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孩似乎脾氣不太好，問：“怎麼這麼吵，我什麼也聽不清啊，你就不能換個地方嗎？”

我連忙說超市裡人多，能不能等二十分鐘，我結了賬出去給你回電。孩不高興地說：“那你別忘了。”電話掛斷，我心想急著去投胎還是怎麼的，這麼大火氣。

等出了超市，因爲拎的東西太多，打車又不容易，我就把這事就給忘了。在車上，孩又打來電話，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訓：“你這人怎麼不守時呢？說二十分鐘後給我回電話，我這都等你五十多分鐘了！”

我連忙解釋：“真不好意思，拿的東西太多，打車又打不到，就給忘了，你現在說吧。”

孩哼了聲，又咳嗽起來：“我最近嗓子不舒服，說話費勁，你能不能讓我說點兒話？”我說沒問題，那你發短信或者給我QQ留言都行。孩說：“我要說的太多，打字幾百字也說不完，你想把我累死啊？”

我無奈了，說那怎麼辦，孩說：“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你是做生意的，顧客的問題得你來解決，怎麼反問起我來了呢？”

這可把我給難住了，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更好的方案來，只好說那等你嗓子什麼時候好了再說吧。孩說：“我這嗓子都鬧快兩個月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能好，哎呀太難了，不和你說了，真費勁！”

電話掛斷，我的愣勁還沒過去，心想這孩什麼病？可又一想，生病近兩個月，對漂亮孩來說，嗓子疼說不出話，是多麼地痛苦，看在長得漂亮的份上，心不好也可以理解了。

到了晚上，又給我打電話，說剛喝了一瓶止咳糖漿，嗓子好多了，現在給我說。我連忙說：“那你趕趁好的時候說詳細點兒，到底什麼事？”

孩說：“我有個同事說在你手裡買過一條什麼符咒管，能轉財運的。這傢伙是福建安溪人，兼職開淘寶店賣茶葉，你也知道網上的茶農到都是，生意都一般。可自從在你這裡買了那金屬管，那同事的訂單居然多了，前幾天還有個公司團購的批單，我也是服了。泰國的佛牌都這麼靈嗎？”

我笑著說：“也不一定，佛牌是要結合自福報的。”

孩問：“那要是最近很倒黴，有沒有佛牌能讓人走運的？”

“那要看況了，怎麼個倒黴法？”我問。

孩說：“我這兩個月也不知道怎麼了，特別倒黴。天天嗓子疼，好幾個月也不好，去韓國旅遊丟錢包，下樓梯把腳扭傷，公司發工資，財務偏偏把我的銀行卡號給弄錯了。我是月族，欠了信用卡沒還清，這下滯納金就好幾百。找東西說死也找不到，後來發現就放在面前。吃個漢堡能吃出碎玻璃，晚上睡覺老夢見一個又髒又臭的乞丐想非禮我。最可氣的是，了半年多的男朋友突然要和我分手，以前我們可好了！”

一聽孩這麼說，我差點沒樂出聲來，心想人要是倒黴，那真是喝涼水都塞牙。我問孩什麼名字，沒好氣地說：“我什麼和這事有關係嗎？”我說當然沒關係，只是總得有個稱呼吧，孩說姓周，也說了全名，但爲保護當事人私，就稱爲小周。

小周說：“開始我以爲這麼倒黴是巧合，後來和朋友去白雲觀玩，有個老道死盯著我看，非說我上有東西。我問是什麼，他說反正是不乾淨的東西，問我最近有沒有異常現象，比如不舒服、做噩夢或者總倒黴之類的。把我給嚇著了，就問那個老道得怎麼辦，他說可以在觀裡做一場法事祛祛，花個萬八千塊錢就行。我那個朋友把我拽走了，說是騙子，讓我別信。可我自己心裡明白，我從小到大沒這麼倒黴過，只是那些事都沒和別人說過。”

聽到這裡，我暗想，難道北京那些個道觀裡的道士們，真有些能看穿的本事？我還以爲全是騙子呢。就說：“泰國佛牌裡有很多能讓人轉運的東西，比如你說的那金屬管，那不符咒管，就是符管，能起到辟邪的作用。還有著名的掩面佛，也能防小人和避災禍——”我的話還沒說完，小周立刻打斷：“對對對，我就是想避災禍，今年又不是本命年，我怎麼這麼倒黴呢？”

我問想要什麼價位的，小周問一千塊錢以行不行，我笑了：“，你這兩個月倒黴的損失，總共怎麼也有上萬吧，花一千塊就能解決，那我們這些做佛牌生意的都得死。”

小周很不高興：“這是什麼話？嫌我窮出不起錢？我就是隨便問問，用你笑話我嗎？”我連忙道歉，說不是這個意思，而是以爲最多隻能出一千。順便告訴，像掩面之類的正牌一兩千能請到，但效果並沒有那麼快，要是想強效轉運，怎麼也得來一條正牌。小周不明白，讓我給講解。我只好又用十分鐘的時間給講了什麼正牌、牌，牌中又分正牌和邪牌。

“哦，原來泰國佛牌還有這麼多說道呢！”小周笑著回答。這是我頭一次聽到笑，聲音更加甜。

我聽得渾舒服，就順說：“，我看過你QQ空間的照片，你穿低泳裝真啊。”

沒想到這句話惹了大禍，我似乎能看到話筒那一端小周眼中噴出來的怒火：“你有病吧？我不、穿低和你有關係嗎？我告訴你，給你打電話就是談泰國佛牌的事，別的事跟我扯！”

這話也把我惹急了，連忙辯解說只是一句誇獎，何必這麼大火氣？不辯解還好，這讓小周更生氣，從頭到腳把我訓得無完。大概訓了我有十分鐘，我已經解釋得嗓子眼冒煙，心想你剛喝完止咳糖漿沒事，一會兒就得該我喝了。我實在不，只好連“喂”幾句，假裝信號不好，把電話給掛了。

我馬上去喝水，長吁了口氣，幾分鐘後小周發短信給我：“你不用裝信號不好，這個事明天再和你算。你把有用的佛牌圖片發我幾張，再配上價格，別太貴，介紹越詳細越好，但有一點，不許蒙我，我聽說有假的佛牌，你敢騙我，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我連忙回覆沒問題，心想只要不和你通電話，怎麼都行。

按理說，這種臭脾氣的客戶完全可以不接，但方剛那句話一直在我耳邊迴響，只要有錢賺，別和客戶過不去。於是當晚我先發短信給老謝，問他還能不能以批發價給我供牌，又把要求發給方剛，讓他按照一萬到一萬五泰銖左右的價格找個能轉運、避禍躲小人的牌。

老謝回信的速度永遠比方剛快，他打電話給我，說：“田老弟啊，你天天吃，也得讓我喝口湯吧！前兩次給你供的貨都是本價，我本不賺錢，現在總要讓我賺點生活費是不是？說說你的要求吧，我給你打七折，怎麼樣？”

我覺得也不錯，就把況和老謝說了，讓他儘快回覆。

第二天，老謝的彩信先發到，是三條牌，有紅眼拍嬰、全派燙和一條阿贊塔大師的偏財賓靈。價格分別是一萬二、一萬和一萬五千泰銖。這個阿贊塔我很瞭解，他師父是泰北著名的降頭師，阿贊塔的賓靈牌很有名，不是人骨，還有貓骨、狗骨和猴骨都能牌，效果很好。可一萬五千泰銖合三千人民幣，估計也是小周能出的最多價錢，那我就沒賺頭了。

我催方剛報價，半小時後他也給我發了兩張圖，容很簡單，一避禍黑符管，另一條是阿贊並的“19靈”坤平牌，報價分別爲七千泰銖和一萬七千泰銖。

之所以“19靈”牌，是因爲阿贊師父總共在佛牌了十九名靈。方剛在彩信圖片下面配有文字介紹，一看介紹，我汗都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