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和幽月的談，讓徐墨涼聽得雲裡霧裡。

“等等，你們說的尊上是誰？”

蒼一愣，隨即悄咪咪的指了指上面，“就是傳說中的那位。此次五年大比他老人家親自到場，對幽月頗爲喜。”

徐墨涼的表由迷茫變愣怔，最後轉爲震驚。

“你是說傳說中的那位大人？！幽月得了他的指點？！”

蒼點點頭，笑容中溢滿了自豪和得意。

他家孫就是好，連尊上都喜歡！

幽月看著自家爺爺得意的快要上天的模樣，眼皮子抖了抖，只覺得眼疼。

徐墨涼是真驚住了，想當年他和長昊再牛，也只是在三等國界。哪裡敢去妄想傳說中的人？

“好！好！好！不愧是長昊的後代，青出於藍！”他連連讚歎，毫不掩飾心中的欣賞，對幽月所說的能救醒長昊，更是相信了幾分。

幽月謙虛的笑了笑，“巧合而已，徐老祖過獎了。”

徐墨涼微笑的看著，謙虛、堅毅、有魄力，如此子，絕非池中之。

……

幽月和蒼從冰室出來時，已經是日落黃昏。

兩人無聲的走出木屋，一路上沉默不語。暖黃的夕將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徒增了一份惆悵。

“爺爺，這些年辛苦您了。”幽月沉聲開口。

蒼腳步一頓，朗的五和下來，出釋然的笑。

“爲了家，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他了眉心，概的嘆了一口氣，“若說辛苦，徐老祖纔是讓人憂心。”

幽月無聲的抿了抿脣，和一個活死人關在冰室了五十幾年，聽起來就讓人覺得難。

“爺爺，徐老祖他和咱們老祖……”

“噓！”蒼及時打斷了的話，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隔牆有耳。你跟我來。”

蒼帶著幽月回了自己的房間，將門牢牢關上，又出手布了個防罩。

幽月見他這副架勢，便知接下來要說的事，非同小可。

“你眼睛毒，應該發現徐老祖對咱們老祖的不一般。”蒼低聲開口。

幽月張了張，眼睛在四周轉了一圈，出雙手豎起兩個大拇指，彎了彎，“他們是……一對？”

蒼點點頭。

“哦。”幽月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

蒼一愣，驚訝的擡起眉，“哦？！你不驚訝？”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無國界，無年齡，無別。人族和族不是也通婚麼？”幽月嗤笑一聲，二十一世紀遍地基好嗎？邊就有好幾對，天天膩膩歪歪的給強行塞狗糧簡直是慘無人道！

蒼有點懵，覺得孫說的話也不無道理。

萬瀾國是個三等小國，和其他大國相比，可以說是很山了。資源、資匱乏、文化發展也不通暢。像長昊和徐墨涼這樣的，大家基本沒見過。當年蒼知曉此事後，也是懵了半天才勉強接。

“既然老祖和徐老祖是一對，那太爺爺是怎麼……？”生出來的？難道是形婚？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被幽月拍死了。長昊爲人磊落，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渣？

“老祖與徐老祖認識時，早已經過了而立之年。”蒼了鬍鬚，回憶了一番，“當年萬瀾國還不姓南宮，家也只是個小家族。老祖還沒出生，就被指了一門親事。”

“後來，老祖年之後，便和那姑娘了親。”

幽月面有些古怪，“以老祖的子，他能接父母之命、妁之言？”

“自然是不接。”蒼笑了一聲，“那姑娘是老祖的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老祖待如親妹妹一般。原本，老祖的計劃是想找機會取消了這門親事，但後來發生了一些變故。”

“那姑娘家，一夜之間被滅門了。”

幽月眼皮一抖，覺得接下來即將有一出狗大戲。

“那姑娘家和家是世，也不知得罪了誰，一夜之間幾百口人全被殺了。巧的是前一日正好來家玩，太過疲憊當晚留宿家，才免遭殺之禍。只是沒想到，只是一夜之間，家就這麼沒了。”

“之後，那姑娘了刺激，瘋瘋癲癲了一年多。老祖擔心沒人照顧，便把接到家，親自照看。”

後來，在長昊的悉心照料下，姑娘的瘋病逐漸好轉，人也愈發清醒。同時，也對這個青梅竹馬的哥哥產生了男之。

小丫頭也是個爽利的人，在想明白自己的心思後，便主向長昊表明心跡。

長昊嚇了一跳，並沒有當場做出決定。他將自己關在書房裡整整一夜，第二天拒絕了對方的表白。

姑娘很難過，但並沒有埋怨對方，而是將這份心思藏在心中。

如果故事如此發展下去，長昊和姑娘也許會各自嫁娶，互不相干。但讓大家沒想到的是，發生了一件大事，改變了兩人的人生。

那姑娘被兩個陌生男子玷辱了，就在府後面的小巷中。

那日，長昊外出辦事，姑娘帶著丫鬟外出遊玩。待長昊回來後，等了許久，對方卻遲遲未歸。他心中焦急，帶人親自出去尋找。結果，在後巷之中，發現了不蔽的姑娘。

渾青紫，狼狽不堪，已經沒了神智。

長昊又驚又怒，用服裹著姑娘將帶回府，並叮囑幾個心腹，不許讓任何人知曉此事。

後來，姑娘醒了，可好不容易痊癒的瘋病，又一次復發。

天天躲在房間裡，抱著枕頭念著‘長昊哥哥’，不見任何人。

長昊看在眼裡，痛在心裡。思緒許久之後，做下了決定——他要娶。

“這麼說，老祖是喜歡那姑娘，還是對只是同？”幽月問。

蒼笑著搖搖頭，“這世上的，並非只有喜歡一種。親、責任要比喜更重要。”

長昊憐惜這個青梅竹馬的妹妹，但卻不是男之間的喜歡。但，人這一生，一些責任是不得不去肩負的。

如今，姑娘的家族已經沒了，清白又沒了，該何去何從？

長昊整整坐了一夜，在和責任之間，猶豫不決。

最後，責任佔據了上風。

姑娘想要一個家，那他就給一個家。想要一世安穩，那他就給一世安穩。

就這樣，兩人親了。婚後的長昊，的確擔得起一個好丈夫的角。對妻子無微不至、呵護有加。

但，天有不測風雲，有的人，終究沒有得到上天垂憐。

在振揚七歲的時候，長昊的妻子忽然重病，倒牀不起，幾天之後，便撒手人寰。

在閉眼之前，終於恢復了神智。拉著丈夫的手，謝他給了一世安定，很幸福。

妻子死後，長昊悲痛萬分，消沉了半年之久，才振作起來。

之後，他兢兢業業一心撲在家之上，再也沒有續絃。

振揚年後，長昊漸漸放權，時不時離開家，外出遊歷。

就在那時，長昊遇見了徐墨涼，遇見了此生摯。

那年，長昊三十六歲，徐墨涼三十一歲。

經歷過許多悲歡離合的兩個人，漸漸走進對方的心中，從此再也沒分開過。

即便生死，也無法將兩人隔絕。

聽完整個故事，幽月發出一聲嘆息，爲長昊傳奇版的人生。

不過轉念一想，又發現了古怪。

“老祖的妻子一生瘋癲，那太爺爺……”是怎麼生出來的？

蒼深深的看了幽月一眼，說出來的話震得魂飛魄散。

“你太爺爺非老祖親生，他和他的妻子，從未發生過關係。”

幽月：“！”

“非、非親生？！那我們呢？！”振揚不是長昊的親兒子，那和爺爺豈不是……

“老祖有個同父同母的親哥哥，剛親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留下了一對孤兒寡母。一年之後，他的妻子因思念疾也跟著去了。老祖便將那侄兒收在了自己邊養著，後來他和那姑娘親後，便直接讓族中的長老將那孩子過繼了他的。”

幽月眨眨眼，搞清楚了幾個人的關係，“所以，太爺爺實際上是老祖的親侄子？我們其實是老祖親哥哥的後代？”

蒼點點頭，嘆了一聲。

幽月緩了半天，漸漸理清了思緒，只覺得造化弄人。

一樣米養百樣人，明明是一家人，振揚爲了貪念做了樑上君子，而長昊爲了這個侄子賠上了自己的命。

若是長昊的大哥泉下有知，不知他又是什麼覺。

幽月搖頭晃頭的嘆了口氣，覺得長昊這一生是真的坎坷。爲了擔負一個責任折騰了十數年，好不容易遇到了一生所，卻又被兒子給坑了。

振揚真是不僅坑爹，還坑叔叔。

幽月了眉心，隨即，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若是長昊的妻子沒有死，他又遇到了徐墨涼，該如何選擇？

蒼聽了的問題後，古怪的看了一眼，笑了一聲。

“若是你，你會如何做？”他問。

幽月一怔。

若是……

幽月咬了咬脣，一時間無法回答。

“小丫頭，還是年輕啊！”蒼笑了，拍了拍孫的腦袋，毫不留的將趕了出去。

……

回挽月苑的路上，幽月一直在糾結剛纔的問題。

若是，該怎麼選？

心事重重，一路目不斜視回到了房間，心不在焉的坐在牀上，竟連房間裡多了一個人也沒發現。

“想什麼呢？”男人的聲音伴著熱氣，在耳邊響起。

“嗬！”幽月嚇了一跳，心中的防機制快過大腦，擡起腳毫不留的踹了出去。

雲陌沒想到幽月會突然出手，對更是一點防備也沒有。

於是，穿著紅靴的小腳，穩穩的踹在了男人的小腹……

可以說是十分準了。

雲陌：……

幽月：……

眨眨眼，看著面前的男人，有些懵。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腳上，又看了看男人的小腹，只覺得一熱氣從腳底心直衝頭頂。

“小傢伙，”雲陌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下眼底的暗，勾脣笑了一聲，“你就這麼不想我傳宗接代嗎？”

幽月：“！”

一張俏臉，以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幽月好似被火燒了一般，迅速將腳了回來。

“你沒事嚇我做什麼！”心虛的眼睛瞟，就是不看雲陌。

雲陌被氣的直笑，大手按在腹部，靠在牀邊，挑眉看著臉紅的，“我一直坐在牀上，是你心不在焉看不見我。”說著，墨眸中流出一委屈，“幽兒眼裡沒有我……”

幽月角一，這男人戲怎麼這麼多！

翻了個大白眼，不理他。

男人沒有說話，卻發出‘嘶嘶’的氣聲。

幽月耳朵了，心道糟糕！不會是真把那啥踹壞了吧？

反覆回想了一下自己剛纔的腳力，踹的雖然是小腹，但是不是說男人的那啥和小腹是相連的嗎？

幽月心中發虛，眼神瞟向雲陌。

只見雲陌靠在牀邊，手捂著腹部，眉心皺起。

“你沒事吧？”幽月心中一急，問了出來。

雲陌‘哼唧’了兩聲，虛弱的開口，“疼。”

幽月更急了，“哪裡疼？”

“哪都疼……”男人俊眉一皺，分外可憐。

這下幽月不敢再矜持了，連忙走過去拉開雲陌的手，如臨大敵的盯著他的腹部，艱難的嚥了咽口水。

“你的……還好嗎？”委婉的問，很怕自己一腳把人家給踹個斷子絕孫。

雲陌瞇著眼，眼底暗了暗，上虛弱的說，“……不太清楚。”

幽月雙手苦惱的抓了抓服，盯著他的小腹半天，直到雲陌覺得渾發熱之時，憋不住問了一句，“要不……你試試？”

轟——全的熱流全部炸開，直衝下而去。

的嚨了一下，雲陌瞇著眸子，出危險的氣息，“幽兒，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題外話－－－－－－

公子：兒子耍起流氓來那一個浪賤，親媽都攔不住。

稍後還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