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才意識到族長和裏正的擔憂是什麽，突然間明白，無論如何，能告訴任何人“真相”。

否則一旦父親是殺人犯的消息傳出去，影響的將是兩個妹妹的一生——因為沒有人會願意娶一個殺人犯的兒。

林氏趕囑咐們，無論如何，不能告訴人們“真相”。

意識到事嚴重的林三妹、林四妹一臉乖巧，們穿著喪服，老實地跟在林氏的邊，迎來送往。

“蓮花，你老實跟我說，你娘到底是怎麽死的？”林母的大姐，也就是嫁到隔壁村子曾家的曾婆子，從報喪就開始惦記這事。

等院子裏的人了一些，避開人找到了林氏，想要單獨跟談談。

“大姨，你別問了，這件事過去了。”

“蓮花，你說大姨平時疼不疼人你？”

林氏紅了眼眶，點頭。

“既然疼你，那你怎麽不跟我說實話？”曾婆子一臉擔憂，年紀比柳母大了好幾歲，已經是當的人了。

因為曾家村和林家村比較近，跟林母偶爾也有來往。隻是可惜，曾婆子也隻給夫家生了一個兒子，頭上又有婆婆著，雖然知道林母日子難過，卻沒辦法幫上任何忙。

若不是林母的死，讓想起了往昔的姐妹之，估計也沒時間管別人家的“閑事”。

“大姨，你別問了，你上柱香就回吧，以後不要來林家村找我們了，若真要看，到時候去朱家村看我們。”

曾婆子一聽這話，怔了一下：“我們？你不會是要把兩個妹子也接到朱家村吧？”

越發擔憂了起來，說林氏太傻了，自己的日子都不好過，被一個老虔婆管得死死的，又還沒給朱家生兒育，這要把兩個妹子接過去養，豈不是瘋了？

勸林氏不要為了妹妹，就將自己的生活給毀了，不管怎麽說，爹還在，就算爹要娶後娘，兩個妹妹也大了，過幾年就嫁了，熬熬也就過去了。

這年頭，哪家過日子不是熬？

“人啊，一輩子就是這樣，早熬晚熬，早晚都是熬，從媳婦熬了婆婆，慢慢也就好了。”

林氏知道大姨是好心，隻是可惜，大姨是有心無力，要真能有什麽好建議，就不會把自己的日子過得那麽糟糕了。

到是這樣一“勸說”，曾婆子也忘了要打探的初衷，等出了門才反就過來——等等，我不是要問妹子是咋死的嗎？

林氏在送走曾婆子後，鬆了口氣。雖然這個大姨對們姐妹幾個不錯，但這種“好”永遠隻浮於上，本起不了什麽實質的作用。

林三妹、林四妹在曾婆子走了之後，才竄了出來：“二姐，大姨走了吧？”

“嗯，走了。”

倆鬆了口氣。

林氏有些無奈：“你倆怎麽了？大姨又不是壞人。從小到大，什麽時候不疼你們了？”

“大姨是不是壞人，就是話有點多，讓人招架不住。”林三妹不好意思了一下。

林四妹也在旁邊補充：“從進門到出門，一直在打聽娘的死因，我都說了是意外，還老問，還一副我不說，就是狼心狗肺，不把當親人的表，我能怎麽辦？隻能見著就躲了。”

林氏手了倆的頭，安們，像大姨這樣的親戚就那麽一個，不會有人再這樣追問了，讓們安心。

就在這時，一個慘聲，把們嚇了一跳。

“娘……”

就在們以為咋了的時候，一個跟瘋子似的人哭喊著跑了進來。

向還沒有撤掉的靈堂，“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娘，你咋就去了？嗚嗚嗚嗚……你咋沒讓我看一眼，你就去了？我的娘啊——”

林氏姐妹三人這才反應過來：“大姐？！”

們著這個頭發糟糟，大冬天還穿著一件單，瘦得皮包骨的人，真的沒有認出來這是們大姐林大妹。

“娘呢？娘去哪了？”林大妹聽到有人喊自己，轉頭看向來人。

跟自己相比，三個妹子比之前見著的時候有多了，神氣完全不一樣。一看就知道，妹子的生活比自己過得好。

剎那間，林大妹想起了自己還是姑娘時的日子，雖然同樣苦，但那才是人過的日子。

哭著上前，抱住了其中一個妹子的，問娘去哪兒了？為什麽沒有看著娘？難道是不認這個兒了嗎，為什麽連最後一麵也不讓見？

爹呢，還有爹，爹咋不來看？

“嗚嗚嗚嗚……你看看你們，這手養得多好看，再看看我，我這過得還是人過的日子嗎？”

“你們是不是嫌棄我？嫌棄我太窮了，不想認我了？”

“嗚嗚嗚嗚……”

林大妹放肆的哭著，哭著這麽多年來的委屈。

劉家不把當人看，現在娘家也不把當人看，娘去世這麽重要的事都不通知，以後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林三妹、林四妹急著想要辯解，娘去世的事，們也不知道，們是昨天趕回家過年，才知道娘去世的。要不是這個，們都不知道娘去世了。

“怎麽會那麽突然？！”林大妹一臉震驚，“你們也沒接到消息？！”

林氏見院子裏還有人，連忙讓林三妹、林四妹幫忙，將大姐帶進了屋裏。

這件事可以滿著別人，但不能瞞著大姐。

進了屋，林氏便將林母被他們爹失手弄死，還想娶寡婦衝喜，正好被們“撞”了一個正著，揭穿了“真相”的事給講了出來。

昨天那一出“戲”，真的很大，們自己差點都沒反應過來——這麽可怕的事，為什麽會發生在們姐妹上？！

“爹殺了娘？”林大妹呆呆的，“不可能……怎麽可能？爹以前對娘那麽好，他怎麽會殺了娘，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不管有什麽誤會，爹都承認了，兇也找到了。族長、裏正商量，準備初三過後，就將爹送到衙門定罪。”林氏說道。

“什麽？！你要將爹送到衙門？！”林大妹道，“你瘋了！那可是我們爹！”

“那又怎麽樣？難道娘就白死了？”

“不是，我不那個意思，我是想說……”林大妹有些恍惚，“我已經夠難了，我不能再多一個殺人的爹，這要傳出去，我以後做人？我的幾個兒怎麽做人？完了，全完了。”

喃喃自語，又連忙抓住林氏的手，讓去找族長、裏正，無論如何不能將他們爹送到衙門，要不然真定了罪，那一切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