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夏孤寒充分尊重小路易的意見，他要是不想拜師，夏孤寒也不會強迫他。

夏云正想收小路易為徒倒不僅僅因為小路易天賦高，主要還是投緣，第一眼看到這個小孩兒就喜歡得。這不，除了開車，還一路把小路易抱回到夏家主宅來。

見夏孤寒不打算干涉，夏云正就蹲下和小路易對話，曉之以理之以地哄了十分鐘，終于讓小路易答應拜他為師。

別看小路易小小的，但他也有自己的考量。拜了夏孤寒的小叔叔為師父后，他和夏孤寒的關系就進一步加深了，是真正和夏孤寒為一家人。

夏家人都不是很在意繁文縟節，夏云正有意收徒，小路易有意拜師，那麼就直接師徒關系了，小路易當下便改口師父。

夏孤寒見小路易和夏云正相融洽，微微彎了角。

如此，小路易才算得到最為妥善的安置。

夏云正得了一個徒弟，正是高興的時候，當晚就由他下廚準備了一頓盛的晚餐。

他可是有專業廚師證書的天師，特別是幾道甜品做得極其符合小路易的胃口，不僅安了小路易到初到陌生環境的不安，也收攏了小路易的心。

***

吃完晚飯，夏孤寒并沒有回去休息，而是和顧晉年一起去景區。

走出夏家巷，就像是來到另外一個世界。

喧囂與煙火撲面而來，有種重回人間的久違。

古城的夜晚很熱鬧，燈將古老的建筑群點綴得奐，兼了古典和現代的。

人流往來如織。

夏孤寒和顧晉年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兩人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扣。

這一幕好像曾經發生過，細細去想又毫無印象。

索人就在邊，夏孤寒也便也不想了，和顧晉年一起朝著小廣場的方向走去。

小廣場又是另一番世界。

如果夏家巷是夏家天師特意打造出來的桃花源的話，那這個小廣場就是音樂創造出來的靜謐世界。

人多而不嘩。無臂歌者用沙啞滄桑的嗓音低淺唱。歌聲像是富有魔力一般，靜靜地在小廣場流淌著。

有人站著、有人盤隨意坐在地上，有人手牽手、有人背靠背……皆被帶音樂的世界，和唱歌的人產生共鳴，從歌者的歌聲中看到自己的故事。

夏孤寒和顧晉年站在人群中，注視著小廣場中央的無臂歌者。

或許是為了配合歌者的音樂，今晚小廣場的燈很暗，歌者更是站在黑暗之中，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空的袖在微風中輕輕飄，似乎在為歌者的音樂伴舞。

白天的時候離得遠，夏孤寒只看到無臂歌者眼底的一抹倔強。現在離得近了，夏孤寒才知道這抹支撐著他活下去的倔強來自于哪里——音樂。

他很音樂。

所以即便失去了雙手，彈奏不出或驚心魄或舒緩平和的鋼琴曲，他依舊倔強地用他的嗓子歌唱，哪怕唱到嗓子嘶啞。

夏孤寒在樂聲中閉上眼睛，腦海里隨之浮現出一副畫面：一個面容模糊的男人手里握著一把斧頭，鼻尖發出赫赫。他盯著床上的年輕人，忽然揮斧頭，砍下年輕人的雙手。

那雙染上鮮的手臂，線條流暢，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曾經在黑白琴鍵上飛躍跳，彈奏出最聽的音樂。

然而從那天之后，這雙好看的手便不再屬于年輕的男人。它們被裝在玻璃柜里，放在展示柜上，供人收藏又束之高閣。

一曲終了。

夏孤寒睜開雙眼，看著漸漸顯在燈下的無臂歌者，篤定地說道：“是他。”

田東花園小區里的害者之一，那雙被最親近的人砍下來的手，就是這個無臂歌者的。

第107章 接回雙手

晚上九點半, 音樂準時停止。

聽歌的人群漸漸散去，沒人上前和無臂歌者說話，也沒人和他合影, 他上有著濃烈的排外氣息, 把所有人都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

夏孤寒同樣沒上前, 只遠遠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轉頭和顧晉年說道：“回去吧。”

現在貿然上去和何睿說, 何睿也不會相信夏孤寒的話, 他的人生經歷了太大的絕, 已然失去了相信人的能力。就算有希照進來, 第一反應不是激，而是懷疑, 進而遠離。

正因為如此，夏孤寒并沒有找上何睿。

顧晉年沒問為什麼，牽著夏孤寒的手一起往夏家巷的方向走去。

隨著人流散去，小廣場漸漸安靜了下來。

***

沒唱歌的時候, 何睿很安靜，輕易不會說一句話, 他低頭專注地做自己的事，任由邊的人來來去去。

斷臂半年有余, 他已經學會用腳生活，他用雙腳利落地收拾東西，突然有一陣風吹來，他的面前落了一張白的名片。

名片正面朝上，何睿有些近視，按理說是看不到名片上的文字的，可他不經意間瞄了一眼, 名片上的文字就無比清晰地進他的眼球里——夏氏香火店，霧州市靜安區靜安路攬月巷58號。

白的名片上，除了這一串地址，再也沒有其他信息。

何睿瞄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在景區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小廣場，來到景區的員工宿舍。

當天夜里，何睿做了一個夢。

夢境里濃霧彌漫，看不清皺周圍的景象，他迷茫地走在濃霧中。漸漸的，眼前的濃霧散去，一條頗歷史的小巷出現在他的面前。

前面像是有東西在召喚他一樣，引著他一直往小巷深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走到小巷盡頭，盡頭是一家香火店。

“攬月巷58號。”

何睿剛念出香火店的門牌號，馬上意識到這個香火店和之前看到的名片上的地址一模一樣。

突然覺被人推了一下，直直地踉蹌進香火店里。

這家香火店的擺設和其他家沒什麼不同的地方。唯一特別的是，柜臺上放著一個將近一米高的圓柱玻璃柜，里面裝著一雙線條流暢的手臂。

這是他的手！

何睿突然覺到自己的心臟發出劇烈地跳聲，他踉蹌地走上前，可還沒到那雙手，眼前的一切便消失了。

夢醒了。

何睿睜開眼盯著頭頂發白的天花板，無聲地喃喃：“攬月巷58號……”

心臟在膛里劇烈的鼓著，已經熄滅的火悄然無聲地冒出了零星的火。

***

夏孤寒洗漱完后就癱在床上不想了，他打了個哈欠，昏昏睡，見老鬼站在床邊，腳輕輕踢了踢他，“你把我名片給他了？”

這個“他”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夏孤寒穿著寬松的睡，抬腳的作使腳向下，出一截小。顧晉年順手握住夏孤寒的小，手指輕輕在肚子上挲著。

“。”

夏孤寒了，不僅沒擺顧晉年的鉗制，顧晉年還順勢把他拉了過去，把夏孤寒的腳搭在自己的臂彎上。

“你想做什麼？”夏孤寒微微瞇著眼看著顧晉年，眼底藏著淡淡的笑意。

“你覺得呢？”顧晉年俯下，湊近夏孤寒，兩人離得極近，可以到彼此呼吸的氣息，“我早就想在你長大的房間里……”

話還沒說完，夏孤寒便狠狠地堵上他的。

一吻結束，夏孤寒輕笑一聲，桃花眼里仿佛帶著鉤子，“要做就做，哪來那麼多廢話？”

于是，顧晉年如愿做了想做的事。房間的燈到后半夜才徹底暗了下去。

***

夏孤寒在夏家一待就待了三天，這三天他幾乎天天都會去小廣場聽何睿唱歌，也清晰地到何睿的緒變化。

他似乎沒有第一天那麼平靜了，這從他的歌聲里可以得到。并不是說他唱歌變得不好聽和浮躁了，而是在滄桑和倔強之下，又多了一些令人振的力量，反而更能打人心，也更加凝實了。

“你還做了什麼？”這天晚上，夏孤寒同往常一般和顧晉年站在人群外聽何睿唱歌，到他聲音里越發堅定的力量，偏頭問顧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