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一臉求表揚的神。

陳看著他，滿是無語。

自己這邊招呼客人談話，這臭小子拎著一人首級進來……

反倒是丹后神如常，不以為意，角甚至綻開幾分笑意。

“重履中土后有所耳聞，不曾想正好趕上貴教與中土各派大戰，適逢其會，也難免貴教多心。”丹后微笑道：“不過老同陶忘機那點緣分，早幾十年前便是過眼云煙，如今故地重游只是為了尋親，你們戰雙方，老哪邊都不想摻和。”

看看蘇夜手里的東西，再看一眼陳邊桌上的錦盒：“老年事已高，不以筋骨為能，請人幫忙找孩子，至多也只能湊點丹藥作酬勞，為老命考慮，可不敢與人爭強斗勇，陳教主何必還要嚇唬一個老太婆呢？”

登上六龍皇輦之時，丹后便早已看到雙方戰，對眼前場面并不意外。

陳平靜與之對視，角也浮現一輕笑，輕描淡寫道：“這話有趣，你真想親自下場一試手又如何？本座只會歡迎。”

“至于這里……”他轉頭看了一眼蘇夜：“這是本座師弟，為本座準備的禮，不是給你的。”

蘇夜正觀察丹后，聞言頓時出笑容：“師兄你喜歡就好。”

陳淡然頷首：“放著吧。”

丹后微微一笑：“老僻居海外，消息不通，但也聽聞陳教主英名，今日得見，果然氣度非凡，老佩服”

蘇夜喜孜孜拎著首級來到陳邊，正要往桌上放，想了想之后，還是從自己襟上扯一塊布下來墊在桌面上。

不過，墊跟不墊也沒啥差別。

流下來，很快將布浸，過布順著桌面流淌。

陳心里翻著白眼，面上若無其事，沖蘇夜揮揮手：“先下去吧。”

“是，師兄。”蘇夜撓撓頭，乖乖退出大殿。

陳則看向丹后：“本座現下，手頭有些小事需要理，待理完畢后，自會引你們祖孫相見，不過眼下，需要閣下耐心等候一會兒。”

應青青眼下不在六龍皇輦上。

總壇那邊雖有大長老謝沖等人坐鎮，但丹后這樣一個不確定因素，還是不要隨便放過去為妙。

雖然對方沒有手意圖，但陳自然不會輕信。

至于所謂老不以筋骨為能的話，更是聽聽便算。

就像他上客氣不在乎對方的靈丹。

但事后這筆報酬要是不到位，陳大教主就打算好好跟對方聊聊了。

不過，事有輕重緩急。

目前首要的問題，先應對劍帝王健和夏帝李元龍。

有關丹后卓青溪，且先觀察看看。

“客隨主便。”丹后微微沉，然后點頭：“老信得過陳教主，只是接下來，要叨擾貴教了。”

“無妨。”陳說著，視線重新轉向窗外。

魔教弟子，已經開始打掃戰場。

被包圍的云宮傳人，幾乎死傷殆盡。

因為他們之前作風更保守的緣故，傷亡損失相較清涼寺而言，沒那麼慘。

但原本在外圍暗中藏的現任宮主暴，被蘇夜擊殺，就是不可承之重了。

本就風燭殘年的縹緲云宮，更見凋零。

陳方才同丹后談，但也分了些心思留意下方戰場向。

基本上蘇夜那邊分出勝負后，云宮就徹底兵敗如山倒了。

倒也難怪，蘇夜擊殺自己的對手后，明顯還有余力參戰。

他這樣一位第十二境的強者能騰出手來介稍低層次的戰局，有決定的影響力。

如果雙方天賦實力武藏絕學沒有差距，那麼面對多個第十一境的對手圍攻，第十二境的武王或許還有翻船的可能。

如果對手是第十境，那麼數量就漸漸難以彌補境界實力上的差距。

不說完全沒可能，但前提是數量足夠多，乃至于多到很夸張的地步。

而如果對手是武王以下，那麼面對一位第十二境的武王，只要這位溫養境界的強者狀態完好，數量基本就失去意義了。

三個境界，乃至于更大的差距，結果就如同當日那樣，陳一聲輕喝，瞬間震死意圖行刺自己的“黑梟”額漢柯。

倒不是說境界低了，人就完全沒有存在。

頂尖高手互相牽制，形棋盤兌子似的局面下，就要看略第一重境界的人之間手，左右戰局。

依此類推，層層遞減。

反過來，如果有一方，各個層次人手足夠充足，那麼反向一路逆推圍攻，中低層武者不斷幫高一層的強者爭取機會，也可能形一種另類人海戰的勝利。

但又存在一個問題。

就是頂尖強者，針對彼此下屬，形類似降維打擊的屠殺，最后落得個互的局面。

我把你殺個桿司令。

你也把我這邊屠得寸草不生。

如今神州浩土上的頂尖強者，基本都家大業大，有老有小。

最近數百年來，漸漸形一些約定俗的默契，大家彼此制約，頂尖強者如果不是被冒犯，很會主放下段去對付修為境界遠低于自己的人。

兩大勢力開戰，往往默契形王對王、將對將、兵對兵的局面。

沒默契，另外一方也可能盡量予以牽制，迫使對手被服從這個默契。

當一方有能力強行打破這個平衡的時候，就該到分勝負的關頭了。

陳最初還奇怪，這個世上，有那種閑云野鶴般的絕頂高手，三皇五帝個個都有自己的基。

后來他漸漸琢磨過味來。

無牽無掛，肆無忌憚的人，恐怕才最遭所有人一起忌憚。

這樣的人，如果不投加某一方大勢力的話，可能沒機會長起來向巔峰攀登。

不僅僅是安全與否的問題，各方面資源的獲取也會極度限。

眼前的丹后卓青溪，算是多年難得一見的例外，但也避居海外，多年不履中土。

偶爾回來，都盡量低調，不摻和進各方的紛爭，避免跟人多打道。

如今的神州浩土，從武道來講，已經漸漸有比較明顯的階層固化態勢。

強人幾乎只會出在大勢力，而且是強者越強。

像昔年劍皇那樣的例外，怕是很難重現了。

而且劍皇當年崛起，本也有很多謎團，被大家都視為偶然事件。

陳正思索間，屬下有人來報。

丹后此刻已經將斗篷上的風帽重新戴起，這時主說道：“不知陳教主可否為老安排個歇息的地方？年紀大了，神不好，容老先下去歇息，待青青來了后，老好養足神與之相見。”

“當然。”陳命人為在六龍皇輦上安排客房，引其下去歇息。

待丹后離開后，他轉首看向面前的魔教弟子。

不怎麼面，看著像白虎殿的人。

“講。”陳面上淡定自若。

那白虎殿弟子低頭叩首：“稟教主，首座從總壇急報，劍閣石鏡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