退了出來:“逗你的。”他有心一雪前恥,不過想到初經人事,終究是舍不得累著。
翌日,尉遲越不敢再掉以輕心,使出渾的解數來,總算沒有重蹈前一晚的覆轍,沈宜秋也逐漸有了新的悟。
自此以后,兩人每晚將倫常翻來覆去地敦,有時不慎過了火,折騰大半宿,第二日不免就起得晚,好幾回錯過了習武。
尉遲越一向自持,這麼不知節制還是有生以來第一回 。
一開始他有些不安,不過很快便釋然了——眼下還有什麼比盡快誕育皇嗣更重要?
思及此,他將那一點不安拋到了九霄云外,理政的間隙,只要能出一時半刻,不拘白天夜里,總要為社稷鞠躬盡瘁一番。
兩人堅持不懈的努力很快有了回報,兩個月后,沈宜秋的月信沒有如期而至。
尉遲越知道自己該高興,但聽到陶奉說出“脈”兩字,臉還是垮了一瞬。
沈宜秋怔了半晌,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依舊十分平坦的小腹上,眼眶慢慢泛紅,眼神依舊有些茫然:“我有孩子了……”
尉遲越出手,輕輕覆在的手背上:“小丸,我們有孩子了。”
是夜,沈宜秋躺在床上,心緒起伏,久久不能眠。小心翼翼地鉆出男人的懷抱,下了床,披上外衫,走到庭中。
這一日是日,一滿月高懸當空,銀霜遍地。
靠在闌干上出神,忽然聽見后有輕輕的腳步聲,未及回頭,一個悉而溫暖的懷抱裹住了。
男人將長發撥開,吻了吻的臉頰:“穿得這樣單薄就走出來。”
沈宜秋道:“你也沒睡著?”
尉遲越把手放在小腹上,一圈圈打轉:“小丸,你說我們的孩子什麼名字好?”
沈宜秋哭笑不得:“才剛懷上,哪有這麼早取名字的。”
頓了頓道:“何況又不是一下子能定下的。”皇子公主的名字一般都要擬一長串備選,再著有司卜算。
尉遲越想了想道:“那就先取個小字,也好稱呼,總不能一天到晚‘孩兒孩兒’地吧。”
這話有些道理,但沈宜秋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什麼好名字,便道:“你說什麼好?”
尉遲越抬頭看了看銀盤似的月:“三五明月滿,不如就阿滿。”
沈宜秋搖搖頭:“月盈則虧,太滿了不好。下一句‘四六蟾兔缺’,小缺吧。”
尉遲越有些遲疑,一國太子喚作“小缺”,終究不落忍。
沈宜秋轉過頭仰起臉看他:“不好麼?”
尉遲越當機立斷,在上輕吻了一下:“很好,聽你的,就小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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