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神塔地下。

老人緩緩進了下一層。

這一層，是一片安靜的漆黑。

只有中心的位置有一點亮。

在那里的桌子上，擺放著一把刀。

那是一把銹跡斑斑的古刀，造型簡單，五尺長短。在刀柄上，纏繞著白的斑駁繃帶。

老人緩緩走到桌前，輕輕一拜，繼續向下走去。

此刻，已經是地下五層了。

而這一層，中間只有一個薄團。

一個面容枯槁的老人，干瘦的罩著一件寬大的金袍，慢慢睜開了眼睛。

“十三？”

“見過堯圣人。”

老人恭敬一拜。

“又去見娘娘？”

“是。”

“最近你下來的有些頻繁。”

聞言，十三祖苦笑一聲，道：“大世將至，魑魅紛紛。”

“有些事，必須說清楚。”

老人點了點頭，道：“逢三有變。”

“回呼吸自上古始，已經是第三次了。”

“你們……天家難做啊。”

堯圣人搖了搖頭，道：“去吧。”

“是。”

就在十三祖要下去的時候，堯圣人突然道：“對了。”

“我兩三個月前，到了十三層那位的波。”

十三祖一頓，緩緩道：“苦厄大天尊？”

“嗯。”

十三祖面微，他知道，堯圣人絕對不會應錯。因為中古時期，作為圣人的他，不止一次的追殺苦厄大天尊。

只是結果不太好罷了。

堯圣人被苦厄大天尊生生吃了七次。

那是中古后期，三皇秩序崩壞的事。大陸群魔舞，教派宗門，國家山主林立。

幾乎每一個地方都有百上千的勢力。

中古早期天道崩壞，被眾生分而食之。造就了無數近乎祂的恐怖生靈。

苦厄大天尊就是其一，它上古就已經近祂，中古后期踏祂境。

如今凡塵之中依然流傳著他的恐怖故事。

它，也被人稱之為“大厄尊”！

“或許……是祂的過去或者未來出現了？”

十三祖喃喃著，眉頭皺。

一個近祂的邪惡恐怖生靈出現在大陸上，絕對是生靈的噩夢。于天道有損。

修士，一生修至道境六重天，便是巔峰。這是天道給予生靈的錮，超越六重天，就容易通過因果窺見天道的“權柄”。

若是想要再進一步，必須借助他世之力。

通過各種方式，搜尋自己的過去未來。

得到其一，便可突破道尊七重，一路修至巔峰九重。

多數修士大能，都是選擇未來。

因為未來，可以以自為起點，是自己未來產生的無數可能中的自。

只要自因果掌握深遠，有足有的耐心推演搜集，早晚都能找到。

不過，一下子消耗千年甚至萬年時間推演，也尋常。

當然，其中也有捷徑，但是風險巨大。

至于過去……

充滿了不確定的因素。

或許，你的過去曾經是一個恐怖大能，一旦與自相合，立刻發出無與倫比的恐怖之力。

但是，這樣的人終究是數，多半況，還是會發現自己這一世便是過去無數個回中最強的自己。

這個時候，有修士會選擇轉世重修，提前給自己安排好各種奇遇、法寶、家族、歷練甚至境。

那樣，一旦轉生，便如天選之子般一路高歌猛進。

而再次修到道境，他就會至擁有一道尊六重天的過去。

當然，如果不滿意可以繼續轉世。

那麼過去會不斷提升。

直到道尊九重天，甚至三合一的半祂之。

但是選這條路的人，太太了。

因為失敗的風險極大。

任何一個人，就算是半祂轉生，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再次修到道境。

而想要做過去，必須要元神轉生，一旦死亡，空有神和神，實力將永無寸進，并且意識脆弱不堪。

一旦被人發現，同等級戰斗必死無疑。

當然，這種事知道的人不多。

不過知道的人，一旦自己家族出現天賦氣運極其超凡的天命之子，都會死死關注。

因為他很有可能，是某些古老存在的轉生。

道尊六重天以下還沒什麼，一旦突破道尊六重天巔峰，他們就會聽到冥冥之中的囈語，嘗試去搜集自己的過去。

回之后，元神誕生的神和神，也就是神和都是全新的。

其實相當于另一個嶄新的人。

但是比起來，他們的神絕對不如之前的自己。

搜集喚醒過去的后果，就是自己的神被吞噬，被替換。

這個時候，家族會明確告知，讓其只搜尋未來，修為停在道尊九重天。

只要不去窺探過去，過去也無法越長河而來。

其中復雜，只有道境才能通過因果窺探一二。

但是此刻，十三祖卻是有些頭疼。

大厄尊的過去或者現在復蘇了？

就在幾個月前？

道尊六重天融合一，可修行至道尊九重天。

再融合一，可踏半祂。

之后，若是能掌握部分天道權柄，就是真祂！

大厄尊……是真祂。

他之所有能夠從上古將兇名傳頌到如今，就是因為他掌握的權柄還在。

無論是他哪個存在，至都是道尊九重天的實力。

若是過去和現在融合，加上權柄的力量，哪怕它的未來被鎮在鼎神塔下，它也是半祂。

那是真正的神明。

如今四方天神，真正自由的半祂正神，只有春、夏、秋、冬四位。

其中春神一千多年前失蹤，冬神被大妖雪襲殺，權柄被雪奪走一半。

公開開設神宮并存在的，也只有夏神和秋神。

或許某個圣人也是半祂，但是沒有公開。

由此可見，一個半祂的生靈，會擁有怎樣的威勢和力量。

“呼——”

十三祖長出一口氣，道：“這是大事。”

“我出去馬上就會調查。”

堯圣人點頭，道：“或許你可以下去采祂未來的一些發，可以更加簡單的卜天。”

十三祖聞言，盯著堯圣人看了一會，道：“晚輩還沒活夠。”

“呵呵，那就再說吧。”

十三祖點頭，拱手道：“多謝圣人提點。”

說著，十三祖緩緩走了下一層。

堯圣人看著他的背影，溫文爾雅的面孔緩緩流出一不安。

“大世……”

“若是能出去，或許我也可以奪得天道權柄。”

“不……”

“還不是時候……”

“至，現在大厄尊還在外面，出去還是危險。”

“它……好食圣人。”

堯圣人抬眼，面前空曠的墻壁上，彩繪著一金袍的影，將一座恢弘的城池放一尊大鼎。

大鼎滾燙，將一城千萬人煮水。

一顆丹緩緩凝結。

看著壁畫，堯圣人眼中閃過一回憶，喃喃道：“惡無定議，莫以惡為惡者顯；善無定評，勿以善為善者安啊……”

“這世上，可有什麼真正的對錯之分？”

幽壁無言，只有圣人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