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
范閑與辛卿同時很八點檔地開口,然后同時住。二人都相信本國的北齊諜頭目絕對不是一個會在刑訊下開口的蛋,既然對方能如此輕易地抓住言冰云,并且知道了他的真實姓名,那很明顯,藏在床國朝政之中的某個人,與北齊方面肯定有某種協議。
辛卿搖搖頭:“在這件事之前,連太子和我都不知道言公子去了北齊。想來朝中有資格知道這件事的,頂多不超過五個人,如果說他們賣國,傻子都不會相信,賣國總是需要好的,而事實上,這整個慶國就是陛下讓這些人管著,賣國能有什麼好。”
范閑和辛聊互一眼,都看出了對右眼中的憂愁,因為二人同時想到了件很可怕的事,萬一不是怎麼辦?萬一只是朝中某些大臣用來打擊監察院的手段怎麼辦?
范閑想到當初王啟年告訴自己言冰云事的時候,自己就覺得有些怪異,為什麼連他都知道?難道監察院對于自己部的控制如此有信心?后來才明白,這是陳萍萍通過王啟年告訴自己這件事,但此時依然有些后怕,如果消息是從自己這方走出去,自己其是萬死難辭。
“會有這麼瘋狂的人嗎?只為了朝政之中的權力之爭,就將整個慶國的利益踩在腳下。”辛卿苦笑著搖搖頭。
范閑也搖搖頭,想到自己的皇宮之行,心里知道。其實慶國這樣的高位瘋子還多的。他定定神問道:“假設言公子已經被抓,圣上有怎樣的安排?”
“北齊還是低估了圣上的決心。”辛卿一想到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頓時覺得心里有了底氣,說道:“占來的疆土依然是一寸不讓。”
范閑詫異道:“那言公子怎麼辦?”
“換!”辛卿面狠之:“換俘,圣上主意已定,前次換俘協議全部取,重新再行擬過。就等著北齊方面送來言公子的信以確認。然后便會開始新一的換俘談判。”
范閑皺著眉頭說道:“北齊滿心以為拿著條大魚,估計不會同意。”
辛卿寒聲道:“這決我們也會多送兩個人回北齊。如果北齊還不愿意的話,三月之后朔冬之時,圣上就會斬北齊俘虜千人首級,送返北齊,大軍再起。”
“以勢人,倒也算是無奈的招數,就怕北齊方面也來個魚死網破,雙方共有三千名俘虜。殺來殺去、總是無用。”范閑的手輕輕一拍書案,心里忽然涌起一怪怪的念頭,“準備加換俘的兩個人是誰?能夠讓北齊同意嗎?”
“一個是已經被關了二十年的肖恩。”辛卿溫和看著他,知道這個年青人不知道肖恩的名頭。
“這個人是當年北魏的諜頭目,二次北伐之前,監察院陳院長與費大人親率黑騎,奇突一千里。在肖恩兒子婚禮之上生擒了他。他被咱們抓住之后。北魏諜網群龍無首。頓一盤散沙,陛下親征之時,才能勢如破竹,生生將一個龐大的帝國打如今的孱弱模樣。后來論功之時,監察院就因此事論了個首功,而當時我們這些年青士子都認為,如果肖恩不是膽子大到離開北齊上京如此遠去參加兒子婚禮,朝廷一定沒辦法捉住他,那后來的戰事也就不可能如此順利了。”
聽著這些數十年前的過往,范閑嘆無語,又聽著辛卿后一句話。
“當然,肖恩膽子大敢離開上京。陳院長膽子更大,居然敢深敵境八百里,雖然付出了一歡的代價,但畢竟捉住了肖恩。在那之前,北魏的肖恩,南慶的陳萍萍,被世人稱為最可怕的黑暗大臣,肖恩被陳院長生擒之后,自然就再沒有人敢和陳院長相提并論了。”
范閑聽的心神向往,原來那個老跛子的竟是那次斷的,想不到陳萍萍當年還有如此神勇的一面。
“拿肖恩去換言冰云。”他想了想,純粹理智出發判斷道:“似子我們虧了。”
“昨天夜里,幾位大臣也這麼認為。”辛卿微笑看著他,“不過陛下和陳院長不這麼看,肖恩畢竟已經是七十的人,而且一旦在陳院長手中敗過,自然不可能再重復當年彩。言公子忍辱負重,潛伏敵國四年,功勛不授自現,拿一個老頭子去換慶國的未來,這有何不可?”
范閑連連點頭,好奇問道:“難道還怕北齊不愿,又加了誰?”
“那個子是北齊往日就提的要求,所以圣上干脆一并準了。”辛卿看著范閑,忽然笑了起來,“聽說北齊皇帝很喜歡那個子,看來日后范大人已經搶先給北齊的年青皇帝戴了頂綠帽。”
范閑的臉有些彩,訥訥道:“難道是司理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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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判總是分兩個部分在進行,表面上慶國的朝臣與北齊的使團在談判桌上字斟句酌,對于每一個稱呼,每一個用字都表現出了某種病態的執著,唯有如此,才能保證國朝的臉面,不會在最后的國書上弱了幾分。所以每天鴻臚寺里總是吵鬧個不停,拍桌子的,踩椅子的,哪像兩個國家在談判,純粹是菜市場里潑婦在互罵。
而另一部分的談判,卻顯得冷酷直接許多,這里的談判沒有鴻臚寺員的存在,北齊方面也不是使團的頭臉人,卻是藏在暗中,真正能說話的實權人。
監察院四大人言若海。放在員如走狗游鯽的京都里,也是位赫赫有名的高層人,他冷冷地在換俘協議上簽了字,再沒有看文書一眼。
協議上面有他親生兒子的名字,本來這次談判他可以請辭,但他堅持要來,要來看看。
北齊那個不起眼的員笑地畫押。看著言若海輕聲說道:“言大人放心。貴公子在本國過的很順心。”
言若海面無表說道:“我今日本想看看北面的同仁究竟是如何高明,竟能抓住我從小教大的小兔崽子,但看見你這個蠢貨,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那位員沒有然大怒,只是冷反駁道:“言大人,言辭不要太過,你可要知道,貴公子現在還在我們手上。如果我們是蠢貨,那貴公子又算什麼?您又算什麼?”
言若海冷笑兩聲,起向門外走去,說道:“問題在于,我兒子可不是被你們抓住的。”
走出門外,坐在椅上的陳萍萍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你在這個位子上久了,已經不如當年能忍。”
“我能忍許多,但我不能忍從背后來的冷箭。”看得出來,言若海言語間很尊重自己的上司。推著陳萍萍的椅,緩緩向安靜走去。
陳萍萍坐在椅上出了一手指頭:“朝廷里面。想你我死的人不知凡幾,今次我們可以拿肖恩去換冰云。下次我手里可沒有肖恩這種人了。”
言若海應道:“沒有下次。”
“要抓把那個人找出來。”陳萍萍說道:“這次皇上站在我們一邊,是因為他清楚,肯定是哪位貴人想教訓一下我們。但是我不喜歡這種被人挑弄的覺。”
“是,院長。”言若海知道自己的老上司會想辦法理這件事,所以并不如何著急,“雖然換俘也不見得順利,但只要冰云不死,也算是對年青人的一次磨煉,未嘗不是好事。”
“有道理,所以我也決定讓個年青人去磨煉磨煉,也不需要太久,幾個月的時間就好。”
“幾個月?是不是這決回使北齊的事?”
“不錯,而且還要把言冰云完完整整地帶回來,希他能理好。”
“是誰?”
“走之前,我會讓你們八大都見一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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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順利地進行,在慶國付出了相當大的籌碼之后,雙方擬定了挨俘以及暗中的換暗探協議,皆大歡喜,慶國得了面子和土地,北齊得了面子與肖恩還有皇帝喜歡的人。
只有東夷城的使團老老實實地呆在院子里,眾人似乎都快將他給忘了。慶國朝廷也是在故意冷淡對方,以便靠著蒼山腳下之事,敲詐出更多的金錢來,東夷城乃是天下巨商匯集之,早在慶國朝廷開放南方港口之前,就開始與洋夷通商,雖然武力只有四顧劍一劍摯天,財力卻是取之不竭。
三天后,就是慶國皇帝陛下殿宴兩國練臣之日,范閑為談判副使,自然是要去宮中赴宴,那將會是他的第二次宮,也是他計劃中的那一夜。
他在自己的房間里細心準備著一切,只是眼偶爾會瞥過床下出一角的黑皮箱。這幾日的公事中,他更深切地看到了一些東西,慶國看似龐大強盛,不可一世,但朝廷里面囿于某些貴人不可告人的想法,依然會有那麼多的污垢與黑水。
帝王家無,卻不見得是對皇族員無,更多的是對這天下臣民。范閑很清楚,就算陛下知道是誰想對付自己的特務機構,也不會真的痛下殺手,因為那些人有可能是他的姜子,他的妹妹,他的兒子,甚至是他的母親。
“做一個純粹的為自己考慮的人。”這是范閑來到這個世界后,無數次提醒自己的事。他的眼漸漸冷酷起來,將細長的匕首藏好,將浸好毒的三細針小心翼翼地頭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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