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的眼比你好多了。

——你到了地底下，早點投胎，下輩子找個好人家，別選爹那樣的了。

姐妹三人燒著紙香，各說各的。

林三妹說：“娘，我們給你報仇了。爹會去幫牢，那個寡婦以後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娘，你等著，老天爺長眼睛，肯定不會讓你白死的。”

林四妹說：“娘，你別擔心我們，朱大娘說了，以後我和三姐可以去家。我知道，你肯定會說朱大娘兇，是，朱大娘是兇，可是朱大娘也會對我們好，我們有飯吃，有新服穿，還有錢拿……”

林氏說：“娘，我會照顧好兩個妹妹，以後給們找一個好人家。”

林三妹說：“娘，我們以後會好好幹活，自己攢嫁妝，肯定會比現在還要好。”

等們從山上下來時，林三狗已經被族長、裏正帶走了。

葉瑜然上前，抱了抱們。

“東西都收拾好了吧？收拾好了，我們上車，回家。”

那一句“回家”，不知道怎麽的，讓林氏、林三妹、林四妹三人的眼眶紅了一下。

們拿著行禮上了牛車，還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十多年的林家院子，腦海裏突然浮現了很多畫麵。

那些爹娘還在的畫麵，他們在院子裏忙活，他們發生爭吵。不管是什麽，那個時候，他們一家都齊齊整整的。

隻是從此以後，這個家再也不是他們的家了。

“好，我們回家。”林氏牽著林三妹、林四妹的手，說道。

林三妹、林四妹沒有說話，因為們也不知道，當們再一次回到朱家，未來到底會是什麽樣子。

隻是從當前來看，回到朱家是們唯一能做的“選擇”。

“娘回來了！”

“娘回來了！”

葉瑜然還沒進門，像小燕子一樣的李氏就開始在院子裏奔走相告，安靜了幾天的朱家院落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柳氏、劉氏、朱八妹幾個人，立馬丟下手裏的活，圍了過來。

就連在後院，帶著幾個兒子收拾堆坑的朱老頭，也丟下了家夥，帶著兒子們奔了出來。

到熱烈歡迎的葉瑜然一臉懵，還以為家裏發生了什麽大事。

結果啥事也沒有，就是一個個衝著獻殷勤，不是給肩捶，就是給提水倒茶，恨不得什麽都捧到麵前來。

葉瑜然一臉懷疑：“你們怎麽了？瘋了？”

“沒有沒有，”朱四搖頭，“就是娘幾天沒回來，有點不習慣。”

“就是，這個家了誰都行，就是不能了娘。娘要不在家，我整個人呆在家裏都不自在，總覺得了什麽。”李氏帶著一臉討好的笑意，“果然還是娘在家好，隻要有娘在，做什麽我都心裏踏實。”

“娘，你要不要檢查我編的手鏈？這幾天我也有編，編得可好了。”朱八妹積極地推銷著自己。

大寶、二寶也沒落下，表示這幾天他倆有好好背書，又跟七叔學了不新容，可以背給聽。

葉瑜然確定了沒什麽大事，就點名讓大寶、二寶背了起來。

以前還想逃的大寶、二寶，這回背得特別有神，恨不得將所有東西都塞進的耳朵裏，讓好好誇一誇。

不過離開三天，葉瑜然當然知道大寶、二寶之前學到了哪裏，聽到他們沒有落下功課，心裏自然高興，毫不吝嗇地誇了幾句。

大寶、二寶的下頓時抬得高高的，就跟開屏了孔雀似的，驕傲得不行。

檢查完兩個孫子，葉瑜然又把幾個兒子、兒媳婦給“檢查”了一遍，除了才跟從林家回來的一行人。

檢查的結果嘛，自然一半如意，一般不如意。

對於如意的，葉瑜然誇；對於不如意的，葉瑜然罵。

平時怕葉瑜然罵怕得要死的眾人，盼了幾天終於盼回一場“罵”之後，那覺一個“酸爽”——既痛苦又暢快，怎麽破？

葉瑜然：賤皮子，不罵幾句還不爽了，抖M是不是？

葉瑜然一出一時，完全沒有什麽還，不過對於在朱家院子生活的眾人還是察覺到了不同——娘不在的時候，朱家院子是死的；娘回來了，朱家院子就活了。

柳氏、劉氏再不服氣，也不得不承認：隻要娘回來了，做什麽都有了底氣。

李氏抱著雙胞胎兒子，開開心心地跑葉瑜然房裏，找聊天，順便跟八卦八卦這幾天村裏發生的“大事”。

“娘，你不知道，隔壁的大差點讓永寧叔給休了。”

“嗯？”葉瑜然還真不知道。

一般來說，都當的人了，哪裏還會發生這種事？

“哎喲，這事可搞笑了，娘這幾天不是不在嘛，可大不知道啊，所以就跑去捉，非說永寧叔跟娘有一，氣得永寧叔又跟打了一架。”

葉瑜然：“……”我都不在，怎麽還有我的事？

李氏跟描述了那一天，捉有多麽熱鬧，幾乎半村子的人都出了。

“猛然推開門一看，娘，你知道屋裏是誰嗎？”

葉瑜然問道：“是誰？”

“永寧叔啊，就他一個人。前幾天他不是才剛跟大打了一架嗎？賭氣，過年都沒回家，一直住在外麵。剛好過年那天娘不在家，大見團圓飯你都不在，就懷疑上了娘，帶人捉去了。”

葉瑜然：“……”被人潑這種髒水，還真是讓人不痛快！

“最搞笑的是什麽，娘你知道嗎？當時爹也在，大還質問爹，是不是他把你藏起來了，要不然怎麽找不到你。”李氏一陣悶笑，“當時爹的那表，簡直無言以對，直接罵是個瘋婆子，腦子有病。”

葉瑜然：可不就是有病，整天盯著，卻不知道那天帶著林氏幾個去了林家村，連牛車都借了，知道的人肯定不，就不知道。

偏偏，大還真是不知道。

之前因為在大家麵前說葉瑜然的壞話，還跟永寧叔打了一架，全村的人都記住了。當時在場的人，生怕葉瑜然將“說壞話”這件事記在們頭上，在那之後都躲著大。

所以大年三十那天，葉瑜然借了牛車，帶著兒媳婦去林家村的事，本沒有任何人口風給大。

大一時不覺，不知道葉瑜然上哪裏去了，也不知道腦子哪筋犯了，一下子將葉瑜然的“失蹤”和永寧叔的“離家出走”聯係在了一起，於是就有了這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