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他會把眼睛藏在哪里？”夏孤寒問。

顧晉年沒說話。

下一秒，濃烈的煞之氣卻彌漫了三樓的每一個角落。

眼睛雖然看不到，但氣覆蓋之下，三樓每個角落的況，都盡在顧晉年的腦海里。

須臾之后顧晉年收回靈氣，也有了答案。

只是他的緒突然沉了下去。

“你看到什麼了？”夏孤寒敏銳地察覺到顧晉年的緒變化。

顧晉年：“進去就知道了。”

“進去？”

“嗯，”顧晉年點了點頭，用嫌惡的口吻說道：“這層樓的其他套房，都是他的‘收藏室’。”

收藏室？

夏孤寒心里有了猜測，眸微暗。他直接抬起腳，裹挾著靈氣狠狠地踹向面前的一扇門。

閉的防盜門于夏孤寒而言就像是鐵皮，一下子就變形了。

夏孤寒又踹了一腳，門不堪重負，打開了。

房子里沒有燈，很暗，卻不影響夏孤寒和顧晉年視。

五十幾平的房子，除了承重墻外其他的墻全部被拆除，四面擺放著到頂的展示柜。

展示柜上整齊有序地擺放著“展品”，“展品”用玻璃柜裝著，一個房間里大概放了五六十件左右，每一個玻璃柜里都裝著一雙手。

這些手各種都有，要麼手指修長、骨節分明，要麼手臂流暢線條好看。手臂看起來還很新鮮，斷口甚至還帶著鮮，還在跳著。

很顯然，新這些手都是生生地從活人上砍下來的，夏孤寒還能到這些手上沾染著的濃烈的恐懼緒。

他走到一件“展品”面前，手裝著手的玻璃柜，閉上眼，“展品”傳遞過來的恐懼便在夏孤寒的腦海里形了一副畫面。

這雙手來自一個學鋼琴的年，他最信任的人將他騙來這里后，將他綁在柱子上，毫不猶豫地砍下了這雙手。

所以這雙手傳遞的緒除了恐懼之外，還有濃烈的怨恨。

夏孤寒睜開雙眼，眼底一片黑沉之。

不用繼續看了，這間房子里的手的來歷應該就如他眼前的這雙手差不多。

手很好看，卻滿是恐懼和怨氣。

這層樓的其他幾個房間也大概如此。

可以見得，這個神使有變態般收藏癖。

他的癖好便是收藏各種好看的人，這個房間都是手，那麼其他房子也都有各自的主題。

夏孤寒無法想象，神使收集這麼多，到底害了多人？這些人現在是死是活？

之后夏孤寒又打開了三層的其他房間，擺設和第一個房間差不多，四面的墻壁上都放了展示柜，展示柜上基本都放滿了展品。

手、、眼睛、鼻子……

基本一個房間一種，每個上都充斥著主人留下的恐懼和怨恨。

一路看過去，夏孤寒周的氣息越來越籠罩在冰寒之中，慵懶不再，像極了出鞘的利刃，鋒芒畢。

顧晉年一直陪在夏孤寒旁，一句話也沒說，只牽著夏孤寒的手，陪他看了一個又一個房間。

一人一鬼最后在一間專門存放眼睛的房間里找到小路易的眼睛。

小路易湛藍的眼睛裝在一個圓柱形的玻璃瓶子里，瓶子里裝滿著粘稠的藍，眼白似乎都被染藍。一雙眼珠子還是呈現著驚恐的狀態，瞳孔微微收。

夏孤寒手把小路易的眼睛收取下來。

他和顧晉年走出房間的時候，楚君珩剛好帶人過來。

夏孤寒簡單地把發現和楚君珩說了一遍。

楚君珩聽完，也止不住憤怒。

但他很快就把自己的緒按捺下去，問夏孤寒，“夏老板，那現在這些要怎麼辦？”

夏孤寒：“就放在這兒。”

田東花園小區位置特殊，“神使”又專門修了一個陣法，只要有這個陣法存在，這些不僅不會腐壞，還能保持活。如果以后找到的主人，可以將這些直接還回去。

得知還可以回到人上，楚君珩松了一口氣，又道：“我會讓人把這里看管起來。”

“嗯。”夏孤寒應了一聲，抱著小路易的眼睛離開了田東花園小區。

回到香火店后，天還沒亮，小米聽到靜從樓上下來。

看到夏孤寒手中的眼睛，喜上眉梢，“找回來了？”

夏孤寒點了點頭，“路易呢？”

小米：“他睡了。”

小路易睡著也沒多久，之前一直擔心夏孤寒，在床上翻來覆去，幾分鐘就問小米一次“叔叔回來了嗎？”“叔叔什麼時候回來？”

不過到底是小孩兒，最后還是扛不住困意睡著了。

“我上去看看他。”

夏孤寒抱著小路易的眼睛輕手輕腳地上樓，來到小路易的房間。

小路易睡得正香，發出小小的呼嚕聲。他的睡姿很好，平躺在床上，雙手搭在肚子上，小臉嘟嘟的，微微張開，很是可。

夏孤寒從玻璃罐里取出那雙湛藍的眼睛，又用靈氣洗去眼睛上藍的粘和恐懼。

不久之后，一雙干凈的眼珠子漂浮在夏孤寒的手掌上，夏孤寒垂眸注視著小路易，慢慢地將手覆蓋在他的眼皮上。

眼珠子及小路易的眼皮之后，便鉆了進去。夏孤寒用靈氣模擬出來的眼睛自將眼珠子籠罩進去，最后悄然無聲地滲進眼珠子里，徹底洗滌了眼珠里恐懼的緒。

一分鐘不到，湛藍的眼珠子終于回到小路易的眼睛里，他之后便可以恢復正常的生活。

床上的小路易似有所，突然睜開眼睛，看到站在床邊的夏孤寒，立馬揚起一抹甜甜的笑容，小音含糊地說道：“叔叔，你回來啦。”

他并未清醒，說完這句話后，又閉上眼睛睡著了。

像是做了一個夢。

夏孤寒輕輕了小路易的頭發，輕手輕腳地離開小路易的房間。

好好睡吧。

明天醒來，一切都是新的了。

***

夏孤寒回房間后，并沒有馬上休息，而是拿出電腦，盤坐在床上看一段視頻。

這段視頻是當時座談會的監控錄像，多方位多角度地記錄當時每一個參與座談會的天師在會議上的一舉一。

夏孤寒翻來覆去把這段視頻看了好幾遍。

“你在懷疑他們中有神使？”顧晉年坐在夏孤寒旁，陪夏孤寒一起看視頻。

“對，”夏孤寒困倦地打了個哈欠，眼尾沁出生理淚水，聲音微啞，“……有幾個人是我比較懷疑的。”

顧晉年親親夏孤寒的眼角，手關上電腦，“既然有懷疑的對象了，就先睡覺，反正人就在那里，跑不了。”

夏孤寒確實是困了，便任由顧晉年把電腦收起來，自己窩進顧晉年的懷里。顧晉年親親他的發頂，“晚安。”

“晚安。”夏孤寒咕噥了一聲，沒多久便睡著了。

***

一夜的時間轉瞬即逝，夏孤寒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他一睜開眼，就對上一雙湛藍的眼睛，清澈得仿佛將藍天大海私藏在眼睛里。

現在的小路易，又恢復回英俊的混小帥哥。

“叔叔，你起床啦？”小路易見夏孤寒醒來，立馬笑瞇了眼。

夏孤寒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打了個哈欠，后垂眸看向小路易。

小路易抬頭，眨眨湛藍的眼睛，高興地說道：“謝謝叔叔幫我把眼睛找回來，我現在可太高興啦！”

“你的眼睛很好看。”夏孤寒小路易的腦袋。

得了夏孤寒的夸獎，小路易更高興了，輕輕蹭了蹭夏孤寒的手掌，出嘿嘿嘿的傻笑。

這一天小路易都沉浸在興的緒中，全然不問夏孤寒以后怎麼辦，會把他送到哪里去？本能地逃避這個問題。

在沒理好小路易的去之前，夏孤寒也沒和小路易提。不過當天，夏孤寒就給夏云開發了信息，把小路易的事和夏云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