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軒說的也正是我最擔心的一件事，我和江霏在昏迷的那段時間可能已經被下降。

一旦到了關鍵時刻，老人對我和江霏發降頭，那之前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會功虧一簣。

沉思片刻，我向宋文軒問道：“如何才能分辨一個人有沒有被下降？”

“降頭不到發的前一秒和常人無異，如果你覺到不適的時候，那就要小心了。”宋文軒教給了我一個簡單的辨別方法：“被降頭控心智的人，雙眼和正常人不同，你要留意他的上眼白。”

“上眼白？”

“健康正常的人一般上眼呈青白微帶，滿布那可能是因為熬夜、喝酒過度，剛哭過或得了結炎。但如果深紅，而且的末端有球，那就說明的某個部位出現問題，降頭可能已經要發作了。”

“而被控製心神的人，常常上眼白中間部份會豎著一條暗灰的直線，這個階段表示符，自我意識開始模糊。當直線變為深黑時，心智被蒙蔽，降頭完全發作。”

為了檢驗他說的真偽，我掀開他髒的頭發，看向他的雙眼。

上眼白布，除了一道深黑的豎線外，還有很多黑小點。

宋文軒沒有反抗，慘笑著說道：“老人曾用蠱毒來折磨我，所以眼底會出現黑點，你放心吧，我是不會欺騙你的。”

我本謹慎，剛才隻是下意識的行為：“現在除了相信你，我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在第八間囚室裏呆的時間太長，我怕江霏一個人在外麵遇到危險，所以就準備從水渠鑽回去，離開這裏。

“且慢，你是不是還忘了一件事。”宋文軒將已經轉的我喊住。

“怎麽了？你我兩不相欠，若我能殺了降頭師，也算是幫你報了仇。”

宋文軒很是複雜的看著宋小，在這之前他一直都不敢正視宋小的眼睛：“我不管你最後能不能擊殺老人，現在請把刀還給孩子。”

“這孩子緒不穩定，他會捅死你的。”

“這正是我想要的。”宋文軒看著自己的孩子慢慢把頭低下來：“我罪該萬死，也沒有資格去麵對他們，如果親手殺死我能讓他心裏好一點，那我寧願死在他的手裏。”

“快點把刀給他，這是我們一開始談好的條件！”

“給他！”

宋文軒有些失控，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咆哮，整間囚室都回響著他的聲音。

很難想象一個人生前最後的願，竟然是想被自己的兒子親手殺死，這在我看來是瘋狂的，但也能夠理解。

“你想要的解，滿足你。”我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也不像那些衛道士般堅持倫理綱常，我所認為的正確，僅僅是一種邏輯上的通順。

一個求死，一個想殺，這本就是一出慘劇，誰也不想看到，既然這樣還不如讓它早早落幕。

我把手刀遞給宋小，不再阻攔。

孩子拿著一把鋒利的刀，過了最初的衝後，宋小慢慢冷靜下來。

這個癡癡傻傻的孩子在這一刻竟然讓我有些琢磨不，他拿著刀站在原地，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呯！”手刀落在了地上，男孩哇的哭了起來，然後鑽進散發惡臭的水渠，飛也似逃離了這個房間。

“難道……他聽懂了你的話？這孩子不是低能兒？”我這麽說可能不太禮貌，但宋小的舉是我之前沒有想到的。

水花四濺，宋小已經離開，屋子裏隻剩下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宋文軒和準備離開的我。

“為什麽？”看著水麵上的漣漪，宋文軒喃喃自語。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也不知道答案。

鑽進水渠回到隔壁房間，江霏正彎著腰半蹲在牆角：“怎麽樣？有收獲嗎？”

“收獲很大，我們現在至有一搏之力了！”穿上年輕醫生的外套，我把間手機拿回自己手中：“你沒有看我手機上的東西吧？”

“絕對沒有，我一直把屏幕對準門口。”

江霏再三保證，我也沒有細問，看了眼直播間。

“臥槽！”就這一會時間，人氣已經突破三千，這在我曆次直播中都是極為見的。

直播間裏各種彈幕節奏飛起，應接不暇，一時之間讓我看不過來。

“江霏，你剛才拿著我的手機都做了什麽？”

江霏很是無辜：“我什麽都沒有做啊？就是照你所說把屏幕對準房門，小心戒備。”

比劃了一下剛才的姿勢，我瞬間明白，江霏反拿手機，攝像頭正好拍著口，這姑娘還傻兮兮的什麽都不知道。

“我把你手機弄壞了嗎？”

“沒，隻不過長夜漫漫，有些兄弟的營養恐怕又要跟不上了。”

苦笑著看了眼人氣還在不斷攀升的直播間，這一次彈幕直接炸。

天線寶寶死於謀殺打賞超級驚悚直播間99冥幣：“音輕，我給九十九分，滿分十分！”

“槽槽槽！我的小姐姐呢！我要到懷疑人生！”

“主播閃開！十八米大叼出世，我不想誤傷無辜！”

“二營長！把老子的意大利炮搬出來！”

“嫂嫂！是武鬆來遲了！！”

……

這些彈幕有的我都不知道怎麽接：“武鬆又是什麽梗？你這麽喊嫂嫂，武大能開心嗎？”

將手刀握在手中，我又找到了一節斷開的鎖鏈隨攜帶：“走吧，咱們去三樓看看，相互之間不要離得太遠，也不要離得太近。”

臨走之時，我把宋小和江霏拉到前，借助手機的亮，近距離觀看兩人瞳孔，發現兩人眼白正常才鬆了口氣：“現在降頭還沒有發作，希他們兩個都能過這一劫吧。”

還沒有走出地下，頭頂的燈就全部熄滅，整座神病院全部陷黑暗。

“別怕，注意周圍，小心拐角。”間秀場手機為唯一的照明工，我們三人走出地下來到一樓大廳。

空曠的大廳中飄散著淡淡的腥味，黑暗裏似乎有人影閃，那孕婦的也不翼而飛。

“走，去三樓！”

漆黑的樓道裏回響著我們三個的腳步聲，聽得很清楚。

我修習妙真心法，五強化，比常人敏許多，還沒走到三樓，我突然停下腳步，轉按住江霏雙肩。

被嚇得一哆嗦，趕停下，宋小跟在最後麵，見我們停下也傻傻的愣在原地。

我們三個都沒有，但是，樓道的腳步聲卻沒有停止！

“他們果然來了！”上樓的時候我就發覺出不對勁，腳步聲雜無章，遠遠的好像吊著什麽東西。

向樓下，一片漆黑，黑暗了那不知名東西最好的掩護。

“江霏，你來斷後，這孩子癡癡傻傻，我怕他遇到危險來不及發出求救就被殺害。”

“可我。”江霏抓著我的服，手指擰的發白：“好吧，我斷後。”

繼續前行，等我們來到三樓才發現之前把事想的太簡單了。

三樓病室眾多，想要從中找到降頭師溫養髒的房間需要很長時間。

“高健，現在怎麽辦？”

“常年用溫養，那個房間一定腥味極重。修煉邪，盡量要找背之地，免得氣衝撞，這建築坐南朝北，我們就先從南邊的幾個病室找起！”

“恩。”

江霏弱弱的答應了一句，我看皺著眉頭，以為不舒服：“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剛才忽然覺有點暈。”茫然的看著我，殊不知自己的雙瞳之中，一條極細的灰豎線正慢慢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