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的是他的出!
錯的是他不是沈箐疏,他不是沈平的親兒子,他沒有遇到韓城那樣的人,所以他才是錯的,他才會錯。
既生瑜,何生亮,既然都已經有了沈箐疏,那為什麼,還要有他呢?
他們就不應該并存在這個世上,他就不應該知道沈箐疏的存在,沈平和許慧就不應該讓沈箐疏進這個家!
都已經失散了20多年了,一點都沒有,又為什麼,還要回來呢?
如果沈箐疏不回來,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他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所以他為什麼要回來呢?
為什麼要這麼針對他呢?!
沈箐雨一拳打在了鏡子上,目眥盡裂,咬牙切齒,沈箐疏,都是他,都是因為他!如果他不存在就好了,如果沒有他,他也不會落到現在的地步!
韓城突地心悸了一下,接著,莫名有些不安。
他放慢了開車的速度,琢磨著自己這剛剛那一瞬的不安是怎麼回事?
他們家做到這麼大,不可能沒有仇人,但是那些仇人,早就進去的進去,死的死,也不至于這時候跑出來作。
那還有什麼呢?
他的家人朋友最近也沒有得罪過什麼人,不至于出什麼事。
他最近除了公司的事,也就是沈家的那些事,現在事差不多也要塵埃落定了,生不出什麼變故,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除了這些呢?
韓城仔細思索著,然后想到了沈箐疏。
按理來說,沈箐疏是不會有什麼事的,只是,沈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沈箐雨更是從天上狠狠摔了下來,掉了泥沼里,落差太大,難免會心思不正,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
兔子急了都會咬了,更何況是個人呢?
韓城把車停在了路上,認真思考了起來。
他難得第一次把沈箐雨這麼當回事,費心的分析著他現在的境和心理。
他從不覺得沈箐雨有什麼能力或者手段,不管是他們前幾次相遇,還是后面他所了解的雙宇部的沈箐雨,他都是遠遠地看著,想要兵不刃的獲得勝利的。
他擅長挑唆,借力打力,讓其他人為自己辦事,但是卻習慣自保,讓自己的手不沾太多灰塵。
從這點上來看,他應該做不出什麼窮兇極惡的事。
但是,韓城想起沈箐疏曾經和他說過的,沈箐雨親手拖死了他的親媽。
他明知道怎麼可以救,他一邊騙說已經去求醫生了,醫生這兩天忙,過兩天就會過來,一邊在心里為他的親生母親做著生命倒計時,眼睜睜的等著死。
從這方面來說,他又足夠狠辣,心強大到本不在乎道德,更別提道德的束縛。
他現在一無所有,也就更容易無所顧忌,到時候,難保不會做出什麼事。
韓城想到這兒,打了個電話過去,“沈箐雨現在怎麼樣?”
“從沈家出來了,臉上有傷,看起來是被打的,還嚴重,目前在酒店待著。”
“好,繼續盯著他,有事和我匯報。”
“好。”
韓城掛了電話,想了想,又給自己的一個叔叔打了電話,“叔叔,有事想麻煩您一下,您有時間嗎?”
“怎麼了?”那邊的語氣很溫和,“這也沒到逢年過節的,你突然找我,是有事吧。”
“是有一點事,您還記得小時候您給我和我哥做的手鏈和手表嗎?麻煩您再做一個吧,我這邊有點用,謝謝。”
“你要那個?你都長這麼大了,還要那玩意做什麼?”
“送一個朋友。”韓城道,“他最近遇到了點麻煩,我怕他出事。”
“哦,行吧,你過兩天過來取吧,我去給你做一下。”
“謝謝叔叔。”
韓城掛了電話,心里終于稍微踏實了一些。
不管沈箐雨接下來到底會怎麼做?會不會鋌而走險?
事已至此,他都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他不能讓沈箐疏有事,所以,不管這些東西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場,他都要讓沈箐疏留著。
他絕對不能讓沈箐疏有事,只有這點,是他必須要做到的。
韓城緩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往回開去。
沈箐疏看著日歷,距離自己生日還剩半個月。
說來也巧,他和原主的生日就差兩天,——他比原主的生日要晚兩天。
沈箐疏琢磨著到時候和韓城說一聲,就說份證上寫錯了,然后按照他實際的生日過。
去年的時候,他穿過來都已經十月多了,也沒能和韓城過自己的生日,今年倒是可以一起了。
他想了想自己生日要做的事,心里滿是期待,就是不知道韓城會送他什麼禮?
應該不會送表了吧,畢竟去年新年的時候才送過。
然而他剛這麼想,沒過兩天,卻收到了韓城送他的一塊新表。
沈箐疏看著面前看不出牌子的手表,疑道,“怎麼突然就送我表啊?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韓城笑了一下,“你猜。”
沈箐疏連忙讓自己的腦筋急轉彎起來,可是怎麼想,他都想不出來,不對啊,去年這個時候他和韓城就沒相遇呢,怎麼可能是什麼日子?
“我猜不到。”
“今天是適合送禮的日子。”韓城回答他道,“所以我還有一個禮要送給你。”
他說完,又掏出一個盒子打開,里面是一條手鏈。
手鏈的樣式很簡單,黑的皮繩上墜著幾個像箭一般的銀吊墜,簡約大方,很百搭。
韓城抬起他的右手,戴到了他的手腕上。
“為什麼戴這邊?”沈箐疏不解,“不應該戴左手嗎?”
“那邊有表了,所以這個戴在右手。”
沈箐疏看了看,“還好看的。”
“不僅好看,還好用。”
“好用。”
韓城這才拉著他的手認真道,“沈家的事已經解決了,沈箐雨的公司宣布了破產,資不抵債,他欠了員工的工資不說,還欠了許多合作商的錢,欠了邊的朋友的錢。”
“你爸媽把他趕出了沈家,他開始住在酒店,后來去了徐啟的公寓,現在一個人待在那里,看著好像是很頹廢,但是,不知道是真的頹廢還是假的頹廢。”
“他本就不喜歡你,現在又到了這步田地,怕是更恨你,我那天心里突然有些不安,擔心他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所以就找了我一個叔叔,讓他幫我做了點東西。”
他看著沈箐疏的手腕,輕的挲著他的手背。
“在我和我哥很小的時候,我爸給我們倆的第一件事,就是自保,那時候我們家正在飛速上升時期,難免有人看他不順眼,所以我爸媽很怕我和我哥出事,專門請了人教我和我哥怎麼樣防,怎麼樣從困境逃。”
“但我還是太小,我那時候只有五六歲,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他即使已經會了一些拳腳,在一個四肢健全的年人面前,還是有先天弱勢的,所以就只能借助一些外力。”
“這個表和手鏈就是我小時候戴的,兩樣東西里面都有定位裝置,同時,還有幾麻醉針。”沈箐疏瞬間睜大了眼,十分稀奇的看著他。
好家伙,這麼酷炫的裝備竟然真的存在嗎?!
韓城拉起他的左手,“我給你演示一下。”
沈箐疏連忙點頭,心里滿是好奇,他竟然還有機會接這麼酷炫的玩意,太酷了吧!
“你把調節時間的這個按鈕連著按兩下,他就會有一針彈出了。”
韓城說著,按了兩下,果然,沈箐疏就看到有銀針從表的另一側彈了出來。
“哇!”沈箐疏驚呼,“那怎麼收回去呢?”
“再按一下,他就收回去了。”韓城說著,示意他按一下。
沈箐疏心激的用右手按了一下,果然,針立馬收了回去。
“好厲害。”他驚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