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豬開膛剝肚之後，那些髒找桶裝好，葉瑜然讓幾個兒子提到後院，讓等在那裏的林氏幾個清洗。

李屠夫幫忙將豬切一塊一塊的，放到了籮筐裏：“這樣大小也差不多了，到時候醃好了吹一吹，吹幹，這麽多豬節省著吃，差不多能吃到明年秋收了。你們家，真不打算賣一點？”

“不賣了，老婆子說了，反正現在家裏新服都買了，今年也不添什麽年貨了，這豬留著自己吃，以後買豬的錢都省了。”朱老頭笑得都裂到耳朵邊去了。

往年殺豬，哪次不是隻留了一點過年，大部分都賣掉了？

沒辦法，雖說年年養，但豬都不，年頭到年尾，還要靠這頭豬給家裏添置年貨，除開要換錢的，剩下的還能剩多？

“那是，自己家養的豬，肯定比在外麵賣便宜。”李屠夫笑著說道，“明年殺豬也請我啊，我保證給你們殺得漂漂亮亮的，一點都不浪費。”

能夠多殺幾頭一點的，李屠夫自己也高興，因為這也是一種沾喜的事。

等人家知道他容易殺出豬出來，別人也願意請他——這是一種迷信，好像隻要他來殺了，家裏的豬就能夠一點似的。

“你豬殺得漂亮，當然得找你。你放心，明年也找你。”朱老頭將準備好的紅封遞給了他。

這種紅封，除了是一個辛苦線，用“紅紙”包上，也是為了驅邪。

做為殺豬客，殺氣重，將銅板包在紅紙裏麵，能夠一，於主家或者殺豬客都好。

李屠夫一，就知道朱家人厚道，比平時多包了兩枚，他心裏也高興。

別看給人家殺豬能夠賺幾文錢，但哪家不是一年到頭才有一回，他要賺也就賺那麽一陣子，也沒啥好賺的。

所以說，表麵上看起來他們這種屠夫好像很賺錢似的，其實沒那麽容易。

李屠夫也跟朱老頭打聽了一下，他家是咋喂豬的，怎麽比別人家的了一圈。或許李屠夫自己不養豬，但他在殺豬的時候跟主家聊聊，人家主家也高興不是。

朱老頭沒想那麽多，開開心心的說道：“哪有什麽訣竅，就是勤洗豬圈，再喂得勤快一點。我家那老婆子講究，豬圈每隔幾天就掃一次，連喂的豬食都是煮過的……”

放裏麵放了螺的事，朱老頭到是不知道。

他又不負責喂豬，一年到頭會接到豬的時間，大概也就買豬仔和殺豬的時候。

“老婆子說，豬其實跟人一樣，也喜歡幹淨。你給它一個髒兮兮的地方住，它住著也不開心，”朱老頭有些賣弄的說道，“掃幹淨了，心也好一點，吃東西也開心一點。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李屠夫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完全說實話，不過他也笑著說道：“你這樣說也對，你看山上的，也喜歡往幹淨的地方跑，說不定就是這個理。”

“就是這個理，它住得舒服了，然後再把吃的弄了喂它，它吃得也開心，吃得多睡得好，慢慢也就長了。”

……

豬被卸了塊，就沒李屠夫什麽活了，他就坐在那裏跟朱老頭聊天，還有好茶、零招待。

至於院子，朱大、朱二兩個人幫忙收拾。

什麽豬、豬的皮之類的，這些都可以送到“堆坑”裏，都是製作堆的好東西。

李屠夫第一次吃到的時候，還驚訝：“這是什麽？！”

“哦，家裏做的吃食，老婆子讓幾個兒媳婦做的。”朱老頭不進廚房，所以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做的，隻是吃著，像是花生，還在外麵裹了一層豆渣之類的東西。

“這裏麵這麽的，是啥豆子，嚼著怎麽這麽香？”李屠吃了幾粒，就有些舍不得吃了。

當著主家的麵又不好意思，但想到家裏的娃，還是厚著臉皮開了口，說要裝一點回家。

“什麽豆子都有吧，好幾種味。”朱老頭也吃了幾粒，“就是平時種地的那些種子，老婆子趁我沒注意，挑了一些多餘的出來，裹上豆渣，做零了。你要喜歡，就多裝一點，你等等，我給你拿個小簍子去。”

“不用不用，我裝服裏就行了。”

“別，這豆渣一就容易掉，還是用簍子吧。”朱老頭進屋，就拿了一個用曬幹的棕葉子變得，約掌大的小袋子狀的東西，遞給了李屠夫，“有這個。”

“這東西，實用的啊。”李屠夫一下子就倒掉了一半，畢竟是在別人家做客，要是全部都倒了，他倆幹做在這裏也“尷尬”。

他打算倒掉自己那份，就吃一點。

“這裏有個帶子，拉一下，可以束口。”朱老頭提醒他。

“還可以這樣？不錯不錯，這誰想出來的？”李屠夫剛開始還以為那麻線是用來拎的，不想還能束口，搞得跟布袋子似的，有點驚奇。

布比較貴，一般人家舍不得拿來做袋子，也就隻有買米麵這種貴的東西，沒辦法，才會狠下心配一個。

但是朱家的這個“小簍子”，隻要不盛如米麵那樣細的東西，基本上都能夠用。

“還不是我家那丫頭，跟娘學了編手鏈，平時沒事練手的時候，就用細一點的線，編了一些這種小袋子。”朱老頭說道，“盡費功夫，這麽這一點，又裝不了什麽東西，還不如多編幾條手鏈賣。”

想到朱家那個已經能夠賺錢的丫頭，李屠夫就忍不住羨慕了起來：“你說的不會是八妹啊？你家八妹可真厲害，這麽小一點，就能夠給家裏賺錢了。我跟你說，我婆娘經常跟我說，說你家八妹手巧，編得東西既好看又好賣，每次趕集的時候，都能夠看到賣掉不……”

當然了，他沒說的時，他婆娘說的時候，還會罵幾句他們家的二姑娘，都要到嫁人的人了，還在“撈”家底子，也不知道自己長點勁，給自己撈點嫁妝回來。

人家都說他殺豬賺錢，孰不知，家裏四朵金花，嫁妝就愁死他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殺的豬太多了，傷了天和，一連生了四個姑娘，才抱到一個兒子。

大姑娘出嫁時，他出了一份嫁妝；明年就到二姑娘了，後麵還有兩個姑娘，個個都要“老本”，真的是愁死他了。

哪裏像朱家的姑娘，離嫁人還有三四年，就已經開始自己給自己攢嫁妝了，不知道要給娘家人省多錢。而且，就賃這手會賺錢的手藝，肯定能夠挑一個好人家。

李屠夫，羨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