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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女長樂》 第594章 偶爾做人

夜。

三角縣府衙前院燈火通明,人來人往,腳步匆忙,與之相比,院安靜得仿若兩個世界。

客居的臨福堂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守衛森嚴。

小廝在門瞧著外邊的景象咬牙切齒的數著數量,走回來低聲稟報:“老爺,增加了一倍的守衛。”

四方桌前,著一長衫,長相極是俊雅的男子反倒笑了:“越是如此越說明西廉軍近了。”

小廝急了:“西廉軍要是知道你堂堂同知不愿同流合污被私押兩月,那小的不得他們從天而降,死那姓魏的,可他們不知道!等他們到了,您要麼被姓魏的殺了,要麼被帶到朵爾鎮去了,哪個可能您也落不著好啊!”

這人正是余新舒,他抬頭看向隨他一道被羈押在此兩個月,此時比他還著急的家仆:“元,你跟著累了。”

“老爺您千萬別這麼說,小的從小就侍候您,您在哪小的當然就在哪,萬幸當時小的跟在您邊,不然您被扣在這邊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

元抹了下眼睛,“您素來有辦法,和魏良斗了這麼多年也沒落下風,這事一定也有辦法可想的,您快想想。”

“不一樣。”余新舒站起來背著雙手來回踱步:“以前他不敢要我的命,現在他隨時都敢,天壤之別。”

“是因為……朱相沒了?”

“朱相沒了,皇上半廢,何慶博扶了個小皇帝上位,京城已經盡在他手,我的基都被挖沒了,他的后臺快稱王了,殺了我也就是找個理由的事,若最后何慶博真事,理由都無需找,余家什麼都做不了。”

元急了:“那就只能這麼等著嗎?”

“等著。”

“可是這不是……”等死嗎?元咬住把最后兩個字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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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新舒搖搖頭,他當然不是在等死,他在等祝大公子能想到他,有經緯之才的祝大公子也不應該他!若他想不到,那也配不上這個贊譽。

屋外傳來靜,他心下一,待聽得請安聲略有些失,坐回原位等著。

門上響了幾響,鎖開了,魏良一臉疲態的從屋外進來。

兩人對視片刻,魏良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又指著元揮揮手。

元走到老爺后,他當然不能走!

“退下吧,魏大人不會和我同歸無盡。”

良嗤笑一聲,坐到他對面。

元退出去固執的在門口守著,打定主意里邊有什麼靜就要沖進去護主。

一個護衛上前來拎開他,將門關上了。

“放開我,你放開我……”

聽著外邊的靜,魏良笑:“很忠心的家仆。”

“還不錯。”余新舒拿杯子給他倒了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頗有待客之道。

良旋轉著杯盞:“咱們共事幾年了?六年了吧。”

“整六年,若沒有這一年的戰去年就該散伙了。”

大皖五年一任期,去年就該換任了,朝綱混,再加上戰禍才拖至如今。

良端起茶盞把玩:“雖因立場不同有過諸多針鋒相對的時候,但是魏某一直敬佩服新舒為人,去年任期快滿時我其實高興,就算有再多爭端,我們之間也不曾大傷元氣,還想著將來朝堂上再見之時,應是比其他朝臣要親厚些的。”

良笑容漸苦:“沒曾想會是今日之果。”

“之前我一直不解魏兄為何只是困著我,卻不殺我以除后患,原來如此。”余新舒舉起杯和他,一飲而盡:“多謝魏兄讓我多活了這些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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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同樣一飲而盡,然后抬著頭片刻才低下來。

“新舒,投向太尉可好?”

余新舒重新給兩人斟茶,茶水聲嘩啦啦作響。

“魏兄好意余某心領,但,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不認可太尉大人之為人,亦不愿行謀逆之事。”

“哪怕這樣能讓你活下來?”

余新舒笑了笑,語氣萬般慨:“我們都是讀圣賢書長大,可奇怪的是每個人從中理解的都不同,朱正易、何慶博、祝茂年、你、我,天底下每一個讀書人好像都有自己的理解,養出各自不同的秉,為人理皆是按這一套來,然后還互相看不上,文人相輕這一說大概就這麼來的,只能說,圣賢不愧是圣賢。”

良聽懂了他的拒絕,來之前他也猜到了他一定會拒絕,他若愿意低頭早在很久之前就低頭了。

“西廉軍明日就到了。”

余新舒神清淡淡,并無半分波:“所以魏兄來送我一程。”

良傾上前:“裝一裝,也不行嗎?只要你愿意裝一裝,我亦可向他人待。”

“六年共事,魏兄當了解我為人,若違背一生所學,余新舒活著也是死了,與其做個活死人倒不如痛快些。”余新舒舉杯:“有魏兄攜此心意相送,弟銘,走得也坦然。”

良端起杯盞:“我會讓人將你妻小送走,若何太尉笑到了最后,我會護著他們姓埋名的活下來,若最后……以祝茂年的為人你家人自會無恙。”

余新舒怔愣的看他喝了茶水,下意識的也跟著把茶水送到邊,他沒想到魏良會做到這個地步,以他們的關系,對方也不必擔著風險做這些。

“為何?”

問得沒頭沒尾,魏良卻聽得懂,他笑著起:“大概,是被你六年熏陶影響了吧,做久了鬼,偶爾也想做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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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一條道走到黑?”余新舒站起來:“你很清楚,前府軍絕不可能攔得住經歷大戰的西廉軍!大皖現在沒有哪一支軍隊是西廉軍的對手。”

“我這個人從頭到腳,從里到外都打著何系烙印,從很多年前開始魏家和何家就是一藤上的瓜,藤活著,瓜才能活,藤若被人挖了,我們都得死,從出生魏家那一日開始我就沒得選擇。”

良揮揮手往外走去,無聲的道別。

余新舒無法再勸,嘆了口氣坐回去,同樣被家族束縛,被家族支配的覺他太知道是什麼滋味了。

門口一暗,余新舒以為是理他的人來了,雖有坦然赴死的勇氣,卻也仍有留

飲盡杯中的酒,他眼簾一掀,意料之外的況讓他驚訝的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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