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君傑表現出一種不正常的迫切，他語氣中著強烈的。

隔著濃濃的黑霧，我看不清他的臉，隻覺他越走越快，轉眼就來到我前。

榨幹子醜生機的霧氣幾乎要飄進我的眼中，這個被怨念纏的怪跟我隻有十幾厘米遠。

“讓我看一眼你的記憶，不要設防，敞開心神。”郭君傑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黑霧將在場的所有人包圍在，這本就不是商量，而是迫。

我拿雷符，看著黑霧中約約閃過的一張張鬼臉：“你想要和我聯手對付雙麵佛沒問題，但我的記憶決不能被別人翻。”

“你可要想清楚了。”郭君傑的聲音變得沉：“隻要付出一段並不怎麽愉快的記憶，你就能獲得我的友誼，我能幫你控桐桑符，帶你隨便穿行於別人的夢境。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對你我來說都是明的，我們能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所有東西，能掌握人們心中最醜惡的，難道你就不心嗎？”

“心，怎麽可能不心？隻不過比起看別人，我更希的是保護自己。”

“好好想想，這是一個雙贏的易！”郭君傑聲音漸漸變高，霧氣不控製般向靠近，把我、黃雪和櫻子困在其中。

“高健，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的人，所以才耗費苦心為你展示我所經曆的一切，你看到了我的過去，你應該清楚，我們擁有共同的敵人，我們才是朋友！”霧氣中傳來郭君傑的聲音，黑霧變濃，籠罩了一切，我好似被放逐到了極夜之中。

“你的時間不多了，因為你給過我選擇，所以我才沒有殺你，但請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現在立刻敞開靈臺，讓我看到你的記憶！”

郭君傑變得急躁，黑霧仿佛化作杜莎的頭發，好似一條條吐著芯子的毒蛇蜿蜒在我臉前。

“高健……”

手臂被人抓住，黃雪著我後背站在旁邊，霧氣盤纏上的長發，如水的青轉眼就化為白綢。

“抱歉，連累你了。”看著一旁的黃雪，我眼中出幾分堅定：“郭君傑，有一個道理你可能並不懂，今天我就告訴你。”

“有些東西可以用來易，但有些東西不行。記憶是我一生的本，苦痛也好，傷悲也罷，隻因為有這些與眾不同的過去，我才是我。”

在口袋中的手已經掐好雷印，我將布滿裂紋的天都雷符拿出。

此符一出，還未念誦口訣，夢境中就傳出風雷之聲。

我深深看了一眼濃重的黑霧：“郭君傑，我們之間本不必如此，不要再苦苦相了。”

“直到現在才拿出那張雷符，你還真沉得住氣，不過你以為我會害怕嗎？”黑霧中本看不到郭君傑本的位置：“從你進噩夢的那一刻開始，你的所有行都被我看在眼裏，你所謂的底牌我一清二楚。這是我的世界，你無法威脅到我，隻能按照我說的去做！”

“是嗎？”我手持雷符，點亮了黑夜，霧氣不敢靠近三尺之，這就是五雷正法的神威。

“郭君傑，該結束了，五年的折磨對你對他們都是種傷害，也許……”

“夠了！”霧氣翻滾好像一條蛟龍張開了巨，郭君傑暴將我打斷：“你本沒有資格這麽說，你不會知道我有多痛苦，就算是讓你看了那麽多，你依舊沒有到我的絕！我就知道，沒人會懂的，你們全都不會！”

咆哮過後是一段詭異的平靜，霧氣中同時傳出哭泣聲和幹的笑聲：“好吧，那現在就隻有我親自出手了。我要讓你永遠沉夢境，直到你崩潰，破開記憶的門鎖，然後占據你的心神，用你的迎來我的新生！”

霧氣狂湧，好似翻天的龍頭，對準了我。

“最後還是發展到了這一步。”我直視黑霧中猙獰的龍頭，眼神平靜：“郭君傑，我其實一直都在給你選擇。我以為你變現在的模樣隻是因為缺選擇，所以我想要幫你，但現在看來，恐怕不是。”

雙手結雷印，天都雷符夾在指間，雷霆閃耀，讓夢境變得有些虛幻。

“你在幫我？不，你從來都沒有！”黑氣霧氣凝聚的龍頭中傳出郭君傑的聲音，歇斯底裏，不可理喻。曾經的傷害已經把他變得畸形，有些話已經再也聽不進去了。

我歎息一聲，不再言語，口中默念法咒：“雷霆號令，急如星火，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沒用的，我在夢中不死不滅，你永遠都殺不了我！”黑龍頭上浮現出一張張鬼臉，這些霧氣都沾染了神煞的氣息，能夠影響命格，這也是普通符籙對其無效的原因。

我沒有理會郭君傑的囂，繼續念咒：“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達那，罡太玄，斬妖縛邪，殺鬼萬千！”

符通鬼神，號令雷霆，金乍現，雷聲不斷在夢境中響起。

“沒用的，你殺不死我！等你用完了這張符紙，我就把你們全都拖深層夢境當中，讓你們永生永世供我驅使。”

郭君傑的聲音響在耳邊，我雙眼凝視著霧氣，在咒語完之前，我又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郭君傑，你說你最恨的人是你的親生母親，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這一生中最的人是誰？”

他完全沒有想到我會在這種時候問出這樣一個問題，這個被怨氣糾纏造下無邊殺孽的靈魂突然沉默了，連帶著飄散的霧氣都陷停滯。

他應該是在思考，但過了許久都沒有說出答案。

“沒有人嗎？”

我的眼中出一憐憫，這不經意流出的同讓郭君傑徹底抓狂：“這個問題還是等你死了以後我再告訴你吧！死！”

巨大的黑龍頭仿佛飛流直下的瀑布，想要將我一口吞下。

“高健！”黃雪死死抓著我胳膊，認命般閉上了雙眼，一切似乎都已經為了定局。

“因果報應，是非對錯，你的委托我已經盡力了。”坦然麵對猙獰的黑龍頭，我目如閃電，放出，手指掐訣，轉對著和櫻子外貌完全相同的孩，念出最後一句法咒。

“兇穢消散，道氣長存！”

符紙落下，正好在那孩的額頭之上！

麵前的小孩被雷符鎮，渾電閃雷鳴，由氣和怨氣構造的最終還是無法承至至剛的雷霆之力，開始潰散瓦解。

黑龍呼嘯而來，最後停在我背後，在我頭頂十幾厘米的地方崩碎！

噩夢中好似下起了一場黑雨，淅淅瀝瀝的雨水中夾雜著數不清的冤魂，道不盡的哭訴。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被雷符鎮，半邊已經消散的孩怔怔的看著我，的麵容開始變換，一陣扭曲過後，化為一個清秀、消瘦、有些靦腆的男高中生。

“看見你的第一眼，在淺層夢境的時候就發覺不對了。”我站在黑雨之中，想要點燃一煙，但怎麽都點不著火。

“我看了那個孩的記憶，是按照記憶中的自己來變化的，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記憶中的自己和我眼中的並不同，對了，櫻子現在在哪？”

“已經被我送出了夢境，那個孩很倔強，為了幫你前前後後進夢境十幾次，但都被趕了出去。”麵前清秀的男高中生正是郭君傑，被上乘雷符命中本，就算是神煞也無法幸存。

“難為了。”五塊錢一盒的劣質香煙終於點著，我看著正在不斷消散的郭君傑，從懷中取出那張他一直珍藏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