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北說了聲謝謝,語調客氣,聲線冷漠疏離,就像對待一個再陌生不過的普通人。
七月二十二日,陸思白生日,也是他和秦深訂婚的日子。
因為之前馮家訂婚宴上出現的直播事故,現在豪門訂婚,是萬萬不敢再搞什麼直播了,那些播放設備,也會再三檢查,就怕再來一場這樣的意外。
而且陸思白和秦深名聲都不太好聽,尤其是陸思白,一臭名。
陸明海想起陸思白就想嘆氣,實在搞不懂,一手好牌他是怎麼打這樣的,要是他之前不搞那些雜七雜八,不勾搭楚家那孩子,現在正大明跟秦深訂婚,不知道多風。
可就因為他名聲太差了,再加上秦家那邊也很不樂意,陸明海擔心出意外,這才迫不及待地將兩人訂婚時間選在陸思白生日的時候。
而且打算低調理,到時候只給關系好的親朋和重要的合作伙伴發請柬,盡量避免意外發生。
因為不放心,訂婚禮是陸明海親自盯著的,從場地選擇到請柬的發放,坐席的安排,事無巨細,確保絕不會出現問題。
時間轉眼到了七月二十二,一大早柏苗苗給阮北打電話。
雖然柏氏跟海明集團競爭多年,可現在柏森手上有海明集團百分之八的份,所以于于理,都得邀請他。
既然請了柏森,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柏苗苗跟陸思白不和,也不能把他撇下。
在確定阮北真的一點兒都不介意之后,柏苗苗愉快地邀請阮北看轉播,他說如果阮北想看,他能現場直播。
阮北果斷拒絕了,上一世他已經看過一次,一點兒意思都沒有,甚至很惡心,不想再看了。
柏苗苗憾極了,他還想找小伙伴一起吐槽的,一個人心里腹誹,多沒意思啊。
不過阮北不愿意,他也不能強求,聊了兩句閑話就掛電話了。
阮北掛完電話,撐著下思考了一會兒,跑到樓上去找秦固,蹭了他半油條,滿臉好奇地打聽:“你最近在忙什麼?”
他們兩個平時形影不離,這段時間秦固好像有別的事,經常一個人待在樓上,有次還撞到他跟他爸打電話,一口一個爸爸,得特別歡快。
沒多久阮北就收到秦爸爸發來的大紅包,還附帶信息:辛苦了。
搞得阮北很莫名其妙。
秦固給他倒了杯豆漿,語帶笑意:“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阮北:“???你搞事了?”
“我能搞什麼事。”秦固笑著說:“就是為給我爸正名,出了點兒小力。”
怎麼又扯上秦爸爸了,而且……
“秦叔叔需要正什麼名?”
秦固笑容燦爛:“不是有傳言說他不孕不育,還有那什麼不行嘛,爸爸我都了,總得讓人知道,他有我這麼大個兒子吧。”
阮北驟然睜大眼睛:“秦叔叔要公布你份了?”
“也不算。”秦固想了想,說:“就是讓人知道,他有個兒子,我的份暫時不會公布。”
“是……今天?”
秦固微笑:“是啊,爸爸說他會掐好時間的,爸爸可真好。”
阮北:“……”
總覺得這種夸獎,秦叔叔不太會想聽見呢。
選在這個時間,阮北瞬間就明白了秦固的用意,唏噓道:“陸明海要氣死了,不對,是他們都要氣死了。”
秦正平和秦深估計得瘋,陸明海如意算盤打空,不知道會不會后悔走了步廢棋。
“氣就氣吧,人生在世,哪能不生氣。”秦固語氣調笑,擎等著看好戲。
阮北忍不住笑,聽聽這說得什麼話,怎麼就這麼聽呢。
因為知道會有好戲上場,阮北都多了幾分關注那邊訂婚典禮的興致。
“對了,你說掐時間,掐什麼時間?”阮北問。
“你想讓他們在一起嗎?”
阮北仔細想了想,雖然一開始擔心了一下,但他擔心的是陸思白借秦深的勢原地起飛,不過現在眼看著秦深要跟著一起撲街,當然不用擔心了。
所以他點了點頭:“想,他們兩個般配的。”
在一起吧,就別禍害其他人了。
秦固了下:“那我安排的時間,是不是有點早?”
“你安排的什麼時候?”阮北好奇問。
“就他們宣布訂婚的時間。”
阮北:“……”
啊——這可真是沖著氣死這對新人去的。
訂婚宴現場,柏苗苗百無聊賴地找了個角落著,漫不經心地打量來來往往的賓客。
都是他認識且悉的人,從小到大沒見面,多年來連見面時的話都差不多,怪沒意思的。
很快,他的視線定格在一個不算太悉的人上。
柏苗苗歪頭想了想,名字不記得了,旁邊站著的人倒是認識,宋家那位浪了半輩子的浪子總裁,所以那就是他帶回來的宋家小爺吧。
長得倒是好看,就是穿得有點奇怪……
穿得奇怪的宋嘉熙,正被他爸罵。
宋萬州一臉崩潰的扯著他袖子:“你這穿得都是什麼?我讓人給你訂的禮服呢?”
一眼沒看著,這小王八蛋又給他作妖。
宋嘉熙捂了捂襟,不甚在意地說:“弄臟了,隨便拿了件服,怎麼?不能穿嗎?非得穿禮服才能進來?一個冒牌貨,給他臉了。”
宋萬州氣的頭發暈,七月的天氣啊,哪怕室有空調,大家穿西裝也不嫌熱,可他家這小傻子,直接套了件加絨的大,里面不知道還穿了什麼,鼓囊囊的,好好一俊小伙,像個傻子。
可現在讓他換服也來不及了,宋萬州左右看看,低聲音,恨鐵不鋼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陸家小爺——”
“他不是!”宋嘉熙咬牙打斷他:“他是個冒牌貨,小,強盜!”
“行行行,冒牌貨。”宋萬州不想跟他爭辯這個,順著他的意思改口:“你再討厭他,今天也給我老實點兒,這可是人家的地盤,惹了事人家要揍你,我可不管。”
宋嘉熙翻了個白眼:“不管就不管,稀罕。”
宋萬州捂著口,覺得自己遲早要被這不孝子氣的英年早逝。
“你穿得像個傻子來,別人只有笑話你的,你還得意,你說你是不是傻!”
宋萬州氣的口不擇言:“你喜歡那誰,想讓他當你哥,你去找他啊,你把他帶回咱家,老子再養個兒子都,你連面都不敢見,你說說你,折騰個什麼勁兒,老子怎麼有你這麼慫的兒子。”
宋嘉熙瞬間紅了眼:“關你什麼事,你本來也不想認我,要不是你不能生了,你也不會帶我回去,裝什麼好人。”
父子倆吵翻了臉,一直到宴會開始,也沒和好,互相不說話。
對著外人,宋萬州還能撐出營業笑容,宋嘉熙連裝都不裝了,誰來都是冷臉一副。
沒一會兒,宴會開始了,陸明海先出面說了些場面話,然后說慶祝二兒子陸思白十八歲生日。
敏一點兒的已經注意到,以前陸家提起陸思白,都是小兒子,這次卻變了二兒子。
聽起來沒什麼問題,好像也沒什麼差別,但真實含義,卻很值得推敲。
底下人互相換眼神,彼此心知肚明,都悶在心里沒開口。
接著,陸明海又宣布了陸思白和秦深訂婚的事,陸思白穿一合的白小西裝,笑容干凈得像個小王子,秦深穿黑,但兩人的服款式,卻是配套的。
為了表現儀式,接下來有個換訂婚戒指的過程。
秦深笑著把戒指往陸思白手上套的時候,下面賓客大都注意力集中在他們上。
就在此時,宋嘉熙突然拉開自己的大,從里面掏出一個大紅條幅,刷得一下就扔上了一人多高的鐵藝燈架,條幅順著重力垂下,上面的字呈現在所有人面前。
宋萬州驚呆了,其他人也沒反應過來,宋嘉熙又扔了一個,掛在剛才那個旁邊,還想再掏,然后就被宋萬州一把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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