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不掉的喜歡
文/陌言川
2018.10.19
“叮鈴——”
雀無聲的教室被打破安靜,不人轉頭看向聲源,應歡忙低下頭,把手機關靜音。之前手機沒電,借了鍾薇薇的充電寶充電,手機自開機後就是一聲響。
高三課業繁重,距離高考不到一百,大家看了看,又轉回頭繼續埋頭刷題了。
微信跳進來一條消息,應歡點開看,是應馳七點多的時候發來的——
【姐,你下晚自習後來接我和獎金回家!!!】
三個歎號,明應馳有八分勝算能拿到獎金。
應歡在心裏罵了一句:“臭子又逃課!”看看時間,還有幾分鍾就下自習了,把各類卷子和習題塞進書包,放學鈴聲一響就背上書包快步走向後門,經過隔壁班,順手把充電寶從窗口放到鍾薇薇的桌上,“我先走了啊。”
鍾薇薇抬頭看,有些了然:“你弟弟又逃課打比賽去了?”
應歡點頭:“嗯,他今這個況一個人回去估計要挨揍,我得去看著。他今晚有獎金。”著眼睛微亮,抿笑笑,手一揮,急匆匆地走了。
所謂的打比賽,是地下拳擊比賽,按照規則贏了比賽就能獲得獎金,應馳已經打了半年了。
應歡上地鐵,找到位置坐下,黑『』書包放在膝蓋上,時候換牙沒長好,特別是那兩顆虎牙,沒長平整,總是習慣用舌尖去那兩顆尖牙,試圖把它們平整。
手指勾著書包帶,抿,舌尖習慣『』地『』了『』自己的尖牙,按亮手機屏幕看看時間,不知道應馳打完沒櫻
此時,搏擊俱樂部正熱火朝,應馳穿著藍『』拳擊,靠在拳臺邊上息,微仰著臉讓人給他理眉骨上的傷,今晚的比賽已經進行到最後一場,現在是一分鍾休息時間。
他是個長相相當漂亮的男孩兒,冷白皮,桃花眼,一點點傷就格外明顯。
教練舉起水瓶,應馳配合地仰頭讓他灌進一口,往臺下瞟了眼,教練知道他在看什麽,在心裏吐槽,這家夥怎麽這麽姐?用力在他肩膀拍了一掌,“你姐沒來,專注比賽,還有最後一回合,如果沒人挑戰,兩萬塊獎金就是你的了。”
應馳點頭。
他初一的時候學過一年多的自由搏擊,這家搏擊俱樂部就是他當初學拳的地方,據是因為經營虧損才開始辦地下賽,每一場比賽都有賭局,隻要報名費就能參加。比賽周期是兩周賽,上周最終獲得勝利的拳手,這周如果能連勝,就能拿到兩萬塊獎金,當然,這是排除臺下無人挑戰勝利的前提下。
臺下觀眾不乏拳擊好者,如果贏了連勝拳手就能分走一萬塊獎金,這種賽製是為了吸引更多觀眾,同時也能刺激氣氛。
如果應馳輸了,剩下的一萬塊他也拿不到,隻能拿三千塊的出場費。
觀眾席最不起眼的角落坐著三個人,徐敬餘懶散地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看著拳臺,沒多大興致。
周柏顥下指指應馳,“覺他怎麽樣?”
徐敬餘換了個姿勢,翹起二郎,就聽見他教練吳起:“高180左右,重應該不超過70公斤,臂展也不錯,重拳很有力,命中率很高,條件很符合69公斤級的要求,我們隊上正缺這個級別的運員。”他頓了一下,“不過……對手比他弱,他現在占優勢,不知道麵對強手反應如何。”
拳擊運對運員的力量、速度、靈活、協調等要求非常高,心理素質同樣很重要。
周柏顥挑眉笑,在徐敬餘肩上拍拍,“那簡單,讓我們敬王去試試。”
徐敬餘直接拒絕:“不去。要去你去。”
一分鍾結束,最後一個回合開始。
毫無懸念,應馳勝。
穿著清涼的拳擊寶貝表演賽結束後,主持人慣例活躍氣氛:“臺下有人想挑戰一下嗎?挑戰功,一萬塊獎金就歸你了。”
臺下觀眾歡呼聲不斷,四張,希有人能站出來挑戰,將比賽推向下一個熱『』。
應馳站在臺上,一雙桃花眼笑得彎彎,一副非常歡迎勇者挑戰的友好表,事實上,他剛把對手打得滿臉,一般人不敢輕易挑戰。
他心裏非常得意:啊,就等姐姐來接我和獎金回家了,今晚真是太棒了。
吳起推了一把徐敬餘的肩膀:“你去,試試他。”
徐敬餘知道吳起是看上應馳了,他能拒絕周柏顥,沒辦法拒絕教練,他活了一下手指,在主持融三次問“有人想挑戰嗎?”的時候站起來,隨意舉了一下手。
主持人立即激地指著他的方向:“啊,看來有人要來挑戰了。”
話音一落,所有人齊刷刷回頭,看向觀眾席角落,整個俱樂部的燈全部聚集在拳臺上,觀眾席越靠後越昏暗,他正好站在最昏暗的那個角落。
在觀眾們的目下,那道穿著紅『』棒球服的高大影一步一步走向中心,模糊的廓漸漸清晰,那張臉意外的好看和年輕,頂多二十歲,頭發剪得很短,這種發型非常考驗值和臉型,一般人駕馭不了。他眼睛是形狀好看的單眼皮,眼瞳漆黑,目淩厲,往拳臺上一瞥,不聲『』地笑笑:“我來試試。”
應馳已經不笑了,看向徐敬餘的目裏滿是打量,幾秒後,才笑道:“歡迎。”
徐敬餘看了他一眼,跟工作人員去換服。
他挑了紅『』拳擊服,熱過後,披上戰袍慢跑出去,在拳擊臺旁邊停下,下戰袍,『』出修長健壯的軀,他活了一下手臂,在原地跳了兩下,隨著他的作,每一塊都被牽,有生命似的起伏,手臂上的尤為健壯,一看就很有力量。
他上拳臺邊緣,工作人員抬起圍繩,他彎腰鑽進去。
觀眾席有姑娘輕輕“哇”了一聲,眼冒星星地盯著徐敬餘的背影:“材太他媽好了!讓人想犯罪。”
“典型的穿顯瘦,有,我怎麽覺得他有點兒眼呢?”
“哼,你看帥哥都眼,前段時間還『』馳眼呢。”
“『』馳還沒年,不敢禍害祖國花朵……這個就不一樣了。”
……
拳臺上,徐敬餘跟應馳麵對麵站立,主持人看向徐敬餘,微笑問:“請問,怎麽稱呼?”
徐敬餘無比自然道:“周柏顥。”
周柏顥:“……”
他看向拳臺,忍不住罵:“神經病。”
吳起忍笑:“周總,你別生氣,他是在役運員,過段時間還得參加比賽,用假名也好的,以後被人認出來也好推……”
也就徐敬餘跟周柏顥關係好,敢拿老板名字來用,換做其他人,誰敢?
周柏顥:“嗬,我名字是假名嗎?”
吳起:“……”
拳臺上,徐敬餘和應馳走到中心,互相看著對方,兩人各懷心事。徐敬餘想的是要如何試探和激發他,應馳想的是獎金不能輸,連裁判了什麽都沒聽清。
兩人了拳,各自退後,比賽正式開始。
臺下觀眾紛紛開始猜測——
“你,誰贏啊?紅『』還是藍『』?藍『』是最近的常勝拳手,看起來像個白臉,但打起拳來特張揚,發力也強。”
“我猜穿紅『』的那個,氣場強了不是一點點兒,覺一站在拳臺上,就是王者啊。”
“肯定周柏顥啊,高重臂展都占了優勢,眼神也更淩厲,他上那種氣質覺隻有拳擊職業賽上的職業拳手才有,『』馳還是差零兒,我周柏顥贏!”
第一回合,徐敬餘不主攻擊,應馳攻勢卻很猛,看起來像是被應馳打得連連敗退,無力反擊。
臺下觀眾歡呼聲不斷,今晚大部分人都買應馳贏,有人已經衝臺上喊:“應馳加油啊!不要慫!就是幹!ko他!”
應馳死死盯著“周柏顥”,又一個近後手重拳,出拳速度和找的位置都非常漂亮,但徐敬餘反應更快,腰腹往後一仰,迅速躲過了。
他打拳方式有些奇怪,有時候明明可以出拳或者防,卻是挨上應馳的重拳。
第一回合結束,應馳勝,但他臉卻黑了。因為這人完全沒有認真跟他比賽,吊著他不斷出拳,是觀察他的拳法?還是藐視他?無論哪個原因,被對方牽製的覺很憋屈,他開始有力了。
第三回合結束,有些觀眾也看出來了,徐敬餘好像在吊著應馳,他腰腹力量非常棒,多次後仰躲過應馳不同方位的重拳。第三回合最後一分鍾,徐敬餘開始反擊,連續的組合拳把應馳『』到圍繩邊。
吳起皺眉:“防守不行,消耗太多能,估計掙不了了。”
周柏顥笑笑:“年紀還,經驗不足,也沒有教練指導,這樣已經不錯了……”
話音剛落,應馳忽然掙了。
吳起有些意外地挑眉。
……
四十分鍾後,應歡趕到俱樂部門外,站在門口的大樹下,把書包放在草地上,下校服,塞進書包裏;扯下皮筋,微卷的長發散落腰間,濃烏黑;再彎腰,把藍『』白條校服往上挽,『』出纖細白皙的腳踝。
行雲流水地做完這些事,像是完一個變,拎起草地上的書包,快步走向俱樂部大門。
守門的警衛顯然認識,將上下打量一遍,沒好氣地:“別以為腳挽上去我就不認識一中的校服了,我閨也是一中的!校服在臺晾著呢!”
應歡:“……”
彎腰,又把子往上挽了一寸,『』出一截白皙的,又把白『』薄『』起,在一側打了個結,纖細白皙的腰也『』出一截,然後抬頭看他,“可以進去了嗎?”
警衛不霖擺擺手:“趕進去,下次再穿校服來不放行了啊。”
應歡激一笑,立即跑進去。
一進門,就聽見觀眾席大聲呼喊:“啊,被ko了。”
應歡忍不住笑,應馳這麽厲害了嗎?抬頭看向拳臺,一眼就看見躺在拳臺上,穿著藍『』短一不的年,愕然地瞪大眼睛,快步穿過觀眾席往拳臺走。
那藍『』戰袍和短是前兩個月買的,應馳很喜歡,每場比賽都穿。
裁判宣布比賽結果:“周柏顥勝。”
周柏顥?應歡看向拳臺上背對而立的男人,確定第一次在這裏聽到這個名字,他這麽厲害嗎?
拳臺上,穿著紅『』短的男人在應馳麵前蹲下,似乎了句什麽,應馳抬手覆在額頭上,撐著坐起來,也了句什麽,那男人便起走了。
教練和醫護人員提著『藥』箱上拳臺,應歡跟在他們後踏上臺階,一彎,比他們先一步鑽進拳臺。在應馳麵前半蹲下,丟掉書包,看向被打懵,滿臉是的弟弟,忍不住皺眉,這是應馳被打得最慘的一次。
“頭暈嗎?”
應馳點點頭,“有點兒。”
應歡按著他的肩,“躺下。”
應馳乖乖躺下,徐敬餘那拳太重了,他現在頭還有些暈。應歡轉搶過『藥』箱,拿出雙氧水幫他把眉骨和額角的髒汙衝洗幹淨,拭幹,然後上紫『藥』水,又檢查他的鼻梁和耳廓。
作非常練,教練和醫護已經習慣了,每次應馳傷,都是應歡親自理的,這姑娘也不知道從哪學來的,理拳擊比賽創傷堪比他們請來的醫護。
確定沒什麽大問題,又翻出冰袋,放在他額頭上冷敷。
另一個冰袋按在他耳蝸上,“自己按著,用力一點兒。”
應馳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不,他眨著眼睛,可憐地看應歡:“姐,獎金沒了。”
應歡半跪在拳臺上,看了眼快被打豬頭的應馳,默默解下他的拳套和繃帶,聲安他:“你沒事兒就好。”
應馳自己換隻手按住耳朵,把另一隻手給應歡,繼續委屈:“我鼻梁差點兒斷了。”
應歡檢查了一下他的手,發現他的手都有些抖,顯然是之前比賽太激烈了,用力過猛。有些無奈,聲音低得像哄兒園的朋友似的,“沒斷,還好好的,過幾就好了。”
“周柏顥就是經驗比我多,肯定是職業的。”年不服輸,衝花板呼了口氣,滿臉憤憤。
“嗯,對。”應歡。
他們還不知道,ko應馳的不是周柏顥,是盜用了周柏顥名字的徐敬餘。
旁邊的人聽得一頭黑線,姐弟倆年齡隻差一歲,應馳平時也沒那麽『』,怎麽一遇上姐姐就跟三歲似的。
徐敬餘換好服出來,在門口遇上俱樂部負責人,負責人笑瞇瞇地:“周先生,您的獎金……”
“獎金我不要。”徐敬餘打斷他的話,他上臺也不是為了那一萬塊獎金。
負責人一愣:“不要?”
“不要,該給誰給誰。”
徐敬餘手『』進兜,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他想起剛才那子癱在拳臺上,兩眼發黑地喃喃了一句:“我的獎金……”
有些無語地擼了一把寸頭。
走出通道,往拳臺上瞥了眼,就看見個皮雪白,『』腰『』的姑娘正在給應馳理傷勢,他沒看到正臉,卻也看出作嫻。目在的校服上頓了一頓,認出是一中的校服。
還是高中生啊。
現在的高中生穿個校服都這麽野嗎?
直擊心底最深處的柔軟,若這世間尚有真愛,這便是了。 有生之年,幸得有你,無懼黑夜,只待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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