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不知道是冷陌弄的雨,還是真的下了雨。
來太遲的雨,只落在活著的人上,夾雜了眼淚和悲傷,混合進大火過后的泥土里。
顧巖松叔叔死了,與他一同死去的還有11名同事。
當時進仁和村的時候,加上顧巖松和舒震,總共14名警察,熱熱鬧鬧討論著案,而如今,卻只剩下兩名警察,滿臉是,形疲倦,坐在地上,守著死去同伴的尸。
冷陌和夜冥這種時候也沒再如以前那般吵吵鬧鬧了,很合時宜的安靜著在后面等我,也沒催促。
顧巖松叔叔的笑容仿佛還在眼前,他說:“能遇到你們這群特殊的人,我這一生,也算是值得了。”
我之前也猜到過這次進村子肯定會遇到很多困難,也做了很多準備,卻本沒想到,有冷陌在,我們還死了那麼多人,甚至差點全死了。是我太天真,想事想的太好,擺不了幻想,冷陌又不是神,怎麼可能救贖所有的人?
我又想起以前街邊算命大師對我說過的話了。
我天生帶了命,克人,會為周圍人帶來災難。
或許,算命大師說的是對的。
“你也別太難過了。”舒震打斷了我的怔神。
我抬目看他,目有些呆滯。
“顧巖松的死不是你造的,不要自責,也不要多想。”舒震直視著我,仿佛直擊我心深:“以前我不信命,也不信邪,只相信科學,我五十多年的人生里,破獲無數疑難案件,我始終堅信著,只有人造的鬼,沒有真正的鬼,只有人做了壞事,才會認為有鬼,一切都是人心。而今天,這所有的一切,全都顛覆了。”
舒震警說的,又何嘗不是現如今大多數人的心態?談不上錯誤,更談不上迂腐。當今社會,確實要以科學為主,但也有很多東西,冥冥中,就存在你的邊。
或許你邊,就有一個人,像我一樣,擁有一雙眼睛,能夠看到鬼。
或許你邊的同伴,朋友,親人,人,某個路人甲中,就有一個人,是扮人樣的……鬼。
“干我們這一行的,經歷過太多的生離死別。”舒震警又接著說:“但如果你一味沉浸在生死的痛苦中,那麼以后的路還要不要繼續走下去的?還怎麼走下去?小姑娘,悲傷是用來緬懷的,不是用來阻礙你往前走的。”
悲傷是用來緬懷的,不是用來阻礙你往前走的……
舒震警的話,一瞬間便點醒了我。
我用力的了眼淚:“我明白了舒震警,謝謝你。”
“好了,這里的事已經結束了,我們走吧。”舒震把顧巖松扛到肩頭,然后站了起來,旁邊的小警察也干了眼淚,上來幫他。
這個警察就是那個從一見到鬼就崩潰,被顧巖松警救下,之后又一直抱冷陌大,一度以為自己要死了,萎靡不振崩潰大的警察,可現在,他儼然在一瞬間長了起來,眼神堅強,再不是之前的模樣了。
人,總是需要長的。
雖然有些長,伴隨著巨大的犧牲,和痛苦。
“舒震警,你們打算怎麼辦?”我問道:“回去之后,你該如何解釋這個案件?”
“我自有分寸,你放心。”舒震走在我前面,沒有回頭。
我看了一會兒他后背,沒再說什麼,回到了冷陌他們邊。
現在的我,已經不屬于舒震警那樣的正常人了。
“小妮子,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想我?”夜冥湊過來和說話,冷陌不讓,到我和他中間,整個臉都冷著。
夜冥跟狗似的,湊上來到聞我,把冷陌惹的差點發火,他才作罷,直起:“小妮子,你上一大寒羽的藥味,別告訴我你和這冷面癱已經上床了?”
我不說話,這事我一丁點都不想回憶起來!
“靠!”夜冥揪冷陌領:“單挑!誰讓你我家小妮子的!”
冷陌火氣也被惹起來了,冷眉一挑:“奉陪。”
我默默的越過這個火藥四的戰場,快走了幾步,跑前面去了。
寒羽也在前面,回頭對我笑:“沒看出來,你還守歡迎的,冥界兩個公子哥都在為你爭風吃醋,要你去到冥界,絕對要被人揍死。”
“呵呵噠,我真謝謝你的夸獎!”我沒好氣的沖寒羽做了個鬼臉,寒羽大笑起來。
陣法破除了,村口就在眼前,村子外面的警車,救護車,警察,醫護人員都能看見了。
前面的舒震停下來,回過頭看向我:“到了這里,要分道揚鑣了。我想,你們還是單獨離開比較好。”
確實,忽然出現那麼多人,難免外面的警察會懷疑,也會問東問西,大家若是口徑不統一,就會加大舒震警理這件事的難度。
“好,那……舒震警,我們就從另外一邊離開了。”我說。
舒震點點頭:“再見。”
“再見。”我對他揮揮手,看了一眼他肩頭扛著的顧巖松。
再見了,顧巖松叔叔。
對不起,對不起……
我扭頭,追著早已從另一邊走出好大一段的冷陌過去了。
雨,停了。
夏日的烈,重新占據了天空。
灑滿整個大地,然而我的鼻尖,只殘留著火和的味道。
我們從村子另外一個地方出去,寒羽不愿意與夜冥同行,先走了,說是還會回來給我凈魂,是聽著就很可怕的覺,我權當耳邊風了。
夜冥一直揪著要和冷陌單挑,說是之前約定好的,這件事結束之后就要好好打一場,在人類世界,以兩個人都是一以下的能力來打,冷陌又因為夜冥總是說我是夜冥家小妮子而不爽夜冥好久了,考慮都沒考慮就答應了。
我不知道他倆要怎麼給單挑法,只期盼他們能找個空曠的地方,最好找幾個鬼差過來布起什麼結界,別把城市摧毀就好了。
夜冥的出現,把整個氣氛都炒熱了,回家的路上一路都在和冷陌吵,吵的我最后都往耳朵里塞棉花了,我們坐大回到了市區,他們把我送到出租屋樓下,我站在樓下,卻猶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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