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一夜，再加上了些傷，祝長樂便是功護也有了些力不濟。

“城中的部署沒有問題，正常換即可，其他事不是特別急的你們能理就理了，我要歇歇。”

祝長樂打了個呵欠，想到什麼又道：“為防還有網之魚，玲瓏閣今日仍會在暗中全城探索，你們配合著給他們行個方便。”

“是，末將明白。”彭司看將軍一臉疲態，想著其他事也不是現在非說不可，和馮藍對一眼齊齊道：“末將告退。”

這種時候祝長樂也不敢睡沉，姑只是輕喚一聲立刻坐了起來掀被子下床，邊問：“何事？”

“俠有信來。”

腚腚？祝長樂忙抬起頭來，看著姑手里那個布袋子不知為何一時不敢手去接。丐幫那有特的裳看著破破爛爛，實則中有序，暗藏玄機，了解這個幫派的從他們的裳就能分辨出他在幫中的地位，比如看他們服上的口袋多。

腚腚的服上有五個袋子，姑手上這個就是其中之一，裝在這個口袋中送出來，也說明了這封信的真實。

將口袋在手中，祝長樂問：“只有信？”

“還有一封是給長老的。”

腦子里轉了幾個念頭，祝長樂拿出信打開來，只憑這一手爪子出來一樣的字就確定了是那小子親手所寫的，這筆字除了，一般人仿不出來。

“小祝子哎，小爺我如今是皇子了，意外不意外哈哈哈哈哈！小的時候曾經做過我是不是有個當大的爹這種夢，沒想到現實比夢更了不得，我那便宜爹不是大，是管大的，我搖一變從沒爹沒娘的孤兒皇孫貴族了，嘖嘖嘖，沒想到我梓鳴竟然是個貴人命！”

明明說的都是俏皮話，祝長樂卻完全笑不出來，抬頭看著屋頂片刻，翻到下一頁。

“小的時候每次你回京，我都算著時間等你回來，那些年里我以為一直都會如此。后來你被鐘師父扔去海島，我們分開了兩年，我就想我真蠢，為什麼一定要在一個地方等你呢？明明我可以去找你的嘛，那時候我覺得，這會是我們這輩子最長的一次分別，將來就算你我各自家也可以做鄰居，就算再有分離也不可能超過你在海島上那兩年。再之后你帶我回家，我們有了共同的父母兄長，真真正正的了一家人，有了比朋友更深的羈絆，我不要臉一點著你就可以一輩子都不分離了，因此我高興了好久。”

“這些天我經常想，如果我是和你一起去往關山會如何，想來想去，發現就算過程會有不同，結果也不會改變，這個結果，從我娘懷上我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躺平認了，不就是當個皇子嘛，多大點事。在我回來之前老頭就給你了，如果你忙完了我還沒回得來，你要來找我。”

“梓鳴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在四歲那年認識了祝長樂，祝長樂之于我，是兄弟，是姐妹，是親人，是朋友，是世間一切好關系，這一輩子都是。腚腚。”

好像什麼都沒說，但是于祝長樂說卻也是什麼都說了，意外嗎？好像也不那麼意外。

祝長樂屈指點了點落款那兩個字，一個人擁有得太就更加舍不得失去，他的弱點太明顯了，西蒙皇后不是易與之輩，若京城穩妥，自己能毫無后顧之憂的著西蒙打，來的來強的也會著對方把腚腚出來。

在皇上來燕回鎮之前，甚至有過不管何慶博，直接打到西蒙國去的打算，有三皇子在手，就算換個京城又如何？可現在如同陷在沼澤里，每一步都舉步維艱，從西蒙皇后那知道了的近況想要替解去腹背敵之憂，這是腚腚會做的事，換也會。

做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小伙伴，祝長樂能坦然接腚腚為做的任何事，只是，不知該怎麼面對爺爺。

可還是要面對的。

祝長樂把信折好仍收進那個口袋塞進懷里往外走去，一拉開門，就見廊下的臺階上，爺爺坐在那里朝他舉了舉杯，在他邊放著一杯滿上的酒，和一個不大的酒壺。

“智清說我不能多喝，你要帶兵，就一人兩杯的量。”長老咂了下，“這放在平時也就一仰脖子的事。”

祝長樂走過去坐下，端起杯子和他了，一飲而盡。

長老看著打趣：“你可別哭，我不會哄你的。”

“腚腚是為了我才……”

“當然是為了你，不然還能為了誰。”長老拿起酒壺倒酒：“那小子什麼格你不知道？不是他愿意做的事就是把他活活打死他也不會做，他既然打算做了就是考慮清楚了，沒人攔得住，嗬這老禿驢，真就兩杯，一滴不多。”

祝長樂看著爺爺晃著都倒過來了的酒壺也沒能再晃出一滴來，酒杯已經滿了。

“也沒什麼不好。”

祝長樂抬頭看著神慨的爺爺。

“別家的子孫都是志在四方，他是志在息隴，恨不得一輩子在那里不挪窩，十幾歲就想著歸的我這輩子就見過他這麼一個。”

長老笑著搖頭：“你護了他這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有他能幫得上你的時候當然該幫，他要不幫才是喪良心白眼狼，你白對他好了這麼多年。”

“沒那麼簡單的，皇子爭斗這種事一腳踏進去了想再退出來就難了，他后那人也不會容許他退。”

“他能活著嗎？”

祝長樂想也不想就點頭：“當然能，這方面我相信腚腚有自保之力，而且他現在和西蒙皇后是合則兩利的事，就算西蒙皇想要他都不容易，皇后為了自己也會要護他安全。”

“那就行了，我不求別的。”

祝長樂沉默片刻，端起酒杯敬這個寬的老人：“待我把這攤子事理好了我就去找腚腚，我不會把他扔那里的。”

“就算我把他扔了你也不會，這點我從來沒懷疑過，那小子肯定也一樣。”長老和了杯一口喝干，轉頭看向眨眼間了大姑娘的小長樂：“別給自己太大力，都要不長個了。”

祝長樂小鼻子一皺：“哼，還長的。”

長老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