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梁人口買賣是一個灰的產業，不過府的名下還是有一些稍微正規一點的機構，這些地方大多是一些犯的家屬或者是家奴等等的一些人。

“哦，既然如此，那就帶我們進去看看吧。”如此喬許才算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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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孫阿四手敲了一下門，里面就有一個聲音問道：“是誰啊？”

“老周在嗎？我找他有點事。”

過了一會，門從里面被人打開了，來開門的正是孫阿四找的老周。老周的年紀看起來比孫阿四還大許多，長得矮矮胖胖的，穿青灰的長袍子，頭頂上只有幾稀疏的頭發。

兩人見面打了一個招唿，孫阿四給老周介紹了后的兩人，又說明了他們的來意，“你們這里最近有沒有什麼好貨啊？我這兩位老主顧想買兩個人。”

“哦，最近剛來了一批人，進來看看吧。”老周的眼神往后面的兩人看了一眼，看到兩人站得很近，就知道這是一對夫夫倆。他的目在旁邊那個長相漂亮的哥兒上掃過，并未做停留，就轉往里走進去了。

“咱們走吧，進里面瞧瞧。”顯然孫阿四不是頭一回上這里來了，領著兩位主顧往里進去。

還未踏院子，一眼看進去就見到院子里有一些人或躺或坐在在地上，有老有，有一些頭發斑白的老人，也有一些年，看起來才七八歲大的孩。

今日的太不錯，這些人在院子外面曬太，有人在撓著頭發上的虱子，抓了放到里嘎一下就吃了。

院子周圍有一些打手在看管著這些人，不過即便是沒有這些打手看管，這些人已經在府上面掛了號，他們無分文、又沒有份戶籍，就算是跑出這個小院，也去了別的地方。在這里還有人給他們一口飯吃、一口水喝，出去外面還有可能因為沒有食而死了。

門里和門外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趙河下意識的握住夫郎的手，兩個人換了一個眼神，喬許給了男人一個沒什麼的眼神，不過他也沒有把自己的手回來，任由男人握牽著他的手往里走。

“去把屋里的帶出來。”老周的手里拿著一鞭子，讓手下的人去把屋子里的帶出來，驅趕這些坐在院子外面的人，讓他們全部都站起來，站到一邊去。

很快的幾個打手從屋子里帶了一隊人出來，這部分人看起來比剛才在外面的這些比較好一些，有男有，還有哥兒，基本上年紀都是在十幾二十不等，里面還有幾個長相不錯的。

老周回頭對后的人說道：“這一批是新來的，你們挑挑有沒有看上的。”

“去吧，你去挑。”趙河向來都把家里的主意給夫郎拿，買人這件事他也是聽從夫郎的。

喬許看著站在面前的這一隊人，兩世為人，他買過許多東西，吃的喝的穿的，不過還是頭一回來買人，這讓他的良心有點痛。但是他同時又在心里告訴自己，他們把人帶走是買回去干活的，又不是讓他們去做什麼泯滅良心不為人道的事，總比留在這個看起來又臟又的院子里、繼續等待別人來挑選的好。

所以這麼一想，他的良心又好了一點。

“我要事先與你們說好了，我們今天來買人，是買回去家里干活的，什麼活重活都要干的，可不是帶回去當小姐爺的，所以你們一會要想好了才站出來。”雖然他們是來買人的，不過這個事還是要講究個你我愿，喬許可不想買到什麼子弱、什麼活都干不了的人回去，省得到時候把人帶回去不干活，他們打也不是罵也不是，頭疼的還是他們自己。

“你們看上就盡管帶走就好，跟他們說這麼多干嘛。”老周還是頭一回見有人上他們這里來挑人，還講這麼多規矩的。

“你們把手出來給我看看。”喬許咳了一聲，讓大家把手出來給他看看，他一個一個的看過去，幾個手上沒有繭子的第一批就被他篩下去了。

走到最后這一個連站姿都懶洋洋的，盡管對方的臉上有一條疤痕，不過也能看出這張臉原本的，只是被上面的一道疤痕生生的破壞掉了。

在他的目注視之下，這個人才不不愿的把一只手出來給他看了一眼，這一雙手長得很漂亮，手指纖細，上面連一個繭子都沒有，一看就是一雙沒干過活的手。

不過喬許還是注意到了這麼一個臉上有疤、看起來還有點個的哥兒，頭一次看過之后，他的心里已經有人選了，又問，“你們這里面，有沒有會識字算的？或者是擅長廚藝和針線的？或者是懂其他東西的，也可以與我說說。”既然他們是來買人的，那當然是要好好挑選了。雖然他們是來買人回去干活的，但是如果有其他附加的才能，那就更好不過了。

“奴會做飯。”

“……奴奴會針線活兒。”

“奴略識幾個字。”

“……”

喬許的目從這些人的上掃過，落到站在最后那個瘦弱的影上。正好對方也抬頭看向他，兩個人的目相對，怎麼說呢，那是一雙毫無波瀾，又帶著厭世的眼神。不過他沒想到他會聽到那個人說了一句，“我，識字，會算。”

“……”不知為什麼，在這一瞬間，喬許看出了這個人是有想跟他走的意思。

在問了一圈下來，只有站在最后那個一臉厭世的哥兒是識字和會算的，他的邊正缺一個能幫他打下手和管事的人，在沒有第二個更好的選擇之下，他就選了這個人了，“那就你吧。”

“還有你們倆個一起。”后面他又挑了兩個姑娘，其中一個就是剛才說會廚藝的姑娘，還有一個模樣不出挑、略識字，還有一手老繭子，一看就是一雙經常干活的手的姑娘。

原本他是想著挑幾個哥兒的，不過這里的幾個哥兒他也不大看得上，對方看起來也并不想跟他們走的意思，所以他也沒有勉強對方的想法了。

“你要不到那邊去挑兩個孩子回去？”他自己這邊挑完人之后，又對他們家趙師傅說道。

趙河剛才也在看這里的幾個孩子，這些孩子看起來也沒比他們家兒子大多，卻已小小年紀就被人賣到這里為奴，他的心對這些孩子有些憐憫，就說道：“那就挑兩個回去吧。”

“你們去瞧瞧，小的都在那邊，看上的盡管帶走，這些小的比大的便宜一些。”老周正像這種這些小的和老的要怎麼辦，這些老的和小的已經送到這里大半年了都沒人要，每天要給那麼多糧食他們吃，一天天的，得浪費多糧食了。

再過不久天就要冷了，這些老的小的又容易病，死了一個就虧一個，到時候可能連本錢都撈不回來。

這會兒一聽到對方要小的，老周的態度頓時就變得十分熱了起來，“不是我說啊，這些小的帶回去養個一年半載就能幫你們干活了，這從小養的對你們也忠心，養大了還可以給你們干活，多好啊。”

喬許心想我信了你的鬼話，這看起來都沒比他們家兒子大得了多的孩子，帶回去養個一年半載就能干活？你以為是養豬啊，養個半年就能出欄了！

不過從小養大的對他們忠心，這一點倒是沒錯。

想著他們家趙師傅正缺兩個徒弟，與其在村子里找，不如就在這里順便買兩個回去好了，他們的手上著賣契，也不用擔心這些買回去的會背叛他們，他就推了他們家趙師傅出去挑人，“你去挑。”

“就這兩個吧。”趙河挑人不像他們家夫郎那麼講究，看得合眼緣就好了，隨手就指了兩個看起來喜歡的。

“怎麼就挑兩個，多挑兩個嘛，這兩個我跟衙門那里說說，便宜點給你們。”老周從里面拽了兩個小的出來，強塞給對方，“多帶兩個多帶兩個，這麼小點，隨便給個饅頭給口水就能養活了。”

“……”喬許看著這個頭強賣的行為，想把人拉出來，但是見到兩個孩子衫襤褸，得瘦骨嶙峋的模樣，他又有點于心不忍，只好把人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