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踉蹌著拿著皮走了偏殿。

王唯囂緩緩出了一口氣，看著地上蘇牧留下的鮮，出了一個笑容。

蠢貨啊。

明知道自己的魂力撐不住，還要去嘗試。

可是……

自己就喜歡這種蠢貨。

“你為什麼對這小子另眼相看？”

此刻，在荒獅蓬松的鬢下，一只茸茸的小仔出了腦袋。

“有嗎？”

“我只是給他一點指導而已。”

“得了吧。”

小仔白了他一眼，跳到了荒獅的頭上，道：“你個懶貨，還好為人師了？”

王唯囂笑了笑，道：“四師傅，人都是會變得。”

“你看，大師傅他當年多霸道，結果現在卻喜歡埋頭做王八了。”

小仔一愣，幽幽道：“不然能如何？”

“與天斗嗎？”

“斗到一人不剩，傳承斷絕？”

“讓大靖的神宗火種，徹底湮滅在歷史之中？”

“為何不可？”

王唯囂淡然道：“那時候，至天下都記得神宗之名。天下蒼生，都明白神道的恐怖雄偉。它們會尋找一切相關的傳承。哪怕都死絕了，在鬼蜮傳道不也一樣？”

“不一樣。”

小仔苦笑道：“你是知道的，魑魅龍蛇。”

“魂魄死掉，魅化為魑，便是不可逆的。哪怕是無上通靈之法，將人還魂，但是死過的人復生，魂力的質也變了。”

“死掉的魂，就算是天神師，也無法蛇。”

“蛇……”

王唯囂呲笑道：“有這個必要嗎？”

“蒼生萬，皆有宿命。”

“我輩因果，給后人償還算什麼道理？”

“大師傅此番做法，我不能茍同。”

“幾個忌神通，幾個通往蛇的鑰匙，有那麼重要嗎？”

小仔搖頭，道：“你不懂。”

“我是不懂。”

王唯囂淡淡道：“我只知道，這一輩子的事，這一輩子解決。”

“留給后人？”

“可笑之極！”

“我猜，大師傅恐怕現在有些顧慮吧。”

“這小子雖然修行天賦不錯，但是因果太，容易夭折，不利于傳承。”

小仔微微一愣，點頭道：“是。”

“老魏更看重九張機。”

“呵呵。”

此刻，一恐怖的氣息瞬間籠罩小仔。

連帶著荒獅都打了一個寒！

此刻！

王唯囂的左眼燦如黃金，整個瞳孔都被金占據。

“四師傅，回去告訴大師傅。”

“他忌神通傳誰，我殺誰。”

“整個大靖都因為‘鑰匙’死絕了，他還當寶貝呢！”

此刻，王唯囂的臉龐雖然依舊消瘦，白發依然滄桑，破舊的衫還是那般的邋遢。

但是此刻，小仔的眼中，唯有那燦金一般的獨眼，仿佛撕裂心頭魔障的烈。

煌煌不熄，如曜日灼灼。

“艸！”

小仔愣了一會，突然大罵道：“混賬東西！”

“你是想要欺師滅祖嗎！”

說著，小仔直接一撲棱，飛到了王唯囂的腦袋上甩了一翅膀！

可惜因為那小小的子，傷害基本為0。

王唯囂閉目一嘆，道：“不敢。”

“但是就是那些所謂的忌神通，所謂的鑰匙，引來了楠天都。”

“然后暴了竅神通。”

“我的兄弟親朋，紅摯友，全部死絕。”

“師傅們怎麼想，我不想知道。”

“但是那些鑰匙，誰拿誰死，沒得商量。”

“我不知道孫師傅卜天看到了什麼。”

“但是申國師卜天比強很多，看到未來的那一日，申國師遁幽冥，進時間長河。”

“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

“但是我在蛇文之中，看到了宿命的神圖。”

“我曾經試圖點燃它，但是我失敗了。”

“宿命是因果在魂力上的顯示，是回既定的軌道。”

“我們不能將自己的因果留給下一代，那會影響他們的宿命。”

小仔皺眉道：“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麼。”

“很正常，我的神符之道，已經超越了四位師父。”

王唯囂淡然道：“二師父雖然是神符之道的創造者，但是他的側重，是神圖的銘刻。但是我卻喜歡追尋蛇文本所潛藏的。”

“魂魄蛇的，不一定需要忌的鑰匙。它們更可能潛藏在中古三皇的文字之中。”

“畢竟，三皇之前可沒有鑰匙，那麼他們怎麼蛇的？”

小仔愣了愣，幽幽道：“我明白了。”

“果然是后浪推前浪啊。”

“現在除了我，其他的雜道恐怕都是后來居上了吧。”

“嗯。”

王唯囂點頭道：“畢竟四師傅你的雜道最沒用了。”

小仔：“……”

尼瑪！

要不是現在打不過你，老子一定教教你好好說話！

沉默片刻，小仔緩緩道：“那你的意思，那些忌神通，就隨著我們四個老家伙進幽冥了事？”

“也可以給我。”

“最后一戰，我的竅神通也已經空了。”

“讓我帶著你們最后的神通，風一把也不錯。”

“你想干什麼？”

小仔警惕道。

王唯囂看著他，緩緩吐出兩個字——

“屠圣。”

小仔一愣，沉默良久。

“我明白了。”

“我會給大哥商議。”

“不是商議。”

王唯囂淡淡道：“我看到了宿命。”

“所以我不允許干擾存在。”

“還是那句話，忌神通傳誰，我殺誰。”

小仔：“……”

“果然，你個混蛋還是想欺師滅祖。”

“四師傅這樣想我真的太傷心了。”

“滾。”

小仔罵了一聲，站在荒獅的腦袋上，沉默良久。

“你確定嗎？”

“很確定。”

“我明白了。”

小仔跳到地上，道：“我會給大哥說的。”

“申國師說他看不到希，所以進時間長河。”

“我四人看到了失敗，經歷的失敗，想要留下火種。”

“申國事相信的是未來，我們相信的是現在，而你相信的，是過去，是三皇留下的文字。”

王唯囂淡淡道：“四位師父自以為比之三皇如何？”

小仔一愣，道：“遠遠不如。”

“那為什麼相信自己，而不相信三皇？”

“蛇文的流傳，不只是巧合。”

小仔沉默良久，道：“我知道了。”

“我們死后，也會進長河。”

“若是能看到過去，會盡量給你托夢。”

“不用。”

王唯囂道：“師傅你的實力太弱，看不到的。”

小仔再次沉默。

真的好想打死這逆徒啊。

小仔二話不說，直接離開。

再不走自己能被這混蛋氣死。

就在要離開院門的時候，它突然道：“這小子是魔主一脈選中的，和荒獅算是同門。”

“照顧一下。”

說著，小仔直接離開。

它朝著大殿走去。

一邊走，它一邊思考著，沉默著，走在宗門的道路上，突然幽幽一嘆。

“自己四人，的確是老了啊。”

嗯？

只是此刻，小仔突然一震。

不對！

那混小子的荒獅，最終一戰的時候，明明死了！

碎骨，被楠天都的道尊化為了灰燼！

可是……

剛剛自己看到的，又是什麼？！

很快，小仔明白了那是什麼。

他當即又是惆悵又是開心的暗罵一聲：艸，說沒用，還不是老老實實的學自己的本事？

想到這里，小仔好像是開心了不，朝著拜月山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