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繡著毒蛇的老人手拿黃紙，掐指推演：“這個做高健的人前路朦朧，兇大過於吉，但是天道存一，為他留了一線生機，如果想要對付此人，隻有將那縷生機扼殺。”

江辰跪坐在老人旁邊：“道長，不知這命中的生機要如何才能扼殺？”

“不好辦啊。”老人越是推算越覺得稀奇：“此人前行在泥濘黑暗之中，命裏無星辰照耀，但是卻屢屢能化險為夷，好似諸星有意避讓。”

他算著算著慢慢停下手來，眉頭蹙：“此人命中和元辰有染，搭上了一因果，要對他出手恐會被元辰所傷。”

“元辰？”

“八字神煞之一，又名大耗，之不得。”老人將手中黃紙平鋪在地，然後取出外三十三層天軌羅盤平放在黃紙之上：“若要找尋他命中的，可能還要從他周圍的人上手。”

老人轉羅盤，一番擺弄後愣在原地：“難道是我看錯了？”

“道長，您發現了什麽？”

“此人不止和元辰因果牽連，好像還曾和紅鸞神煞共一室，紅鸞天禧命宮，出求財事事通，大吉大兇同時出現在一人上，我相命三十餘年隻見過幾次。”

“他這命很奇怪嗎？”江辰不敢相信：“那個高健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無業遊民，莫非是因為他祖上出過什麽了不起的人？”

麵前的老人份特殊，就算是他父親見了也要恭恭敬敬喊一聲先生，能讓這讓人刮目相看，江辰覺得很不舒服。

就好像平日裏抬腳就能踩死的螞蟻，忽然變得和自己地位相當，巨大的差異讓他心中產生一細微的殺機。

“豈止是奇怪，簡直是……”老人話音未落，放在黃紙之上的羅盤竟然自己旋轉起來：“天規蒙蔽，十惡不赦？”

他手一抖不小心拽下了自己幾胡子：“這小子好像還跟十惡神煞有恩怨糾葛！”

“十惡？”

“窮兇極惡，天規不赦！俗人招惹其一就可能家破人亡，這小子卻反其道而行之，雨均沾，同時跟十惡結了因果！”老人苦思冥想得不出答案，羅盤上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南針連頓兩次，指向了南方朱雀的位置。

“一遇需當絞，二逢定斬頭！這是亡神神煞的命數，怎麽會出現在他的上？難道他殺死過亡神？奇在怪哉。”

今天的羅盤似乎有些失靈，又好像故意跟老人作對，他剛說亡神的命數，羅盤外三十三圈就全部開始倒轉，最後停在天乙星下，好似遇見了帝王般，全部俯首稱臣。

“最吉之星，天乙貴人！”

老人失聲道，他麵劇變，手掐指：“元辰、紅鸞、十惡、亡神、天乙，命中有五種神煞織，此等命格我生平僅見。”

老人的反應越大，江辰看了以後就越覺得不舒服：“道長，如果我想要對這人下咒……”

“萬萬不可，能跟元辰、十惡作對之人，普通咒法完全無效，高深的法咒如果對他使用也很可能會遭反噬。”老人收起羅盤，剛才那一幕讓他嘖嘖稱奇。

“難道就沒有能對付他的辦法嗎？”江辰很不甘心：“這人雖然會一些道，但我查過他的底細，並沒有任何師承，估計也就是撞了大運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學了一招兩式。”

“你江家雖然獨占江城龍頭，著龍脈，但八字神煞其中蘊含太多變數，凡人隻可信命，不可忤命，招惹他對你們沒好。”老人打定主意，不準備幫助江辰。

“道長，其實我也不是那種不知變通之人，隻是那高健太過可惡。”江辰一副有難言之的表，他咬牙切齒：“實不相瞞，那高健乃我妻子的前任男友。我婚禮那天，他大鬧現場，讓我在整個江城麵前丟臉。而且他還把我圈養小鬼的事告訴妻子，弄得我們夫妻之間直到現在都沒有圓房。”

“等等。”老人雙眉促起：“你說他知道你養小鬼的事了？”

“是啊，婚宴那天我本準備讓小鬼對他略施懲罰，結果沒想到他居然有道防。”

“胡鬧！”老人怒斥江辰：“我送你的這隻小鬼可不是普通的小鬼，在他沒有轉生之前，決不能再出差池！”

老人厲聲嗬斥，江辰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唯唯諾諾：“道長，其實今天請你來還有件事要告訴你，我妻子現在已經對我產生懷疑，整夜不睡，小鬼遲遲無法上，這樣拖下去，恐怕會誤了時間。”

“是你的妻子，該怎麽做我不好多說，但如果影響了我的大事，別怪我不講麵。”

“那是自然。”江辰低下頭：“隻是高健對我妻子賊心不死，我怕他會來攪局。再說萬一他跟我妻子舊複燃，將來小鬼轉世後認他作父，那我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老人著領口的毒蛇花紋，江辰的這一番話終於把老人說：“那隻小鬼的父親隻能是你，這是我計劃最重要的一環，至於高健由我來理。”

他取出一張黑符紙，朝門外招手，不一會兒，一個穿黑瘦弱的年輕人進屋：“鬼友，今天夜裏你拿著我這張符去試試那人的水，不可衝，更不要勉強。”

等黑年輕人離開後，江辰才開口說道：“道長，您那徒弟看外貌估計還沒有我大，能是高健的對手嗎？”

“你放心，鬼友雖然沒有得到我真傳，但他專修鬼道，是我所有弟子中最危險的一個。”老人麵狠：“對付命數朦朧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快刀斬麻，不則已，一必殺之。”

一老一達共識，書房傳出兩人的笑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此時葉冰正把自己一個人反鎖在臥室裏，裏同樣念叨著某個人的名字。

雙手抱著枕頭，修長的雙在外麵，看起來憔悴了很多，眼神中蘊含的恐懼似乎從未消散過。

順著的目看去，在房間角落擺著一個新買的娃娃玩。

那玩扔在角落裏，周圍也沒風，也沒有人，它卻好像有自己的生命般在輕輕，腦袋和被什麽力量拉扯，片刻之後，娃娃玩那顆致麗的腦袋從肩膀上落，一直滾到床邊。

葉冰和娃娃臉上的黑塑料眼珠子對視，沒來由的覺到一寒意，似乎有人爬到了的上，正伏在臉旁，揪著的耳朵說道：“媽媽。”

……

我離開鐵凝香家後直接前往劉瞎子的住，要說起來劉瞎子幫過我不忙，這人總歸是要還的。

進劉瞎子住的小破屋，我二話不說抓著還在研讀道經的老劉，直接打車回到汀棠路。

沿路打包幾個下酒菜，然後關了店門，小桌一擺，打開剩的那瓶仙酒給劉瞎子倒了滿滿一杯。

看著滿桌好酒好菜，聞著人的香味，劉瞎子是沒敢筷子，他一邊咽著口水，一邊警惕的看著我：“高健，你這回又攤上什麽事了？我警告你，你可千萬別打我劉家那張雷符的主意，它還隻是符胚，需要長時間溫養才能恢複元氣。”

“開玩笑？我高健是那種人嗎？今天你來就是想謝謝你，廢話，嚐嚐我這酒。”

我把酒杯推到劉瞎子麵前，誰知道這位道爺竟然在桌子旁邊念起了靜心咒：“修道之人意誌如海中礁石，豈會因為區區酒而做出違背本心的事，高健，你到底有什麽事就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