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蘇睿,看完這些預留的信息後也頗有慨。早上和歡分開前確認了兩人所長,為防萬一預留了地址信息,發現況危急,就在拿嬸眼皮子底下,和歡的對話裏步步指明了方向。
與此同時,龔隊返回了信息,陶金正在和青寨接中,讓他們再等半日。永南街衛生所已經趕去一組人盯梢,為了保險起見,燕源小區1棟103也通知了片警過去查看。
“半天?王德正隻和陶金保證了會麵前林樂平的安全,小伊既然傳出速救的信號,又給了新的地址,對方肯定已經在轉移,等兩個小時太危險了。”蘇睿看著急得滿頭大汗的歡,問道,“龔隊,如果不是方行,而是我們幾個的私人行為呢?”
“陶金的意思,也隻是建議我們警方行暫緩。”
龔長海作為警務人員,當然不能給出私人救援的建議,所以表達得很委婉。
“好的,我明白了。”
位於盈城老區的永南街,是故步自封隻會話當年的舊居民和在底層掙紮生存的小人混居的地段。守著買收攤殘菜的老人,躲在暗角等捶門房東離開的租客,蓬著發自屋裏潑出盆汙水的婦人看一眼門前堵塞的下水道,罵罵咧咧去揪趴在臺階上看人玩手機也不肯回家做作業的孩子,跑了整天的外賣員因為遲送了一單又被投訴,沮喪地拎著頭盔往家走。
終年不散的氣、汗味、黴味彌漫在嘈雜狹窄的街道,就像無形的桎梏束縛著這困頓又難以擺的人生。
衛生所是一棟上了年月的兩層小樓,一樓是急診、藥房和用簡陋的藍布隔斷區分的輸觀察室,其他診室全在二樓。樓道裏水磨石地麵已經了髒兮兮的,就像難民那仿佛永遠洗不幹淨的帶著菜的臉,偶爾會有一兩個幹瘦的病人賊頭賊腦地溜進輸室,練地把兩支安定一類的藥水和幾張錢在護士臺缺口的瓷盤下,在最靠窗的床位躺好,過一會兒就會有人過來給他們吊半瓶“續命”的水。
歡看著他們心領神會的作,歎息,原本以為隻有昔雲那種小鎮子才這樣,原來盈城也差不多。
整個城市的吸毒率超過3%是什麽概念,就是說隨便在路邊一走,肩而過的人裏就有幾個癮君子。這些人已經不知道幾進宮,完全不會怕,沒有正規編製的護士被抓起來也不過關幾天罰點款,沒太大意義。
看到急診室門框上搖搖墜的103,蘇睿打個手勢示意兩人留在外麵,自己抬腳進去了。來的路上三人已經商量過,時間迫,王德正也心知肚明他們的目的,不如速戰速決,先由蘇睿去探103的底,等陸翊坤找的朋友一到就直接手。
為了保障蘇睿的安全,陸翊坤坐在了急診對麵的長凳上,而歡留在了離大門更近的地方。
“哪兒不舒服啊?”
扶起掉到鼻尖的眼鏡,正在打瞌睡的老醫師睜開了渾濁的眼睛,他的聲帶像有金屬沙礫過,刺耳得很。
蘇睿看了一眼掉了大半紅漆,木髒得發黑的凳子,站著答道:“肚子痛。”
“到床上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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