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嗤之以鼻,后來才真切地知道何為孽緣。
那就是得即便知道彼此不是同一類人,他也愿意藏自己心暗的想法,在夏倚照面前表現出喜歡的模樣。
夏倚照喜歡什麼樣的男人,他便是什麼樣子。
久而久之,就連他自己都忘記摘下面來。
他想要的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而已,倘若按照他自己的心意來,他當時便直接帶走夏倚照,不顧這江山,不管那百姓,直接將綁到一木屋之中,在深山老林里面度過他們的余生。
但他知道他不能那般做。
夏倚照不會喜歡那樣的他。
于是他只能夠忍著,按照夏倚照想要的,一步一步完先帝所代下來的帝王大業,統一大宋,然后百姓安居樂業,安排好一切之后將接回來,還有他曾經答應過旁人的那些諾言……也都要一一踐行。
他發覺自己好像走了一個死胡同,左右都會失去夏倚照。
所做的一切分明都只是為了與毫無芥地在一起,可每走一步都把推得更遠。
可若是不向前走的話,他們興許也回不到從前。
宋寒時開始回憶過去,回憶到底是從哪一步開始出了問題。
可不斷地往前追溯,好像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從一開始他就瞞著夏倚照,陸梓睿說得沒錯,他說夏倚照知道他瞞的那些事,從一開始就不會和他在一起。
可是他又怎麼能夠甘心?
這一段緣分是他強求來的,如今終于得到報應,可心中還是不免抱著那一點微弱的希——
祈求的憐憫和原諒,祈求前面還能有一條路,能夠讓他們忘記以前那些嫌隙,重新開始。
聽著他自嘲的聲音,夏倚照心中一片漠然,只想問他,“事到如今,你有后悔過嗎?”
明明知道最看重的就是忠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對瞞那麼多的事,甚至誤以為只要他和春兒沒有發生過什麼就能夠讓回心轉意。
——毀掉他們兩個之間的的,不僅僅是有背叛,還有一個接著一個的謊言。
哪怕沒有第三個人,也逐漸分崩離析,再也沒有辦法拼湊回去。
宋寒時聽了的話,卻是忽而紅了眼圈,“我又能如何?你告訴我,我該如何……倘若你在我這個位置,你又能如何做?”
夏倚照一下子就握拳頭,“你如今是在責怪我?”
宋寒時低著頭,笑了一聲,“我從未責怪過你,我只是在怪自己能力不足,沒能夠想到一個兩全的辦法。”
夏倚照深吸一口氣,“只是坦白,有那麼難嗎?”
“你不懂。”宋寒時搖了搖頭,“倘若那些事說出來,一切都不一樣了,至現在你還能站在這里與我說一句話,不是嗎?”
“我不懂、又是我不懂!”夏倚照覺得好笑極了,看著面前的男人,“你如今不過是一個階下囚,憑什麼擺出一副這樣高高在上的姿態,自以為是對我好,又自以為是說我不懂?我沒有那個能力去承擔你所謂的真相?”
說著,像是得想清楚什麼似的,“我發覺我們好像從未相過。”
話音落下,宋寒時一下子就抬起眼眸,定定地看著,用力攥住拳頭,指尖泛白,臉上一瞬間失去。
青的管浮在下面,抖,他不知道夏倚照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如今要連他們的過去都否定?
夏倚照說:“相是需要信任的,我當初信任你,所以才義無反顧地去了蕭國,我全心全意,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后路,全盤托出,可你呢?”
“你從一開始就是撒謊欺瞞,這段,終究只是一場虛妄。”
宋寒時雙眸赤紅,“因為恨我,所以要否定我們的過去?”
“不,我不恨你。”夏倚照搖頭,“我只是想讓你也嘗嘗我曾經過的滋味。”
忽然后退一步,淡淡看了他一眼,“既然你不愿意說出那些真相,我也不想再強求,明日起,你便跟著那些囚犯去蕭國修筑靈渠,從此以后你是生是死,都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宋寒時猛地站起,抓住的手腕,“你要流放我?”
夏倚照徑直甩開他,“別說得那麼難聽……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本來是想讓你去當人質的,但你似乎并沒有那麼重要,夠不上當人質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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