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江滬癌研醫院枉死的怨靈都在第三病棟地下,它們為虎作倀,為了紙先生手中的工,幫助他騙活人來養。
直到顧彤彤的鬼魂從懸棺中逃出,它們才開始改變,表麵配合紙先生,暗中則聽從顧彤彤的指揮。
上次直播,醫院中的怨靈並未針對我,就是因為顧彤彤想要利用我開棺,後來又跟陳九歌纏鬥,無暇顧及,這才讓我僥幸離開。
“死在江滬癌研醫院裏的病人不在數,紙先生驅使枉死者的靈魂來試探,一來能清楚宗門修士的底,二來可以借天師之手,清除掉這些曾背叛過自己的鬼魂。”我躲在最後麵看戲,周圍鬼哭狼嚎,我卻看的興致:“水友觀看我直播的時候,是不是就是這種覺?”
我聚會神,收斂了自氣息,看著快要陷危局的宗門修士:“讓我也來瞧瞧你們的本事。”
患絕癥,死在醫院裏的人,生命的最後階段通常伴隨這痛苦和煎熬,病魔蠶食著他們的,榨幹了他們的氣神,隻留下絕和死意,以及濃濃的不甘。
這樣的靈魂最容易滯留在人間,這也是醫院為何經常會有鬧鬼傳聞的原因之一。
走廊盡頭的哭聲慢慢向四周擴散,就算我已經突破到聽息之境也辨別不出它們的位置,為防止暴,我停留在原地未,躲在影當中。
“一群孤魂野鬼,數量雖多,但不了氣候。”徐衍連腳步都未停下,孤行走在漆黑的長廊當中,他一手托著羅盤,另一手將玉印舉起。
“破麵文曲乃天然的養地,若非到風水的影響,此地有可能會轉變一煞。”陸靜修追上徐衍,手將他攔下:“莫急,這些鬼靈智未開,人驅使,也是迫不得已,還是放他們一條生路,讓我送它們重回吧。”
徐衍聽罷,放下了玉印,輕聲回了一句:“道兄仁義。”
他說完向後退去,似乎本不擔心這些怨靈會對陸靜修造麻煩。
“醫院地下死過不人,死者的都堆了小山,這些冤魂厲鬼全部放出,不可小覷。”我盯陸靜修,覺他有點托大。
從四麵八方傳來的哭聲越來越清晰,風陣陣,吹打著窗戶上的木板,大樓裏似乎變得更加黑暗了。
淒慘的哭泣聲漸漸近,黑暗中有模糊的影子搖擺不定,它們或長或短,仿佛墳頭的白幡一般。
在得到某個命令之後,它們陡然加速,似浪般呼嘯而來。
風大作,陸靜修不慌不忙,麵一同,他就像是懸壺濟世的神醫那樣,隨手灑落一把符紙。
“眾生多結冤,冤深難解結。”
咒文念完,符紙正好在空中飄落,封住他麵前的通道,形了一個小型陣法。
凡是進陣中的怨靈都掙不得,好似被一無形的力量束縛。
陸靜修口中繼續誦念咒語,他的聲音中蘊含著一種特殊的魔力,讓人不自覺得敞開心扉。
“一世結冤,三世報不歇。”他隨手揮,大陣落地而,一張張符籙閃耀著微,宛如點點星火,點亮了漆黑的走廊。
他在群鬼之中,但卻毫沒有沾染鬼氣風,好像出淤泥不染的蓮花,道心明淨無暇,表平靜,目和中著一慈悲:“我今傳妙法,解除諸冤業。聞誦誌心聽,冤家自散滅!”
當他最後一句咒文念出後,大陣朝相反的方向打開,其中的怨靈竟仿佛開了神智,麵容安詳,帶著一解的笑容,化為飛灰。
我躲在暗中目睹著這一切,很是吃驚,原本我以為宗門修士裏徐衍是最難對付的,可現在才發現,這個靈寶派的守山人同樣不能小覷。
“世道門臥虎藏龍,怪不得強大如間秀場、雙麵佛也都不得不藏在暗。”我心有所,目落在陸靜修上,看著人家揮手間布大陣,無數冤魂得以解,舉手投足間都著一仙家風範,心中不由得歎:“或許這才是修行。”
大陣落下,任由冤魂衝撞,陸靜修獨自一人主持陣法,起初並未到什麽力,但隨著冤魂數量不斷增多,他的鬢角也出現了汗水。
“道兄,換我來吧。”徐衍步陣中,每一步都正好踩在陣法的死角,他高舉玉印也沒見念什麽法咒,隻是輕輕往地上一摞,靠近的怨靈惡鬼便被震的魂飛魄散。
“威力這麽大?”我仔細觀察才發現,玉印中藏著一道流,隨著使用次數增多,那道就變得越來越暗淡:“消耗類的?類似這樣的寶,徐衍上也不可能有太多。”
在玉印和陣法的配合之下,數量眾多的冤魂、地縛靈隻用了半個時辰就被解決掉了大部分。
剩下的鬼影四散而逃,原本氣森森的走廊很快恢複正常。
徐衍收了玉印,手指掐訣:“鬼母乃嬰靈之母,此地卻充斥怨魂,真是蹊蹺。”
“這些怨靈被困在建築當中無法進回,我將其超度也算功德一件。”陸靜修目深遠:“剛才有怨靈在哭喊,它們有的被囚在這裏二十餘年,我想不通,那高健不過也才二十出頭,怎麽能在二十年前就在此布下陷阱?”
“無妨,等找到了他本人,自然能問個清楚。”徐衍大步向前,幾位宗門修士都跟在後麵,這老道士雖然沒展現出什麽厲害的手段,但卻有竹,似乎一切災邪都不能傷他分毫。
可能是到了徐衍的影響,其他幾位宗門修士也信心十足,唯有陸塵跟在隊伍末尾,不時還回頭張,總是言又止,想要提醒其他人。
“該不會被發現了?”我跟陸塵打過道,嚴格來說我和他之間沒有太大的仇怨,隨著陸謹的死,我和妙真道之間的因果糾纏也已經斷了,我不願去招惹他們,奈何冥冥中有玄奧的力量在幹涉,讓我不得不走到他們的對立麵去:“難道這就是我從間秀場學他們功法的報應?”
我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那些功法全都是宗門不傳之,秀場是從什麽地方弄到的?
“難道間秀場真的和間有關?這世界上確有間存在?”
搖了搖頭,我將這個想法驅散,運轉鬼應自己打王師裏的那縷氣:“宗門修士就要下去了,王師怎麽還在墨跡?”
我也不知道王師在地下遇到了什麽危險,他此時徘徊在一個地方,像是迷路了一般,走走停停,讓人很是不解。
“假如王師被發現,那我隻能親自出手,將他們引向地底最深。”打定主意後,我不再多想,從影中走出,悄無聲息跟隨宗門修士進安全通道。
第三病棟的地下建築十分複雜,不過我還保留著昨夜的記憶,大部分路徑我都牢記在腦海當中。
宗門修士十分謹慎,他們走的很慢,每經過一個房間都要查看一番。
大約過去了十幾分鍾,樓下突然傳出手的聲音,我加快腳步,運用判眼趴在樓梯上觀看。
“是白兇?”昨夜我破壞了紙先生的大陣,導致他無法控白兇和地,不過當時天已經快亮,那些白兇、地就算離控製也不敢從地下逃出,它們和不化骨不同,見不得。
我也正因為害怕這些怪從地底下跑出來,禍江城,所以剛夜就開始實施計劃,將宗門修士引到此。
紙先生忙於鎮不化骨,沒時間解決這些白兇,我雖然有時間,奈何能力有限,不是白兇的對手。如此想來,最適合的人選隻有宗門修士了。
他們想要功德,鎮殺白兇和地,護衛江城,這就是行善積德。
異響在短短幾秒鍾就停止,等我來到剛才傳出響聲的地方時,幾位宗門修士已經前往地下二層。
輕推房門,我在裏屋發現了一頭癱倒在地的白兇,手撥,這怪的後頸被打斷,一枚五帝銅錢正好嵌在了它的脊柱當中。
“幹淨利落,一擊致命。”我對宗門修士的評價再度提升,這些人有備而來,假如沒有我暗中搗,鬼母肯定是兇多吉了。
我和宗門之人相隔一個樓層,不敢有任何大意,此時若被他們發現,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越往下,他們手產生的靜就越大,不時還能聽見他們誦念咒文的聲音。
我彎腰在樓梯上前行,心慢慢躁起來,帶著些許的興,紙先生肯定不知道徐衍他們會來,而宗門修士也不清楚自己將要麵對的是不化骨。
他們兩方勢力一旦遭遇,必定會發前所未有的激戰,而夾在兩方勢力之間的我,將有充足的時間來完自己的計劃。
屏氣凝神,而就在我準備向地下更深前行時,手腕上的鬼環突然發出一聲輕響。
我低頭看去,王師曾呆過的那枚玉珠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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