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文打量著桃,“孩子,我看你有些眼。”
秦聞靠在窗戶邊喝茶,聞言瞥了他們一眼,沒說話。
安城則憋著笑,聽哥哥說父親第一次去星城苑抓人,十分不友好,被桃看見了,那孩子似乎記憶力一絕,不知道有沒有記仇。
安景文蹲下,“哎呦,這張臉跟遲寒那個倒霉催的簡直一個模子出來的,秦聞,這是我外孫吶。”
秦聞一抬下:“你喊他一聲外孫,你看他答應嗎?”
安景文真就喊了一聲:“小外孫?”
桃仍舊擰著小眉,果斷朝安景文爬去。
安景文樂了:“看看,他應了!他認可我,他……”安景文一頓,輕輕“嘶”了一聲,抬起右臂,桃端端掛在上面。
安城了然,那就是記仇了。
“別咬了。”安景文了桃的小臉蛋,手一流:“雖說你姥爺我恢復能力強,你也不能實打實地咬啊。”
秦聞笑出聲,上前抱走桃。
孩子長得的,偏沒有半點氣,屬于一眼去就知道大概率能分化Alpha的好苗子,安景文拍了照,發給路寒山:【你外孫,如何?】
路寒山正好課間休息,看到這條信息簡直哭笑不得,他如今還有很強烈的不真實,給遲家未來的太子爺當姥爺,這個份他擔不起,路寒山回了句【可】,莫名有些心慌,安景文現在做教授他們能談說,萬一有天不做了呢?那麼高不可攀的一個人……路寒山覺得安景文從一段中應該十分簡單,頂級Alpha本就淡薄,他呢?路寒山跟著打消這個念頭,準備下一節課。
就在這時手機又亮了,還是安景文的信息:【我一會兒來接你吃飯。】
路寒山笑了,罷了,及時行樂。
“你又去哪兒啊?”看安景文要走,秦聞明知故問,語氣調侃。
“你怎麼這麼不可呢?”安景文沒好氣,“晚飯你們自己解決,不用等我。”
安城吃著蔥油餅連連點頭:“父親你好好帶路叔約會。”
安景文應了,半道繞去了市中心的一個奢侈品店里,挑細選,最后選擇了一塊墨藍打底的手表,四周閃耀的是真鉆,也算這家店的鎮店之寶之一,在服務員升高呼吸急促地期盼中,安景文直接刷了卡,看得旁邊幾位挑選手表的客人也傻了,兩千萬的東西,咋滴,家里有礦啊?
安景文親自打包,揣在兜里心極好,算起來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談,年輕時那麼多鶯鶯燕燕,什麼出挑的Omega沒見過?但不喜歡這種別,結婚也是懷著十足十的目的,說得中二些,瞞眼都是星辰大海,算個屁。時匆匆,可能再一個眨眼就到了知天命的年齡,卻忽然聞到了一芬芳,然后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知道路寒山正直坦然,就想明正大跟他談一場。
安景文原本滿目蒼白的世界,一下子富有彩。
他明白了遲寒,為何喜歡自己的長子喜歡得視如生命。
趕到學校時遲了十分鐘,路寒山應該回了辦公室,安景文果然在里面堵到人,另外兩位老師早走了,兩人相視一笑,安景文優雅靠在路寒山桌邊,將盒子遞給他,“禮。”
“嗯?”路寒山狐疑接過:“我又不過生日,也沒到什麼節日,送禮干嘛?”
安景文不服氣:“人家談都送禮,怎麼我們就送不?”
“多大了?”路寒山失笑,卻還是充滿期待地打開,然后整個人一愣,喜歡是真的,恍惚也是真的,路寒山抬頭看向安景文,聲音有些發飄:“多錢?”
安景文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差點兒口而出,但跟著被好不容易生出的一沾染了七六的弦攔住了,認真道:“差不多兩萬塊。”
“這麼貴啊?”路寒山有些疼,他對安景文的有錢程度到底停留在表面,想問題習慣從自己的角度出發,“能退回去嗎?”
“退線!”安景文冷下臉:“你退一個我看看?也就你加上兼職一個月左右的工資,對自己好點兒。”
路寒山立刻戴上,左右搖晃,充滿了顯擺:“逗你的,我才不退。走!”他狠狠攬住安景文的肩膀:“請你吃大餐!”
安景文開車,路寒山的心思都在禮上,一路上來回打量:“哎,別說,這做工不錯,應該是那種莫桑鉆,亮的,莫桑鉆其實不怎麼值錢,但是嵌在手表里就不一樣了,至坑你八千塊。”
安sir目不斜視地開車,當作沒聽到。
路寒山指揮安景文,到了一家有名的西餐廳,一頓飯沒個三五千出不來,安景文下來后看到招牌微微挑眉:“大房子不買了?”
“買,但是飯也得吃。”路寒山牽著他進去,兩人掌心同樣灼熱,他對這段的憧憬,不比安景文差。
快到門口的時候,安景文猛地扭頭,眼底有瞬間的凜冽,路寒山察覺到,“怎麼了?”他看向馬路對面,什麼都沒有啊。
“可能是我看錯了。”安景文認真掃了一遍,收斂了警惕。
等他們的影徹底消失,一輛車后的男人才沉沉吐出口氣,明明天正好,他卻像沉溺于某種腥稠漆黑的氣氛中,稍微敏點兒的人都想繞開他走,周閑眼眸毒,期間翻卷著難以置信跟絕,他從未想過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安景文跟其他人進出餐廳,他們牽著手,那麼親……該死!全都該死!!
周閑沒死,他那日被在廢墟中,以瘸了條為代價,一個脆弱的Omega,生生從半山爬到了公路上,最后被人所救。
在安景文的生命中,周閑只是個無關要的小角,陪在自己邊多年那是對方的選擇,安景文從來都沒承認過,周閑是安城生父的親弟弟,妄圖以此取代安景文“伴”的份,可那日安景文走得決絕,周閑知道,男人是生氣他竟然沒聽話對秦聞手,可他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誰?!為什麼看不到他?為什麼這麼踐踏他?!
安景文哪怕打定主意將安城的生父接來,也沒想起過周閑,他本質就是這麼一個涼薄之人。
好在因為這點,周閑得以息,他的賬戶份都在,這些年也攢了不錢,至生活不問題,這幾個月來周閑都在想辦法恢復,但是已經到了極限,他免不了走路的時候是個跛子,然而最令他絕的不是這點,而是安景文竟然了……
周閑寧可安景文孤獨終老,還如從前一般冷漠倨傲,為那個萬里雪原上唯一的神祗,也不愿意他墮凡塵,將意分給其他人。
周閑都快嫉妒瘋了!
對此安景文一無所知,牛排上桌,他看著路寒山地給自己切好,閑暇之余想到了一件事,“你說,你以后會看上其他Omega嗎?”
路寒山抬起頭:“我上哪兒看Omega去?”
“你是尋常Alpha。”安景文實話實說,沒任何貶低的意思,“打個比方,如果有Omega在你面前發,只要信息素足夠濃郁,你還是會有覺。”
路寒山無言以對,覺得安景文這番說辭實在荒唐,又沒辦法反駁,的確,基因決定他在這種況下一定會到影響。
“總有我盯不住的時候。”安景文語氣低沉,聽起來頗為煩惱,“路教授儀表堂堂,別以為我不知道,打你主意的Omega不在數,免不了有走極端方式的。”
“行了,快吃吧。”路寒山不了他這麼說話,莫名有些撒意味,真的什麼都想捧到對方跟前。
安景文看遍人心險惡,習慣將某種況想到最差,然后尋求最優的解決辦法,這個時候他寧可路寒山是個Omega,這樣就能完終生標記,讓他的腺永遠包裹在自己的信息素下。
安sir忽然煩得很。
他這麼說,路寒山也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三天后的下午,路寒山去醫院看安城,安景文上課,本不知道。
安城十分高興,跟路寒山說了一會兒悄悄話,等安城睡著后,路寒山找到了正在門口發呆的傅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