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客棧,已經訂好房間了,這是憑據。”石宏大給了于良吉兩張紙,上頭有客棧的名字和預定的房間,以及客棧一半的印章。
到時候就憑這個就去客棧住即可。
“是不是太早了點?”于良吉著憑證仰頭問石宏大。
這才三月末,四月二十開始考試,地點就是縣衙那邊的考場,考三場,過了就是秀才了。
“我付了錢,后頭就有人進們要預訂房間,幸好我快一步,不然你們去了也只能跟人睡大通鋪了。”石宏大可不覺得早:“我定的是最好的上房,三樓,頂樓,坐北朝南,一共六間屋子,我都給定了下來。”
“這麼多?”于良吉聽了皺眉。
“不多,那一層東西兩邊都是天字號客房,當時我在場,兩邊各四間上房,也是趕考的學子預訂的,這一層都是要考試的,肯定安靜。”石宏大笑道:“那倆預定客房的人,他們也是這麼想的。”
于良吉就笑了,這都趕到一塊兒了。
結契后的生活覺沒什麼變化,最多倆人可以肆無忌憚的親熱,但是石宏大記得劉金森說過,于良吉子底子不好,不宜過多那啥,要想那啥隨意的話,起碼要過了于良吉二十歲。
其實還是沒有好!
這是石宏大的認識,所以,勒令廚房,給上湯,骨頭湯,羊湯,牛湯等等,著來,一定要給補好!
這段日子,于良吉就泡在了學堂,而石宏大則是開始整理各種農,四月初的時候開始了各種忙碌。
又是一年春來到,該開始給種地做準備了,這先就是送的事兒。
于家已經有了不大牲口,圖他們每天都要清理牲口棚子,把糞便什麼的運出牲口棚子,運到自己堆糞和燒火的柴灰的地方,混在一起,準備積熬糞。
家里一冬天的各種料也都是放在一起發酵腐,等到這個時候就是開始送了。
于良吉只能知道一二,而不能手,他倒不是有潔癖什麼的,而是這不行,累一點他不怕,但是干活猛了就會眼前發黑,而且他還是個舉人,每次干活都有人瞅見,怪模怪樣的,干起這種活來不免手腳,生怕自己跟這里有一點不符合的地方,讓人起疑。
倒是石宏大,做的真是順手極了,甚至比較起來,比一般的老莊稼人做的還好。
帶著他們送可順手了。
而于良吉因為忙著教導十八個要趕考的學子,也整天在家看不到人影,時間飛速流逝,到了四月初十的那天,于良吉就跟石宏大說了:“明天送我們去縣城吧,先悉一下地貌。”
這幫小子也去過縣城,但是畢竟對縣城不,上次考試能過關,多虧了平時學的認真。
但是一次考試比一次難,先去悉一下也是好的,起碼有個心理準備啊!
“行,明天咱們就過去,我陪著你,家里的早就弄好了,等考完回來過兩天就能下籽兒了。”石宏大知道于良吉這兩天很張,就跟上了發條一樣,一刻也不放松。
那八個孩子估計也跟他一樣!
“嗯,別忘了去劉村醫那兒弄點仁丹,薄荷水之類的東西,給孩子們備著點兒。”于良吉絮絮叨叨:“還有圖弄的牛干,也給帶點,萬一孩子們了呢?饞了呢?”
“行,你說帶啥就帶啥。”哪怕把家搬走,石宏大都沒二話,最近于良吉太張了,他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吧。
第二天就開始了行,八個孩子家都給準備了四套新服,從里到外,從頭到腳。
吃食于良吉不要他們準備,統一在客棧吃就行了。
再有,兩位先生不陪著去,他們要給剩下的娃子們上課,于良吉是要跟著去的,于寶寶,于良吉跟學堂請了假,帶他去看一看。
上午大家都在忙,中午吃飯之后,于良吉本來要睡個午覺的,于寶寶太興了,這娃子開始纏著于良吉:“小叔,縣城什麼樣啊?”
“大的,跟咱們村兒沒啥兩樣。”是的,在于良吉眼中都是古代建筑。
只不過縣城都要大一些,繁華一些。
“那也有雜貨鋪子嗎?”于寶寶化好奇寶寶。
“有,好多個呢。”村里就一個雜貨鋪子,縣城好多個,都在一條街上,批發兼零售。
“那也有賣風車糖葫蘆的嗎?”于寶寶想了想,雜貨鋪子里頭都有什麼?
可惜,他也就想到這些對他有吸引力的東西,別人家的小孩兒,都會跑幾趟雜貨鋪子,買個鹽打個醬油什麼的,于寶寶兒就沒那個機會啊!
家里誰敢指使他出去,于良吉就恨不得把孩子時時刻刻放到眼前看著了,就上了學,于良吉也是時不時過去看一眼。
235 北陂杏花
幸好學堂就在家門口,要是離家遠了,于良吉恐怕都不放心讓寶寶一個人去上學,就這樣,還是四五個孩子一起上學放學呢!
也幸好是這樣安排的,不然于寶寶還不知道被于良吉養活啥樣呢!
不過也難怪于良吉,盡管有穿越前輩珠玉在前,很多東西都蘇出來,起碼看起來比外界提前了一個世紀,可依然是古代不是?
于良吉擔心寶寶也是出自真心。
“不止這些,還有吃的喝的玩的用的,很多很多。”于良吉了小家伙的頭:“這次去,哥哥們趕考,你呢,就跟小叔去玩玩,嗯,權當出去旅游了。”
原來五一十一都有假期的,黃金周嘛!
但是這里沒有。
主要是一年三節,其它的節日沒有大慶的習慣、
三節就是端午和中秋以及春節。
剩下的清明,重啊,這都是不怎麼重視的,最多過節的時候吃點好的,或者祭祀一下。
:旅游?于寶寶不解,他還沒學會這個詞兒。
于良吉給他解釋了一下“旅游”的意思。雖然有點牽強,勉為其難算是“北京胡同一日游”那種質的最短途旅游,可好歹已是出了家門不是?
“等寶寶再大些,小叔就帶寶寶去府城看看。將來寶寶長大了,考中了秀才,小叔就讓寶寶跟大家組個團隊,出門游學去。”于良吉抱著孩子展未來。
游學,是這個時代很流行的一種學習方式,因為大家無論文武,都想開拓眼界,也是圣太祖留下來的習慣,據說皇子們在滿了十八歲之后,都可以姓埋名,跟人組團游學。
期間很有可能認識一些人才。
所以游學不僅是開拓眼界,還能撞一撞大運。
若真的被皇子們看中推薦給朝廷,也不失為一個捷徑。
當然,這游學也需要錢財作為支撐,不然一幫窮學子能走多遠?
出去游學要有車馬趕路,不能帶丫鬟,那就風流了,更不能弄了相好的,那就下流了。
只能帶仆人,還得是量的,不能事事都指仆人做好,不然不是游學是出去玩兒了。
原因為家里條件不好,這游學也一直沒能行。
到了于良吉這兒,當年他跟著導師天南海北的跑,都跑累了,還去游什麼學啊!
“那什麼是游學啊?”于寶寶又聽到了一個新鮮詞匯。
于是于良吉不得不解釋“游學”一詞,并且很高大上的引申到了當年孔老夫子也是帶著一堆弟子各國游學來著。
等他們爺倆兒終于說完了話,外頭也套好了車,人們都準備好了,就等他們倆上車呢。
于良吉的小車子,是有規格的,雙轅馬車,石宏大親自趕車,乘客兩名,是于良吉和于寶寶,另外兩輛大車,家父子趕著,一輛車上做了四個學子,都穿著統一的服,帶著個小背包。
“家里都拜托你了。”于良吉將家給了劉文喜打理。
“請二位老爺放心。”劉文喜很慎重,這次走時間可長了,十多天呢。
“走了要好好聽小于舉人的話。”有家長叮囑自家孩子。
“我知道。”孩子也不傻,沒有山長大人,他們也不過是跟家里祖祖輩輩一樣,認點字兒,會算算簡單的賬,土里刨食一輩子。
這次考試,是他們山長為他們爭取來的!
家人都來送行了,孩子們是他們的希。
“好了,大家被耽誤時間了。”老村長揮了揮手:“趕的走吧,這都快晌午了,再不走到了縣城還不得吃晚飯啊!”
其實老村長是夸張了,這才八點多,到縣城最晚也就是一二點鐘,吃午飯的時候。
“是,大家上車!”于良吉一擺手,讓學生們都上車。
他自己抱著寶寶也上了車子,但是沒關車門,就那麼敞著跟大家擺手道別:“大家都回去吧,別送了,過幾天就回來了。”
但是大家還是堅持送到了村口那里,看著他們一行人走遠。
其中一個考生的娘當時就忍不住掉了眼淚:“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孩子這兩天連飯都吃得了。”
旁邊另一個孩子的娘也紅了眼眶:“我家那個也是,吃的早飯就挑粥就咸菜。”
“你們怎麼不早說?”老村長真驚了:“這樣孩子們能有心思考試嗎?”
吃不下飯了都,小于舉人還不知道,考生們這麼大力,怎麼能悶不吭聲,不跟小于舉人提一提呢?
他是山長,肯定能排解一下孩子們。
“老村長,你別聽他們的!”劉文喜一:“誰家孩子一大早起來就吃紅燒啊?不膩歪啊!”
一大早就給孩子準備膩的大,誰吃的下啊?
別說孩子們了,大人他也吃不下啊!
劉宋氏也指著旁邊哭的那位:“大嫂子可別說了,你家孩子都跟我說了,說你張的整天殺宰鴨子的,吃的他都要哭了。”
老村長一聽,就知道自己誤會了,氣悶的一揮手:“都給我回去,以后孩子們想吃什麼就做什麼,別瞎補!”
離別的愁緒和擔憂,都被沖散了。
于良吉不知道村里人的烏龍事件,他坐著車子,開著窗子,讓于寶寶看著外頭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