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孤寒：“大概人以群分。”

言外之意就是我也是天才。

雖然不愿，但夏孤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

顧晉年是晚上七點左右回到香火店的，他回來的時候，夏孤江和小米都已經離開了。

“你把他帶回來了？”顧晉年看著跟跟屁蟲一樣跟在夏孤寒邊的小路易，瞇了瞇眼。

夏孤寒在躺椅上翻了個，用靈氣隔絕了小路易的聽覺，才回答顧晉年，“暫時留在這里，等這個案子結束，就給特殊部門安頓。”

他連自己都懶得照顧，怎麼可能再去照顧一個小孩兒？

“嗯。”顧晉年應了一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和夏孤寒說起谷維源的事。

顧晉年：“谷維源死了。”

他有機會救，但沒有救。

第83章 頭人

盛平公關是近幾年興起的一家公關公司, 專門承接娛樂圈藝人的公關和宣傳。從公司立起，盛平公關就獨得“不要臉”的髓。

經過幾年的發展，盛平公關更是把“不要臉”發揚大。

盛平公關有業最多的營銷號, 在各個社平臺都有數量龐大的水軍。他們從來不管事件的真相到底如何, 只認錢, 只要出得起足夠多錢，網上的營銷號和水軍便馬上行起來, 把白的炒黑的, 黑的洗白的。

春秋筆法、無中生有、憑空造……

利用龐大的營銷號和水軍提前造真相, 制造輿論, 把顧客想要打的對像送進輿論的漩渦。盛平公關從不管那些被輿論裹挾的人的結果，他們只在乎錢有沒有到賬。

星娛樂曾是盛平公關的大客戶, 之前星娛樂的藝人遭網暴就有盛平公關的手筆，完全可以說，盛平公關是星娛樂一手扶持出來的。

然而因為盛平公關是一家獨立的公司，星娛樂出事的時候, 盛平公關并沒有參與進潛規則藝人的利益鏈中，所以沒有到多大的懲罰。

谷維源還抓住了這個機會, 暗中收攏了星娛樂的人脈，進一步做大盛平公關。

谷維源確實有能力, 不然也不會把一家三無水軍工作室做大做強，做一家業數一數二的公關公司。

可想而知，在盛平公關做大做強的過程中，谷維源到底造下了多口舌業！

口舌業第一次發的時候，他確實害怕過。但害怕之后發現只要兒子的一雙眼睛就可以治愈口舌業，他的膽子越發大了。

不僅不知道收斂，反而越發的肆無忌憚。

顧晉年來到盛平公關時, 谷維源正接了一單生意。

客戶是娛樂圈名很久的影帝許誠。

他前段時間出軌被妻子抓到，妻子鬧著要離婚。許誠的妻子也是一個演員，嫁給許誠之后，就把重心轉移到家庭，很再出來拍戲。

娛樂圈日新月異，新人接踵不斷，許誠妻子曝減之后，人氣自然跟著下降。但從未后悔，覺得的丈夫值得放棄其他東西。

結果呢？

得到的卻是丈夫的背叛。

許誠的妻子倒也是一個干脆的人，第二天就和許誠提了離婚。

還算給許誠面子，并不打算公開離婚原因，只說格不和。但許誠并不想這麼簡單就放下，他雖然是老牌影帝，但這些年演了幾部爛片之后，人氣有所下降，熱度比起新晉影帝梁汝清更是差遠了。得知妻子想和自己離婚之后，首先想到的不是十幾年的夫妻就此結束的憾，而是想到這是一次絕佳的炒作機會，只要利用好了，他絕對可以借這次機會翻紅。

于是許誠一面裝作痛苦后悔地祈求妻子原諒，一面卻聯系了盛平公關，希盛平公關可以往他妻子上潑臟水，提前將許誠塑造婚姻里的害者。

許誠很大方，給的價錢很高，谷維源自然沒有拒絕地道理，又因為不想回家面對避自己如蛇蝎的兒子，谷維源親自留在公司，控水軍和營銷號控這次輿論。

顛倒黑白這種事，谷維源做起來得心應手。不出兩個小時，許誠的妻子上了熱搜，谷維源和他的水軍直接把塑造一個“出軌慣犯”，是個不折不扣的婦。

網上的輿論轟轟烈烈，恨不得化作尖矛利刃把許誠的妻子千瘡百孔。

同時他們又功地將許誠塑造一個害者。他本來就經常在公眾面前賣弄深人設，隨著輿論的發酵，深人設變忍、大氣，引得和路人紛紛表示心疼。

熱度正如許誠所愿那般起來了，他曾經出演的電影電視劇也被翻出來，演技進一步得到認可。

熱度上來了，許誠滿意了，給谷維源發來尾款。

谷維源坐在椅子上，看著網上自己攪的風浪，得意地笑了。

他不僅得意于自己攪的風浪，還得意自己口舌業不過是個樣子貨，本就耐他不得。

散盡家財？多做善事？

這些都和他谷維源有什麼關系？他要是做一個善良的人，他還會有現在的就嗎？

至于兒子的眼睛，谷維源其實沒有多在意，以他現在的家，兒子了瞎子，他也能護著他一輩子吃穿不愁。

為他的兒子已經比別人好太多太多了，他給路易的比其他父親也多得多，不就是一雙眼睛嘛？路易以后會看明白的。

想到兒子，谷維源心里沒有一愧疚之，反而很慶幸，慶幸自己生了一個眼睛好看的兒子。不然他要去哪里找余大師要的酬勞？

越想谷維源就越得意，點燃一煙，深深地吸了一樓。白的煙霧氤氳而上，模糊了他小人得志的臉。

“吧嗒！”

突然，一聲輕響在谷維源的耳邊炸開。

谷維源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掉在自己的眼皮上，他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除了白花花的天花板，并沒有其他東西。

但是下一秒，又有東西掉在谷維源的眼皮上，溫溫熱熱的，還稍稍帶了一點潤的。

谷維源僵了一瞬，猶豫許久，才緩緩出手去自己的眼皮，果然在眼皮上到一點水漬。

說水漬并不準確，比起水來得更黏膩，溜溜的，有點惡心。

這個谷維源卻很悉。

和之前他肚子上那張里吐出來的口水差不多。

難道……

猜測剛從谷維源的腦海里浮現出來，谷維源立馬就否認了。他的口舌業已經治好了，不可能再復發！

他在心里不斷安自己。

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谷維源覺得自己的眼皮開始發，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啃咬一般，鉆心的。

谷維源不敢手去抓，深怕把眼睛抓出一條裂，長出一張來。

但有些事并不是谷維源不想就不會發生。

桌面上的電腦因為長時間沒有人已經黑屏了，清晰地映出了谷維源此刻的樣子，谷維源也看到了。

他的雙眼眼瞼上竟然雙雙長出了，鮮紅的，和眼睛一樣的大小，地著谷維源的眼瞼。它們微微向上揚起，出詭異地笑容。

所有的自我安和僥幸在這一刻徹底破碎，谷維源蹭得一下站了起來，手不小心到鼠標，電腦屏幕亮了起來。

屏保上的照片正是小路易，他穿著一套鯊魚連睡，睡眼惺忪地看著鏡頭，雙眼如大海一般湛藍徹。

那張照片像是有魔力一般，勾住谷維源的視線。谷維源想跑，想馬上去找余大師幫忙，可腳像是生了一樣釘在地上，無法移分毫。他的眼睛更是不控制地鎖定在屏保上，落在小路易那雙湛藍的眼睛里。

下一瞬，谷維源覺到那雙湛藍的眼睛了，它們從小路易的眼眶里飛出來，筆直地朝谷維源了過來。

谷維源覺自己眼睛的上下眼皮突然被一力量撐開，那雙從電腦里疾而來的眼睛就這麼鑲嵌進他的眼睛里。

“這不是你的眼睛！挖了它！”

“真漂亮的眼睛，把他挖出來給我，我可以治好你的口舌業。”

“挖出來啊！你怕了嗎？”

“只是一雙眼睛罷了，能比得上你的命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