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

江州某餐館，可可抿了口白酒，眨著大眼睛衝秦禹問道：“咋了？我請你的飯不好吃啊？擺一副苦瓜臉給誰看呢？”

秦禹臉漲紅的喝了一口酒後，才輕聲迴應道：“那個老頭，快了。”

可可一愣：“馬老二他叔？”

“對。”秦禹點頭。

老貓坐在旁邊嘆息一聲，也沒話，只低頭喝著酒。

可可雖然跟馬叔不認識，可也聽過他的一些事兒，所以俏臉上也沒有了調笑之，只淡淡的說道：“或許也是一種解呢。”

“喝酒。”秦禹倒酒招呼著。

話音落，三人繼續推杯換盞，而原本應該喜慶一些的送別宴，也莫名變得抑了不。

酒局持續到深夜，可可買完單之後，秦禹低頭掃了一眼手錶說道：“幫我安排一下，我今晚就走，直接去奉北。”

老貓一愣：“你去……？”

“我替老二把他接回松江。”秦禹話語簡短的應道。

“那我告訴老二嗎？”老貓又問。

“早晚得說，瞞著沒有意義，該說就說吧。”

“嗯。”老貓點頭。

可可聽著二人的話，手掏出手機，走到一旁安排了起來。

幾分鐘後，三人一塊走出餐館，可可扭頭看向秦禹說道：“一直沒跟你說，關於我們之間的合作，家裡有人是持反對意見的，因爲他們覺得你們和龍興之間搞的有些沒餘地，所以我們很可能會被拽進坑退不出來。”

秦禹滿酒氣的應道：“我能想到。”

“不要讓我力太大。”可可話語委婉的提醒道：“我上面還有哥哥，還有長輩。”

“我盡最大努力，把事做好。”秦禹臉嚴肅的保證道。

“好。”可可出白的手掌：“祝你一路順風，也祝我們的合作，沒有那麼多波折。”

秦禹握住可可的手，扭頭看了一眼剛開過來的汽車，突然說了一句：“哦，對了，我有個禮送給你。”

可可一愣：“送我禮？”

“你等等。”秦禹邁步走下臺階，手拽開後座車門，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小袋子，轉返回。

“什麼啊？”

“我發現你總習慣戴圍脖，就託人在奉北買了一條。”秦禹話語簡短的迴應著：“我是個窮B，也送不起啥好東西，只能投其所好，聊表謝意了。”

可可低頭打開包裝緻的袋子，拿出裡面的羊圍脖，目略有些啞然的說道：“你真讓我有點意外！我以爲你是那種，整天捋著護心喝酒吹牛的人，沒想到你還細心。”

“兩次事兒，你都幫了忙，我不說，但心裡有數。”秦禹臉有些紅暈的回道：“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謝謝你。”

可可眨著賊機靈的雙眼，突然反問道：“沒別的意思，是什麼意思？爲啥突然加這一句？”

“……那啥，圍脖你戴吧，我先走了。”秦禹轉就奔著汽車趕去。

可可抿著紅脣一笑，將圍脖徹底打開，仔細觀察了一下說道：“嘖嘖，直男審，還是有點妖豔的哈！”

老貓見秦禹如此搶戲，頓時不忿的罵道：“貨！！”

秦禹上了車，擺手衝可可喊道：“回見哈，姐們！”

“圍脖我喜歡，你初步得到了哀家的認可。”可可繫上圍脖，笑瞇瞇的擺手。

“走吧，哥送你出江州！”老貓一看可可顯然已經不可能在搭理他，所以跟著秦禹也上了車。

……

松江。

88號院旁邊的低檔賣店，五六個歲數不小的失足人，正在嘰嘰喳喳的聊著。

“大牙，你是N不？！”一個打扮妖豔的人，純屬閒的蛋疼的問道。

大牙是個混不吝，見誰也不怵場，再加上他這一段時間，經常混在這個店裡，所以一點也不害臊的應道：“擼過G子，算嗎？”

“那不算！”人笑瞇瞇的說道：“要不然，你管你小爹要點錢，姐做做你生意？”

“姐，你別跟我逗昂！”大牙幫忙掃著地回道：“我一上頭，可不是人了！”

“哈哈！”

人捂一笑：“這小孩可有意思了呢。”

“嘭！”

就在這時，樓上傳來一陣聲響，大牙回頭向二樓，隨即就見到香香的母親，也就是這家店的老闆娘，被人一腳踹在了一樓半的緩臺上。

“你有病啊？你是不是瘋子？！”老闆娘捂著腦袋怒罵道。

“我管你要點錢咋了？”一個滿臉橫的漢子，醉醺醺的從二樓上走下來說道：“我告訴你，你這個店要是沒有我照看著，明天就得讓人弄關門了！”

老闆娘咬著牙，看著醉酒的漢子，也不敢再吭聲。

“他媽的，沒良心！”漢子扣了扣，步伐踉蹌的走下來，徑直就要出門。

就在這時，香香站在吧檯，俏臉滿是眼淚的吼道：“你在打我媽！我就殺了你！”

壯漢扭頭掃了一眼香香，撇罵道：“長大了也是個賣的貨！”

說完，壯漢推門就走了。

大牙冷眼掃了一眼他的背影，邁步衝上一樓半，扶起老闆娘說道：“徐姨，你沒事兒吧？”

“這王八蛋不是人，是畜生……！”徐姨起後，站在一樓就開始罵街。

大牙勸了兩句後，回下樓，站在吧檯旁衝著香香說道：“別哭了，妹子……阿姨沒事兒……！”

……

兩天後。

炙熱太從東方升起，過窗戶灑進監道，照的滿地金黃。

老馬起洗了把臉，就聽到外面有人喊著：“馬伯興！！門口候著，等待執行！”

監室，衆人聽到這話，全部緩緩站起了。

“你們該吃飯吃飯。”老馬笑著回頭，一臉淡然的說道：“三個月，謝謝大家照顧了。”

衆人無言的看著他，也不吭聲。

一陣酸牙的聲響泛起，鏽跡斑斑的鐵門被打開，警員擺手衝老馬問道：“還說兩句話不！”

“說啥說，要開飯了。”馬叔彎腰鑽出鐵門，輕聲應道：“走吧！”

話音落，警員帶著老馬，慢步在這金黃的長廊中，緩緩向外走去。

十幾秒後，監室突然發出整齊的喊聲。

“老馬，一路走好哈！！”

“一路走好，爺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