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公老淚縱橫，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應下。

等他出了帳篷，帶著三個侍衛前往林的時候，這才發現，今早從睜開眼皮開始，似乎就一直在為攝政王妃服務……

“走吧，你們幾個跟著我，去打獵。”

“打獵？可是張公公……”

侍衛們在出發前都是經過警告的，他們平時在宮裡當值的時候，都可以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喝個小酒吃點小，但是去春獵的過程中，老祖宗留下的規矩，要是被髮現吃的話，就等著回京之後接分吧。

“是的，我也知道規矩，但是誰讓隊伍裡有個比祖宗還祖宗的老祖宗呢！”

張公公雖然並冇有指名道姓，但是現在基本上所有人都清楚了他所指的人，就是桑墨，這位新任執掌印的攝政王妃。

“張公公，話說這攝政王妃，不論在攝政王，還是皇上的心中，似乎都有舉足輕重的位子啊。”

直到走進了林深，有私下跟張公公關係好的侍衛悄咪咪的問道。

“哼，你這話說的，要是被人揭發了，那可就是有揣測聖意的嫌疑啊，到時候彆說是你的九族，就連我那一家老小和幾房小妾，恐怕也是小命不保啊！”

張公公翹著蘭花指，嗓音本來就尖細，在說這話的時候，更是陡然又調高了幾度。

“是是是，張公公，小的這不也是看在這裡空無人，這幾個都是咱自家兄弟的份上，纔會口無遮攔的嗎？”

侍衛說著就要自己的大，然而卻被張公公一把給攔了下來。

“行了，方天興，你也用不著在我麵前演戲，咱們都是一個巷子出來的，你爹也算是我兄弟，你穿開的樣子我都見過，還用得著在我麵前假惺惺的自己麼？”

張公公邊甩開方天興的手，邊白了他一眼。

“嘿嘿。”

方天興反手了後腦勺，憨憨一笑。

“所以說啊，還得是我張叔，現如今在皇上邊當值的，我們方家的哥仨，全都聽您的，除了攝政王以外，那些個大臣要是想見皇上，就必須得了我們的通傳，隻要你老人家不讓進門，那我們哥仨就絕對不會允許其他人進來，您放心，我們肯定以您的指令馬首是瞻！”

張公公再度翹起蘭花指，向方天興的腦門。

“行了，也算是我冇白栽培你們一場，但是記住了，咱們巷子的人，基本上都是賤民的份，要想進這皇宮啊，那都得是我們這個下場。”

他邊說，視線邊下移，暗示方家三兄弟，他們這種份的，要是想進宮，最好的辦法，無疑就是淨當太監了。

方家三兄弟順著他的目，幾乎下意識的吞下一口唾沫，畢竟對於他們來說，方家未來的希，還都在他們上呢，要是落得個跟張公公一樣的況，那就算是耀門楣了，於他們而言，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還不如直接躺在棺材板裡幸福呢。

張公公也能明顯的會到他們恐懼的眼神，尖銳的嗓音再度跟著嗬嗬一笑，然後揚了揚手。

“放心吧，以我和老方的關係，也不會讓你們絕後的，但是當初為了給你們哥仨離賤籍，可是正經花費了不心思呢，所以說，你們在當差的過程中，可千萬彆說了，要知道在皇宮裡能活下來的，可都不是一般的人，你們自己說走了不要，要是把我給連累了，那可就冇人再能罩著你們了，這個世道，能有一片好瓦遮頭，是多麼的關鍵啊！”

“是的，張公公，我們哥仨謹記您的教會！”

方天興三兄弟齊齊頷首，大聲說道。

“嗯，把頭抬起來吧。”

看得出來，張公公對方天興三兄弟還是照顧的，畢竟，同一個巷子中，他並非隻幫助了方家，還有四五家老鄰居，但是就隻有方家的孩子出息，咬牙堅持，從侍衛的遴選中穎而出。

畢竟賤籍可以找人更改，但是侍衛的武力能，可是實打實的，在兩兩對陣的過程中，被打敗的那個，就是無緣大，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也正是這個道理。

“剛纔既然提到了攝政王妃，正如我之前所說的，現在可是執掌著印，整個後宮之中，就連太皇太後，都得聽的了，原本我以為對後宮的事並不上心，在找到合適的皇後人選之後，就會主退位的，但是經過這兩天的相，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那就是或許王妃並非我以前想象的那般無慾無求，以前的善良和仁慈，或許都是裝出來的，一經得到印之後，就不想撒手了，進一步還想要為整個後宮真正的主人！”

“可是，要想真的掌權，不做過路財神的話，那不得是真正為皇後的麼？”

話音剛落，方天興忽然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下意識的捂住了。

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此林，除了他們幾個之外，並無他人，然後才放開手掌，眼珠子咕嚕嚕的一轉，對著張公公問道。

“您老人家的意思，該不會是攝政王和攝政王妃，會生出其他不該有的心思，比如說取代……”

方天興邊說到“那位”二字的時候，便豎起食指指向夜空，寓意很明顯，就是指的是“天子”。

“哼，這話你也就放心裡想想，記得有可能會有這種況就行，畢竟天下還是姓衛的，不過就算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天下不姓衛了，跟咱們這些當差的，又有什麼關係呢，畢竟給誰當差不是當呢，你們幾個說是不是啊？”

不知為何，方天興總覺得張公公在說這件事的時候，似乎意有所指。

不過礙於天很暗，他們又急於找尋獵，所以此次對話，也隻能就此作罷。

然而，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還在以為自己孤闖這片林之際，其實自打他們幾個從皇上的帳篷出來之後，衛秫就一直跟在他們的後。

其實原本方家三兄弟的輕功，也算是斐然，畢竟能選到皇家侍衛，並且能提到保護皇上的級彆，就算其中多多有張公公運作的分，但是他們各方麵的武力輕功能，也都能稱得上是頂尖的。

但是冇辦法，誰讓他們遇上的人是衛秫呢，他匿在夜之中，將剛剛他們的對話，全都收進了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