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著，有些無語。

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麽林大妹那麽蠢了，當妹妹的都那麽蠢，難怪是一家人。

“娘還把我趕出來了，以為我不知道，有什麽可忙的，什麽活都分給了我們，自己跟個老太爺似的，還不怕覺得我煩了，不想見到我。”林氏繼續抱怨著，一句接著一句，沒完沒了似的。

李氏越聽越覺得傻：“既然你知道娘不想見到你，那你幹嘛還到娘麵前晃，不是惹娘煩嗎？”

“那我不晃，萬一娘真的不理我了怎麽辦？就像大嫂、二嫂似的，你看娘平時搭理哪個了？”

沒看到的是，這時柳氏、劉氏正好就在附近，聽到了最後一句話。

倆腳步頓住，躲在暗，聽了起來。

“娘沒搭理哪個了？”李氏翻了一個白眼，不太耐煩地說道，“大寶、二寶到鎮上讀書的事，不是娘前前後後忙活的？娘又不隻這一件事，地裏的事還等著，你真當娘那麽閑啊？”

“地裏的活又不要娘幹，娘就開開，幹活的還不是我們幾個的男人？”林氏說道，“多年媳婦熬婆，我現在就隻想趕生幾個兒子，熬婆婆，到時候就到我當老太爺了，看誰還敢跟我唱反調。”

“我們的男人，那也是娘的兒子。當娘的使喚自己的兒子，有問題呀？我們沒進門的時候，不照樣使喚？”李氏一點也不覺得哪裏有問題。

要說，當娘的使喚自己的兒子天經地義，就像娘以前經常使喚哥似的，雖然上喊著心疼，但哪回沒使喚？

那兩個嫂嫂沒意見？

有意見也得憋著。

林氏噎住：“那……那哪能一樣？我們那時還沒進門，我們不心疼自己的男人，誰心疼？難道你不心疼你家老四？”

“心疼啊，可是他不下地幹活，我們一年到頭吃什麽？心疼也得幹。所以我隻能想辦法，多賺點錢，給家裏多買一點，好好給他們補補。”李氏看了一眼，說道，“你也別嫌我多管閑事，聽就聽，不聽就算了。要我說，這幾個兒媳婦當中，其實娘對你是最好的。”

“怎麽可能？”林氏驚訝，完全不相信。

“你自己想想，哪個出嫁的兒媳婦，帶著娘家的妹子一起住到婆家的？”李氏說道，“當初你兩妹子差點被賣掉，是娘管的；後來你娘去世，也是娘幫你掃的尾；就算到了現在，你兩個妹子的教養問題，也全是娘在辦，跟八妹一道養著，哪裏對不起你了？”

讓林氏好好看看別人家，看看哪家婆婆有他們婆婆這樣“講理”？

娘家出了這種醜事的兒媳婦，有幾個敢當著婆婆的麵板，哪個不是著尾做人，生怕被婆婆趕出家門？

可是他們婆婆出這種意思了嗎？

他們婆婆在外麵的時候，沒護著，還是沒護著家裏其他人？

“你別在福中不知福，老覺得娘對你不好，你看看村裏那些過得不好的兒媳婦，你就知道自己有多招人羨慕了。”

李氏也不再跟廢話，說完就說兩個孩子要醒了，走人。

被留要原地的林氏既憋屈，又難。

四嫂的意思，懂，跟村裏其他不被待見的兒媳婦，確實是在天上那個，可是……

可是娘不能對再好一點嗎？

既然前麵九十九步都做了，娘還差這最後一步嗎？

被點到大寶、二寶的柳氏沉默：是啊，大家都說婆婆不好，可是哪這婆婆會舍得一下子送兩個孩子念書？

雖然現在大寶、二寶還隻是蹭朱七的書念，但是婆婆也說了，也就三兩年的功夫，到時候就到大寶、二寶了。

劉氏：“……”

怎麽沒說到我呢？

婆婆是對們幾個好了，可怎麽沒覺得婆婆哪裏對好呢？

李氏剛完孩子，就看到二嫂一臉不好意思地進了門，還有些糊塗：“二嫂，咋了，有生意來了？”

“不是，我就是來問你個事兒。我能坐下吧？”

“坐吧，別嫌地小就行。你也知道，屋裏多了兩個孩子，放的東西就多了，得慌。”李氏連忙收拾了一下攤在旁邊的小孩子尿布、服啥的。

劉氏看到床上那個打著哈氣的小娃娃，一陣羨慕：“沒事，有孩子才熱鬧，有孩子這人生才圓滿。老四家的，說真的，我有的時候羨慕你的。”

“嗬嗬嗬……羨慕我一下子抱了兩孩子？”李氏笑道，“不急，娘不是說了嘛，你那是緣份沒到，慢慢來。而且大嫂不是把小孩子的服，給你枕頭下麵了嗎？你要覺得不夠，我這裏也有小了的借給你。”

“你敢好，多兩件，我也借借三寶、二四寶的福運，趕給他們生幾個弟弟妹妹。”劉氏哪裏會嫌小孩子的服多，不得多幾件。

據說有福氣的孩子，最容易給別人帶來福氣，現在做夢都想生一個孩子。

李氏當場翻找起來，給理了兩套：“這兩套是剛生的時候穿的，還沒怎麽見天，用這個最好。”

“哎。謝謝你啊！”劉氏高興的接了過去。

李氏以為這樣對方就該走了，結果二嫂還坐在這裏沒挪屁。

這心裏就犯起了嘀咕：“二嫂，你到底啥事？”

“那個……你覺得娘對你好嗎？”劉氏沒好意思直接開口，委婉地從另一個話題下手。

“好呀，”李氏說道，“你看哪家兒媳婦能夠手裏錢的？我們家的進賬出賬都在我這裏，娘對我這都不好，那什麽才好？二嫂，你不是為這個來的吧？你到底想說啥？你直說。”

“也沒啥事，就是隨便聊聊，隨便聊聊。”強調了兩邊，劉氏說道，“那你覺得，娘對我咋樣？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吧，娘平時對你、對五弟妹都好的，就是我吧……”

“二嫂是覺得，你沒有我們討娘歡心，是吧？”李氏懂了，終於知道二嫂是來幹嘛的了，有些好笑，說道，“娘對你還不好呀？就像我剛剛說的，哪家的兒媳婦自己錢的？哪家婆婆不催生意？可是你看看你，上回你吃催生藥的事，娘說啥了沒有？”

“娘把我罵了一頓。”

“把你罵了一頓，你也是活該。娘是怕你吃藥把吃壞了，讓你有病就去看大夫，沒病就好好養著，懷孕生子這件事急不來，不僅要看，也要看老天爺的意思。老天爺現在不想讓你懷上，你就算再怎麽折騰，那也懷不上，你還能跟老天爺做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