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半夜十二點左右，都會有人開著麪包車到醫院後門等著，我堂姐親自監督兩名心腹護士共同拎著裝有冷藏袋的塑料方箱去後門，把東西給麪包車裡的人，當場付款，錢貨兩清。至於麪包車開到什麼地方，那些東西派什麼用場，沒人知道，也沒人關心。

此事因爲見不得，所以要嚴格保，除了王院長和兩名副院長之外，就只有護士長我堂姐和幾名可靠的醫生與護士知道，總共不超過十個人。醫院每天要做中止妊娠手最十幾例，其中只有兩是引產的，但即使這樣，每月這一項，醫院就能增加近二十萬元的收。婦產科從醫生到護工，每個月都能拿到獎金，年底還有福利，讓其他科室的人很眼紅。但大家都以爲是婦科效益好，所以獎金才然高，卻無人知曉。

本來這事是皆大歡喜的，可在半年多前，醫院裡出了件怪事。

一名懷孕已經四個多月、因發燒而打了很多消炎針的患者做完引產手之後，正在病房休息。有個四歲大的兒，和丈夫一起護理患者。病房有三張牀，住滿了患者，好在病房設計得夠大，家屬可以在病牀之間用摺疊牀過夜。

有天晚上大概十點多鐘，燈已經熄了，但患者和家屬還沒睡覺，大家就躺在牀上聊天，六七個人聊得很熱鬧。忽然，那個四歲的小孩忽然指著病房門口的方向說：“爸爸，你看，有個小弟弟進來了。”

孩的父親下意識朝門口看去，病房門上有玻璃，藉著走廊的燈，勉強能看到病房的況，哪有什麼小弟弟。六個大人都以爲小孩調皮開玩笑，也就沒理。

過了一會兒，孩又說：“弟弟，你到這邊來，我有棉花糖，你吃不吃？”

孩的父親拍了的頭一下，告訴別鬧。孩從牀上翻下來，走到門口，對著空氣說：“你什麼名字啊？我XX。”

病房裡另外兩個患者中有個人膽小，說千萬別這樣鬧，我害怕。孩的媽媽生氣了，就讓老公去把兒拽回來。可孩說什麼也不，還說：“爸爸，這個小弟弟爲什麼哭了？”孩父親把眼睛瞪起來，嚴厲地讓回去睡覺，這時孩似乎看到了什麼，自走回媽媽的病牀前，眼睛卻看著牆壁。

那個膽小的患者說：“你家姑娘一直都這樣神神叨叨的？”

孩母親連忙說從來沒有過，丈夫走過來，問兒在幹什麼，孩對著牆壁認真地說：“你認識我媽媽嗎？”過了幾秒鐘，孩又問：“那你爲什麼一直看我媽媽？你也喜歡嗎？”

旁邊病牀的兩個患者都不了了，人本就膽小，在醫院夜間這種環境下就更害怕，孩的父親忍不住打了孩屁一下，孩很委屈，剛要辯解，忽然目轉移，似乎目送著一個明人走向門口。孩的父親問怎麼了，孩指著門口說那個小弟弟出去了。

不管怎麼說，孩的行爲不再異常，大家也沒了聊天的興致，都各自睡覺了。約莫凌晨兩點多鐘的時候，和母親在一張病牀上睡覺的小孩起來去衛生間尿尿，回來的時候站在病牀前，說：“你怎麼能坐在這裡，會摔下來到我媽媽，快下來。”

孩的父親睡得淺，馬上就醒了，問什麼事，孩指著病牀的牀頭，迷迷糊糊地說：“爸爸，這個小弟弟一直坐在牀頭那裡看著媽媽，他會摔下來的……”孩的爸爸心裡有些發，一般況下，幾歲的孩子在沒睡醒的狀態下，不太可能開這種玩笑，他抱住兒，打開電燈，警覺地盯著牀頭，可什麼都沒有。

就在這時，孩衝向牀頭，雙手出，好像在打什麼東西：“你放開，你快放開！”孩的媽媽也被吵醒，問兒在幹什麼，孩說：“媽媽，媽媽，這個弟弟要掐你的脖子！”孩媽媽很不高興，剛要罵兒，忽然張說不出話，雙手在面前抓，好像有人真用雙手卡住脖子一樣。

孩的父親大驚，連忙過去幫忙，可老婆的臉漲得通紅，舌頭也出來。鄰居牀的兩名患者家屬都起過來問什麼況，孩媽媽似乎掙了，不停地咳嗽著。一名護士聽到響，推開房門查看，這時那孩一路跑出去，邊跑還邊說：“你爲什麼要掐媽媽？你是個壞孩子，你別跑！”

護士疑地問怎麼回事，孩父母說了經過，護士哭笑不得，都說兩人神經過敏，但還是找來醫生給孩母親檢查了氣管，懷疑是呼吸道痙攣，給開了一瓶噴劑。

幾天後孩媽媽出院回家，那張病牀很快又住進了新患者，是個大學生，瘦弱，像林黛玉似的，好像一陣風都能吹跑。剛在醫院檢查出有孕，準備做無痛人流。這大學生才二十一歲，大學四年流了七個孩子，這是第八個。按理說多次人流*，再加上質差，子宮壁應該變得很薄纔對。可這個學生的子宮壁厚卻仍然正常，醫院經常能遇到這類奇子，醫生和護士們私下把這種稱爲“鐵子宮”。

無痛人流本來是不用住院的，事前吃藥，手後就可以直接回家休養，但這個學生因爲家在外地，平時住校，同學和老師都不知道這事，所以要保。學生的男友是同班同學，也是個富二代，託關係找校長批了十天假，稱家裡有親戚去世要回去奔喪，卻在醫院辦了住院手續，讓友在病房休養，男孩則天天帶著好吃好喝的來探。

在做了手後的第三天晚上，學生已經睡，一陣涼風將吹醒，剛要下地去衛生間，卻看到有個小小的人影就站在距離病牀不到兩米遠的地方，靜靜地注視著的病牀，從形來看，最多也就是兩歲左右。

學生以爲是另外兩個病牀患者的孩子，就沒太在意，爲圖方便也沒開燈。等從衛生間方便完出來，看到那個小人影坐在自己的牀邊，學生睡意正濃，就走到病牀邊手去抓小孩的胳膊，想把他弄下來。可卻抓了個空，手上什麼也沒到，而那個人影仍然坐在牀邊。學生到奇怪，了眼睛，那人影發出稚的聲：“爲什麼扎我？好疼！”說完忽然出右手，學生到腹部似乎被一極細的針刺中，疼得大起來。

鄰牀的兩個患者和家屬都被驚醒，一個病人老公爬起來打開燈，學生看到牀上什麼也沒有，似乎剛纔只是個幻覺。病友和家屬問怎麼了，學生說了況，別人都不信，因爲大家都沒聽到什麼聲。學生起病號服，竟看到肚子上有個針孔，還在往外流著鮮。

嚇壞了，連忙護士，把剛纔的事一說，護士覺得不能理解，把學生肚子上的針眼理好就走了。第二天早上，幾名護士在護士站聊天，說起這個事，昨晚的值班護士就說那學生肯定是打胎打多了，心理有點兒變態，沒事玩自殘呢。正巧學生的男友來探，到護士站去取溫計，聽到了這些談話，男友大怒，還和幾名護士吵了一架，把院長都給驚了。

學生把況反映給院長，說什麼也不願意再住，這醫院鬧鬼，搞得同病房的兩名患者也嚷嚷著要出院。等學生辦了出院手續後，院長把護士來開會，臭訓了一通，讓以後注意醫患關係，同時強調這世上並沒有鬼，別自己嚇唬自己。

幾天後的某個深夜，二樓藥局窗口值夜班的人正在裡屋的椅子上打盹，聽到有個稚的聲音說：“叔叔，我要拿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