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程度上，對中土神州的武者來說，大夏皇朝覆滅，禹京城變作城，對眾人的士氣雖然有打擊，但其實還到不了變天的地步。

準確說來，魔皇擊殺刀皇，展現出遠超以往的實力，繼而統帥魔教掃異族席卷神州，對大家的，可能比夏朝覆滅還要更大。

但即便如此，有些不愿意屈服于魔教的人心中，希仍然不曾破滅。

這最后的指，便在于劍閣，在于劍皇陶忘機。

名數十年，一直是中土正道第一高手。

那件地州偏僻山間的小閣樓，這麼多年以來，也一直是中土神州的武道第一圣地，大家心目中的中流砥柱。

似乎只要劍閣還在，一切就還有希。

縱使眼前魔氛滔天，但仍然有撥反正的契機在。

之所以說魔皇擊殺刀皇，比魔皇毀滅夏朝對人信心打擊更大，原因便正在于魔皇展現出比昔日決戰劍皇時更強大的實力。

但作為心中最后一點亮起的燭，大家都更愿意保存一線希，寄希于劍皇陶忘機經過高原那一場決戰后，也跟魔皇一樣有巨大的進步。

如此一來，則還有再決高下，一爭勝負的機會。

是以，神州浩土上雖然現在服萬馬齊喑的模樣，大家都在魔教統治下瑟瑟發抖。

但不人心中還暗藏希。

對這種心態，魔教高層強者，若觀火。

陳對此的看法則是……

夏帝李元龍這個九五之尊當的，確實有點尷尬，難怪他心積慮，憋那份模樣。

如果要在神州浩土找一個對劍皇陶忘機觀最復雜的人，恐怕非李元龍莫屬。

一方面，借對方之力幫助自己北抗異族，南擋魔教。

另一方面，只要有對方在，他說話就不是最算數的那個。

這其中的滋味，恐怕只有李元龍自己才最清楚了。

嚴格說來，劍皇陶忘機和劍閣，相較于他們的威來說，事作風其實已經非常低調，對夏朝和李元龍更表示極大的尊重。

一定程度上，營造出夏帝始終是神州共主，而劍皇更像神支柱的局面。

但可惜，對于帝皇來說，心寬廣，只適用于向他們臣服的人。

越是雄心壯志的帝王，越是如此。

當然，人跟人之間多存在一些差異。

不巧的是，李元龍可能在這方面的野心和統治，格外強烈。

或許，劍皇陶忘機先死，李元龍后死，臨終前他會有些不一樣的。

但那注定只是一個無法驗證的假設了。

而對于現在的神州浩土來說，大夏皇朝覆滅，劍皇尚在人間，一切況就還沒有落到最壞的地步。

很多人心中，還有希。

但這次，這信心仿佛也遭了搖。

劍閣，直接被魔教拆了招牌。

老壽雖然不知道自家教主找劍皇的真實目的，但他準確把握住了陳大教主要讓事廣為天下人知的心思。

所以，他不論去劍閣摘牌，還是扛著匾額離開劍閣前往東海，一路上都高調至極。

從蜀到蓬萊，一路橫穿中土大地。

事鬧得沸沸揚揚，近乎人盡皆知。

別說習武之人了，甚至連一些喜好熱鬧的世俗百姓都知道了這件事。

于是整個神州浩土，很快都沸騰起來。

雖然在魔教威儀下，沒人敢反對質疑，但免不了一陣議論紛紛。

大家都在猜測，魔教此舉，到底意何為？

這作，是否說明，劍皇要回歸中土了？

而魔皇如此舉，是給劍皇的戰書嗎？

時隔一月，劍皇和魔皇之間，難道要再來一場決戰嗎？

大家眾說紛紜的同時，有些人心極度復雜。

劍皇回歸中土，當然是大好事，一直以來都在盼著這一天。

但是魔皇的反應，主下戰書，則表現出充足的信心，這讓大家對這場對決的結果，又心里沒底，患得患失。

不人此刻的心，當真是喜憂參半。

此刻，地神州大地中心，豫州境的城外，正有一個中年男子，正遠遠向東方。

在那里，老壽剛剛高調離開。

中年男子目沉靜，默不作聲。

他左手向自己的右臂。

在那里，沒有右手，而是齊腕折斷的傷口。

傷口已然愈合，但中年男子此刻卻覺那里仿佛在不斷，傳來尖銳的痛。

這痛楚，讓他腦海中不斷回想起先前自己手腕被封閉的虛空門戶夾斷時。

中年男子面不改，徐徐邁步，一幅若無其事的模樣，走進城。

…………

陳聽說了老壽弄出的靜后，滿意的點點頭。

這正是他想要達到的效果。

一方面，方便那個程虎元的貨聽到消息。

另外一方面，也讓劍皇陶忘機避無可避，務必應戰這一場。

只要他傷勢沒有大礙，這一戰他不可能拒絕。

再低調，再正派，再平和，那也是一位第十四境的劍道強者，數十年來的神州第一劍客。

傷勢無礙的況下面對如此挑釁，要是不接戰的話，那以后也都別拿劍了。

倒是那個程虎元，他會上鉤嗎？

陳反倒比較拿不準這一點。

對方有可能會再等一波。

這次魔皇同劍皇決戰，仍然按兵不。

反正魔佛始終杵在那里，黑蓮佛境不斷侵吞周邊區域，魔教和他們遲早有一戰。

這個程虎元如果特別保守謹慎的話，這次說不定仍然會暗中觀察。

陳對這個人的作風仍然了解有限，只能通過此前已有的一些行為來推斷猜測。

如果那只斷手的主人真的是程虎元，那他對陳心中的恨意，會否影響其判斷，要依對方格而定，這有可能出現完全相反的結果。

從他目前的表現來說，陳傾向于估計對方會比較謹慎的行事。

這一次同劍皇一戰，未必能釣得對方出手來攻。

不過，只要能釣得他觀戰，對陳而言，便達到目的。

對方越謹慎，反而越不會放過這種親眼確定他陳大教主實力深淺的機會。

正思索間，陳接到來自青龍殿的報。

城中，出現份不明的高手出沒的痕跡。

陳接到消息后，面不改。

有意思了，這個程虎元，也在打草驚蛇試探嗎？

陳猜想，對方是想要試探他陳大教主在乎什麼，不在乎什麼。

截至目前為止，魔皇給外界的印象，都是心高氣傲，唯我獨尊，霸道桀驁，并且心狠手辣。

其在魔教部威嚴很重，手下人不敢行差踏錯，否則便可能遭嚴厲的懲罰。

目前從上來看，除了當初應青青似乎惹人懷疑外，外人看不出魔皇特別在意誰，或者對誰青睞有加。

偏偏應青青眼下還失蹤了，下落不明。

程虎元了解這些況后，對陳，難免會形一個獨夫的印象。

如此一個人，指他付出“生”字天書作為代價，去換回誰的小命兒，明顯不太現實。

人質要挾，沒有合適的對象。

如果要在“生”字天書和某樣東西之間做權衡，或許整個魔教基業可以算上？

但想要摧毀魔教，不是一個兩個地方就行的。

一路屠殺過去沒有意義，那樣子很容易被陳找到攔截。

程虎元現在，是在故意試探，想看看陳到底在意什麼，會在意到怎樣的程度。

不過，如果他真的是個謹慎的人，反而不會輕易出手，頂多蜻蜓點水似的一沾即走。

他也擔心，有些東西是陳故意擺出來的陷阱，引敵人上鉤。

在程虎元心中，現在他最大的優勢，是敵明我暗，陳或許已經知道有他這麼一個敵人的存在，但對他無從了解。

只要自己小心一些，便不會有問題。

自己稍微出一點假破綻，魔教就會聞風而，張起來，方便他觀察向。

可惜事實跟他的想法有點偏差。

陳對他了解確實不多，但也沒那麼。

程虎元的一些小作，落在陳眼中，反而讓其思路想法，越來越明顯。

相對而言，對他的實力和武學底細，反而了解最…………陳心里琢磨著。

眼下這場面倒是有意思。

程虎元這邊，他大致已經能把握住對方的向和思路，但對其擅長的絕學一無所知。

魔佛傳人那邊，對他們的絕學絕招，有個大概了解，但其他況卻一片空白。

那黑蓮佛境明顯有古怪，黑蓮籠罩下的人神思不屬，魔教部眾很難直接從人口里審問出消息，還要小心自己別暴，或者被魔音灌耳蠱，是以在黑蓮佛境獲取報極為困難。

陳眼下也唯有慢慢等了。

不過最新來的消息，頗為耐人尋味。

黑蓮佛境的擴張減慢了。

黑蓮的力量沒有削弱，只是其腳步變慢。

這更像是其決策上的變化，沒有先前那麼急迫激進，而是趨向于保守穩定變化。

轉折點，就在于燕明空那一戰。

這意思是燕明空取得戰果超出原先判斷，還是魔佛一脈想法另有改變？

是不是魔皇同劍皇一戰的消息也傳過去，讓對方同樣起了隔岸觀火的念頭？

八月飛鷹說

ps：這是今天保底第二更，接下來寫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