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深夜麵試過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去過無燈路，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隻要生出前往探尋的念頭，就會沒來由的到一陣恐懼。

按理說我經曆六次直播，膽量和心智早已被淬煉的猶如鋼鐵，可就好像是老鼠怕貓般，我一想起那晚上的遭遇就心緒不寧，間秀場帶給我的恐懼早在第一次麵試時就深深紮在我的心底。

那種詭異和驚悚源於未知，讓我生不出對抗的念頭，他們的強大超出了我的理解，這不是依靠道或者區區幾張符籙就能夠解決的。

“高健，你臉怎麽忽然變得這麽差？”劉瞎子察覺出我的異樣，放下酒杯：“莫不是聽聞了太多，覺到了力？”

我搖了搖頭，並沒有把心中所想告訴劉瞎子。間秀場是我上最大的，我必須牢牢將其埋藏在心底。

“那你這是怎麽了？臉頰青白一，額頭雲凝聚，我可很見你出如此表？”老瞎子有些擔憂。

我喝完杯中的酒，看著空了的酒杯：“酒沒了可以再釀，人消失了就永遠也找不回來了。老劉，這擒龍還要從長計議，現在你先告訴我剛才那張紙上有沒有其他值得兌換的東西。”

劉瞎子被我快速的話題轉換搞得一愣，沉思片刻後才說道：“你那張紙上除了擒龍、金蠶蠱這等傳說中的東西外，倒也有些比較實用的品。比如福祿一日簽，這種祈願增運的東西對於像你這樣運氣不太好，每次算命必出兇兆的人來說就很適合。”

“老劉，你不用說的這麽，隻需要告訴我兌換那些東西就好……”

“地理紫囊書雖是上乘堪輿經典，不過裏麵的東西連一般的風水師都看不懂，太過深奧，你就不要想了。”

“至於星辰別行法——鬼圖卷也是同樣的道理，這些都是千金難買的孤本，修後固然可呼風喚雨、預知兇吉，但是容晦難懂，你基不穩，看了反而會影響道心。”

“剩下的東西在我看來都有兌換的價值，命鬼碑可鎮殘魂，將此碑立於漆木棺旁，你也不用怕命鬼會生禍事，對你圖謀不軌了。”

“你剛剛修習道法，畫符乃道家五之一，定要勤加練習，如果缺符筆、符墨也可兌換，空白符紙我住所還有剩餘，你若需要我可以給你送來一些。”

“最後一件東西則是合心玉，這雙生玉墜功用奇妙，不僅能安神駐，若拆開佩戴，更能使兩位戴玉之人珠聯璧合，心有靈犀，互相應。如果你心中有掛念之人不妨兌換此玉，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妙。”

……

送走劉瞎子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鍾，我想要修煉一遍妙真心法，但是心氣躁，無論如何都無法定。

“江城竟然是一座大墳，城下麵還著蛟龍。”從劉瞎子口中得知的聞盤繞在我腦海揮之不去。

我坐在漆木棺旁邊，著窗外帶有寒意的夜風：“恐怕要變天了。”

毫無睡意，我穿上外套，關了窗戶走下樓去。

“第六次直播才剛剛結束，再過兩三天新的直播就又要開始，這噩夢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夠終結。”我把正在充電的手機裝口袋，帶著白起走出小店。

“一味的畏懼解決不了任何事，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重回無燈路，探一探間秀場的底子。”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間秀場，它不辨是非，不分善惡，表現的高深莫測，步步玄機讓人捉不。有時像個世的老怪，有時又像個瘋癲的小醜，把人命當做戲碼，以城市作為舞臺，我猜不出它下一步會去做什麽，就像我猜不到自己什麽時候、會用什麽樣的方式落幕一樣。

鎖了店門，我和白起準備打車前往老城區，沿著汀棠路走出好遠，終於看到了一輛出租車。

這車子停在路邊，車前蓋打開著，司機舉著手電筒正往裏麵照。

“師傅，走不？去老城區。”我繞到車頭看見司機頓時覺得有些眼：“你是那個我第一次直播時載我去安心旅館的謝頂大叔！”

我這麽一喊，司機也認出了我：“！主播，咱倆可真有緣，你最近過的不錯吧？你那幾次直播叔可都看了，演的巨牛！要不是親眼見過你的人，叔都差點以為那些都是真的了！”

“稍等，我後來的幾次直播你也看到了？”心裏嘎噔跳了一下，我突然產生一種不好的預：“別開玩笑啊！”

“開什麽玩笑？自從那天把你一個人扔到安心旅館後，叔心裏就特別過意不去，後來一看新聞，乖乖哩個東！那旅館裏一下子發現了五六，當時叔就覺得你不是一般人。後來叔每天晚上開夜車無聊的時候，都在網上找你的視頻，結果功夫不負有人真讓叔找到了！”謝頂大叔一臉興，本沒有意識到看見間秀場直播這意味著什麽。

“你看的是哪一次直播？”我分給大叔一煙，下心中不安，耐心的詢問。

“就是14路公車上全是死人那一集，你小子不厚道，請的演員真專業，叔從頭看到尾愣是沒猜出來誰是鬼。”謝頂大叔越說越激，點了煙也顧不上：“你是不知道，當時叔的車就停在14路公線上，看完你的直播，嚇的叔一晚上沒敢拉活，就害怕上來個什麽奇怪的東西。”

他說完指了指車懸掛的平安福：“你瞅瞅，叔後來還特地跑廟裏求了平安符，大師開過，六十八一張，等哪天閑了，叔也給你求一張去，賊靈驗！”

我看了一眼那符紙上的筆跡，全無道蘊，就像是小兒塗一般：“符就算了，我後來的幾次直播你看了嗎？你上有沒有出現什麽異樣？或者有沒有什麽特別的覺？”

“都看了，一期不拉，什麽神病院殺人遊戲，夢中直播，還有你昨天晚上播的醫學院，臥槽！你那開場白叔都學會了，歡迎來到超級驚悚直播間！”大叔學的繪聲繪，他還沉浸在自己的快樂之中，像以前一樣，一點也不懂得察言觀。

我搖了搖頭，想起黃警和黃伯元小兒子的下場，他的車我是真的不敢再坐了。

“這張符你收好，應該比你求得那張靈驗，以後你最好還是看我的直播。”我從懷中取出一張得自陸謹的安神避災符遞給大叔，轉準備離開。

“走什麽啊！你不是要坐車嗎？叔正好送你一程。”謝頂大叔很是熱，是抓住我的手：“人家主播都是生怕觀眾流失，你可倒好，還故意把觀眾往外推，小夥，你可不能膨脹啊？”

他隨手把我送的符塞進上口袋，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似乎很不信任我的符紙，上口袋淺淺一層，符籙大半都在了外麵。

“喂，那符收好，說不定以後能救你一命的。”

“知道了，走吧，這次免費拉你，就當是叔給你直播間打賞了。”謝頂大叔把我推上車，然後蓋上車前蓋。

我苦笑一聲，也不好拒絕，大叔是個實在人，本不壞：“去老城區，就是你第一次載我的那個地方。”

“沒問題，坐穩了。”

謝頂大叔花費了好長時間才啟車子，我約聽到發機裏傳出了奇怪的聲音，有些疑：“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見你打開車前蓋在檢查什麽東西，難道是發機出了問題？”

“也不是，最近叔這車子老出病，發機那都是小事，就是剎車有時候會莫名其妙的失靈，到公司一查也沒啥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