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主帥代表兩國簽下了這份停戰盟約。

祝長樂那筆張牙舞爪的字在這盟約上顯得格外有氣勢，底氣十足得就好像大皖此時并非弱勢的一方。

互相換了盟約，支良看了一眼遞給后的人，“希他日我們有機會簽下讓兩國互惠互利的更好的約定。”

“會的。”祝長樂干脆得似是看到了更明的將來：“若兩國國力相當，沒有人會愿意起戰事吞并對方，打不了仗自然就能做朋友了，有點生意往來也不錯，支良將軍覺得呢？”

“祝將軍無論說什麼都顯得格外有道理。”

“本將軍就是特別講道理的人。”祝長樂大笑，接過酒來高高舉杯，酒盞相清脆一聲響，兩人一飲而盡。

“希下次見到支良將軍是滿酒相迎，而非兵戎相見。”

“本將也很想和祝將軍痛飲一場。”

兩人同時一禮，退走幾步后齊齊轉背道而馳。

“將軍。”

馮藍等人迎上前來，看著遠葛麻城神復雜，從被追著打得如同喪家之犬，到如今對方主簽下停戰盟約，前后竟也不過數月時間，可心境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境也已經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撤兵。”祝長樂調轉馬頭看向支良離開的方向：“抓休整，要往回打了。”

彭司遲疑著問：“若他們違約……”

“那燕回鎮就給他們，如果他們跟著我們往京城去也無妨，讓何慶博和他對上，我領西廉軍去攻打西蒙國，有腚腚在京城接應我未必就沒有勝算，到時我再把相山國和吉阜國全卷起來，天下大。”

祝長樂哼笑一聲，希不是所有人都覺得現在規規矩矩就真的是個聽話到不知反抗的人，師父要知道站著挨打不知道還手，得從暗河里跳出來揍。

“這些都不是你們需要去考慮的事，想想有沒有關系好的在何慶博那邊，能策反一個是一個，不妨告訴他們，被裹脅在這件事的事后不算舊帳。”

武將來往的基本都是武將，誰還沒幾個朋友，彭司幾人對一眼滿口應下，心里立時盤算開來，也不是誰都值得去策反的。

拍了拍小尾，祝長樂看了胡斐一眼，見他不說什麼也就隨他去了，自愿被所用的大戰力不可能趕人走，真幫著一路打到京城去才是大賺。

不多耽擱，祝長樂和秋離打馬回城。

在中軍行轅門前下了馬，祝長樂住秋離：“你覺得這麼理有問題嗎？”

秋離揚眉：“之前的自信哪里去了？”

“就是……想問問。”祝長樂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也不知道為什麼，之前那麼多決定都雷厲風行的做過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可秋離在就想問問，好像秋離說好心里才更有底。

“好到挑不出半點病。”秋離握住的手合攏在手心，溫聲道：“不要擔心會出錯，出不了錯。”

“那要是出了錯呢？”

“那就是別人錯了。”

祝長樂想忍住不笑的，但這話實在太好聽了，忍不住，‘嘿嘿嘿’的就笑瞇了眼。

“只管往前沖，如果我覺得哪里有問題的一定會提醒你。”秋離用手背蹭了蹭臉頰，能有什麼問題呢？有問題也要變得沒有問題。

祝長樂乖乖點頭：“知道了。”

在行轅前，祝長樂為大將軍還是要點臉的，拉著秋離邁上臺階往里跑，牽著的手到廳堂前才放開。

“臣……”

“免了免了。”皇帝不等跪下去就免了的禮，忙不迭的問：“怎麼樣？”

祝長樂也就不跪了，雙手將盟約舉過頭頂：“西蒙主將支良和臣簽下了停戰盟約。”

朝恩快步過來捧過遞給皇上。

皇帝一眼看完，大喜：“是不是可以立刻回京了？”

“臣已經下令休整，為拔營做準備。”

皇帝眉頭一皺：“還需要等？”

祝長樂也沒法和君王講大軍不是說就能的道理，道：“臣不能倉促行軍，有些準備是必不可的，且臣還得等玲瓏閣在西蒙的兄弟傳回消息，他們送回來的消息才能證實支良說的話是真是假，雖然臣說不怕他們違約，但是能不違約臣也能些后顧之憂，部署也可靈活些。”

皇帝知道自己太過著急了，他按捺下來，安祝長樂道：“帶兵打仗朕不懂，就按你的安排來。”

“謝皇上恤。”祝長樂松了口氣，悄悄抬眼看了爹爹一眼，想走。

祝茂年正給找個由頭，就聽得秋離道：“玲瓏閣的消息應該快到了，我們過去營地等著。”

皇帝連連揮手：“你們自去忙，不必在朕這里守著。”

“是，臣告退。”祝長樂快步離開，那腳步聲比來時不知歡快了多。

祝茂年心下暗暗搖頭，只盼著這事趕完了好讓長樂從這事里，都把都束縛什麼樣了。

出了屋，祝長樂拍了拍膛長出一口氣，蹦蹦跳跳的跟上秋離低聲道：“去營地？”

“恩，那里你自在。”

倒也不是，沒有皇上在的地方其實都自在，祝長樂心下腹誹，越來越佩服爹爹了。

秋離看著眼波流轉的樣子哪還不知在轉著什麼念頭，自也縱容。

兩人難得有這樣清閑的時候，也不騎馬，走路慢慢的晃悠過去。這一路祝長樂的就沒停過，嘰嘰喳喳的說說這個，說說那個，尤其是溫仙姑的死慨良多。

“在落花谷的時候我還利用了一把，那時候我什麼都不知道，就想著能不能讓師父出馬去落花谷綁個廚子回去，這才年余，師父沒了，溫仙姑也沒了。”

祝長樂仰頭看向天空：“那時候我其實也不那麼討厭溫仙姑，師父從沒在我面前說過半句的壞話，還頗為惋惜沒有更高的就，好看的人兒我也喜歡看的嘛，所以那天看到我還點了一句，就想著說不定就聽懂了呢？那不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

“自己做出的選擇，后果也只能由自己承擔。”

“執念太深。”祝長樂咬了咬牙：“胡斐罪過大了！”

秋離失笑，牽住咬牙切齒的人之手背到后，因著這個作兩人之間肩膀挨著肩膀，親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