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就好像在我的耳邊響起一樣,嚇得我立刻停下腳步,觀察了許久,確定周圍沒有異常之後才鬆了口氣。
“聲音虛無縹緲,應該是借助陣法傳遞而來,說話之人可能不是在針對我。”繼續向前,地下九層一片狼藉,到都是人形怪和白兇的。
“昨天晚上我離開之後,這裏似乎又發生了更加激烈的戰鬥。”看著牆壁上幾寸深的爪印,我打了個寒。
穿過地下九層唯一的通道,我跟隨竅中氣的指引,慢慢朝王師所在的位置靠近。
走了十幾米後,眼前豁然開朗,九個黑黝黝口,宛如神話當中的九頭巨蛇,張開了盆大口從深淵裏爬出。
“冥開九重,不死不化。”
我側躲在影當中,運用判眼觀看,那些宗門修士此時就站在九個口前麵,他們舉棋不定,似乎正在商討對策。
幾人仍舊以徐衍為首,你一言我一語。
“羅盤被幹擾,我現在隻能確定,高健就藏在這幾個當中。”徐衍托舉著羅盤,羅盤上的指針來回搖擺,始終沒有停下:“來說說你們的看法吧。”
“我翻閱過妙真觀的藏書,從未聽說破麵文曲地勢會分出九脈,這九個口肯定是人工挖出的,估計有的裏布置有絕殺的陷阱。”陸塵把魏儉明扶到一邊,對眾人說道。
“此地是破麵文曲最核心的位置,對方在不改變地勢大局的況下,挖出九條,混淆視聽,這份風水造詣已經淩駕於我們之上。”陸靜修坦坦,他跟其他修士不同,不如就是不如,直接承認。
“道兄過謙了,我們畢竟不是風水師。”徐衍看著九個口也有些頭大,不清楚對方的用意。
“不如我先進去試試,探一下路。”陸靜修將魏溫明上那條符籙編織的繩子係在腰上。
“此地氣、地氣濃鬱,可能會孕養出更高等的行僵,道兄多加小心。”
徐衍在外鎮守大局,陸靜修則孤來到距離他最近的那個口。
“我去去就回。”陸靜修剛準備邁其中,那個冷陌生的聲音就又在地下九層響起。
“此路不通,活人止步!”
這一次我聽得很清楚,聲音是從當中傳出的,隻是不知道是哪一個罷了。
“這個聲音我沒有任何印象,不是陳九歌,也不是王吾,此時能在江滬癌研醫院出現的除了他們之外,應該就隻剩下一個人了——紙先生。”我將這個聲音記在心底,自己和雙麵佛一方牽扯太深,以後我可能還會遇到他。
宗門修士也聽到了這個聲音,反應各不相同。
“遮遮掩掩,裝神弄鬼,都到這一步了還是不敢現嗎?”徐衍背負雙手,神態從容。
“高健,我知道你在裏麵!出來!”那個冷的聲音好似冰涼的小手鑽進魏儉明脖頸之中,他打了個冷,掙陸塵的手,大聲喊道。
站在口的陸靜修也冷哼一聲,這個老好人臉上收斂了和善的表,語氣鄭重嚴肅:“造下無量殺劫,你躲不過去的,這萬萬冤魂都在哭喊,要讓你償命!”
不要招惹老實人,他們很難生氣,可一旦真的生氣,後果就很嚴重了。
陸靜修此時就是這樣,他沒有廢話,纏好腰間符繩,大步進去當中。
我在十幾米外看的清清楚楚,陸靜修挑選的並不是不化骨所在的。
“九個,除了不化骨所在的外,剩下八個應該都被布置了重重機關,依照雙麵佛弟子險的格,這些宗門修士有苦頭吃了。”
和我料想的差不多,沒過多久,魏溫明手中的符繩陡然崩斷,通道裏響起手的聲音。
“你們在這呆著!我進去接應他!”說話的是陸塵,這個妙真首徒能從鬼母手中逃命,一本事極為不凡,他知道徐衍在統領大局,不可輕,金山派弟子又有傷在,此時能出去營救陸靜修的隻有他。
不等徐衍點頭,陸塵已經衝口。
“那裏有什麽?”我躲在後麵看戲,同時又有些好奇。
片刻後,漆黑的通道裏響起腳步聲,陸靜修和陸塵一前一後走出,兩人的道袍被撕破,陸靜修後背上更是出現了五道抓痕。
“道兄?”
徐衍拿出一個手指細的玉瓶,朝陸靜修走去。
陸靜修擺了下手:“一點小傷而已,對了,你們來看看這東西。”
他讓到一邊,眾人都看向跟在他後的陸塵。
道袍沾染上了點點跡,陸塵從漆黑的走出,他雙手拖拽著一。
“此地很不簡單,你們看這頭行僵,它跟我們之前見過的白兇完全不同。”陸塵將那拖出口,幾人一看臉都發生了變化。
高兩米左右,穿著特製的病號服,比較恐怖的是這個怪全上下長滿了三寸長的白,看起來像個野人一般。
“注意這裏。”陸靜修撥開那頭怪口的白,指向發部,那裏的發並不是白,而是黑的:“它們正在向黑僵轉變,一旦蛻變完,這些怪就不懼,隻要進食活就能一直生存下去。”
“黑僵?”魏儉明也走了過來,好奇的看著地上的:“一字之差,實力相差那麽多?”
“世道太平,現在又止土葬,黑僵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出現過了。”徐衍眉頭也慢慢皺起:“但凡都存在變的可能,長出白隻是變的最初表現,這個階段的還不能被稱之為僵。隻有當白覆蓋全,長達一寸一厘的時候才能被稱之為白僵,也就是白兇。而一千頭白僵裏,隻有一頭會因為種種因緣際會蛻變黑僵。”
“道長,我有些不明白了,長了白的做白僵,長出黑的做黑僵,那這一種什麽?”魏溫明指向那種狀如蜘蛛的人形怪。
“它們屬於白僵的一類。”徐衍目從黑僵上移開:“僵,需要吸收地氣、死氣和怨氣,缺一不可。而這種怪它們跟正常的僵不同,是人為煉製出的。”
徐衍眼老辣,直接看出了問題所在:“來的路上我們也看到了,這些怪被養在鐵箱當中,隔絕地脈,它們上隻有氣和怨氣,缺地氣。大地為萬之母,沒有地脈滋潤,它們缺乏一線生機,自然不會長出發。”
“那高健為什麽要煉製這些東西?沒有新長出,也就沒有提升的可能,這些怪隻是一次的消耗品罷了,永遠走不出地下。”魏溫明有些不解。
“煉製它們不需要消耗地氣,但是需要龐大的氣才行,我也覺得奇怪,這高健從哪弄來了如此多的氣?”徐衍回頭看去,一地的人形怪殘,數量驚人。
“這也是我覺得疑的地方。”陸靜修開口說道:“原本我以為此地隻是普通的養地,直到看見黑僵之後才驚覺,這廢棄醫院下麵是一個萬坑!可以媲古戰場,也隻有在這種況下才有可能誕生出黑僵!如此恐怖的地勢裏,地脈靈韻自然充沛,對方沒必要為了節省一點地氣,而去消耗數倍的氣,製造出這些沒有任何長潛力的怪。”
他掐著胡須:“多年前,我在湘西曾見過一位養的邪道,莫說黑僵,就是強壯一點的白僵都被他當做心頭寶貝。與之相比,高健的行為就極度反常,他這麽做肯定不是為了養,倒有點像是在故意消耗氣。”
“隻有冤死多年的,或者葬在特殊地勢中的才能散發出氣,對於養之人,氣極為珍貴,高健為何還要故意去消耗氣?”陸塵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有一種況確實需要消耗氣,那就是所養之已經超出主人的預期,開始變得不控製了。”徐衍接過話來:“對方布局很大,普通的行僵肯定不可能不控製,除非此地養出了傳說中的那幾種東西。”
“傳說中的東西?”幾個年輕一輩修士都湊了過來,豎耳傾聽。
徐衍神嚴肅,說出了幾個字:“將臣,旱魃,還有不化骨!”
躲在遠的我一聽到不化骨幾個字,心就開始打,這些修士已經推測出了真相,他們會不會知難而退?
也就在徐衍說出不化骨的同一時間,那個冷的聲音再次出現:“生人死境,不管你們是誰,我奉勸你們,立刻離開!否則,格殺勿論!”
聲音飄忽不定,狠而霸道,聽了他的話,徐衍目睥睨,站在九中央:“跳梁小醜,也敢大放厥詞?看來是五大上宗太久沒有世,世人已經不記得我們了。”
“五大上宗?你們為何來此?”那個飄忽冷的聲音有些納悶,此地,宗門修士在沒有人帶路的況下本不可能找到。
“來這裏,當然是除魔衛道!”徐衍將羅盤轉給陸靜修,親自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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