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公安局這會也不好過，軍方的力，政府的力，還有三條人命的案子在等他們找出兇手，哪一方單拎出來都不好過，更不用說還是幾方同時施。

劉建從市局開了會回來立刻召開會議，濃茶一杯接著一杯，辦公室里煙霧繚繞。

“夏樂那邊聯系上了嗎？”

戴正苦笑，“電話倒是打通了，可接電話的是媽媽，聽起來好像之前還并不知道發生了這些事，我這通電話可能反而壞事了。”

“有沒有別的辦法？”劉建了額頭，“不要說軍方的力，政府那邊層層施也和有關，那個經紀人是鄭家的小公子。”

戴正一個老刑警，平時接得多的就是案件，聽局長說鄭家也不清楚是哪個鄭家，也就干脆閉不說話。

“夏樂那邊一定要聯系上，這邊松了口我們才能好過點，案子反倒是次要的了，你把資料整理整理準備和市刑警隊接，這案子由他們接手了。”

戴正并不意外，這是烏市近幾年來發生的最大宗惡兇殺案，省里都肯定是要過問的，不盡快抓捕兇手，事一旦傳開也會引起恐慌，從維穩上來說也不利，這個后果誰都擔不起。

“我會做好準備……”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了敲，劉建煩得不行，黑著臉喝斥，“看看是誰，什麼事這麼等不了。”

戴正向一個小刑警使了個眼，小刑警連忙過去拉開門，看到外邊的人一軍裝心就咯噔了一下，他們局里大概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對軍裝過敏。

“是誰？”劉建沒好氣的問。

穿著軍裝的人一前一后直接進來了，“北方軍區孤鷹特種大隊政委陸春。”

劉建連忙站了起來。

“聽說我的兵被你們拿下了，我想知道犯了哪一條律法。”陸春從警衛手里拿了軍證放到會議桌上，神要多冷有多冷，“如果真犯了法律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會包庇，軍事法庭的門是開著的。”

“這是誤會……”劉建千想萬想也沒想到夏樂是孤鷹大隊的人，并且人家的頂頭上司還直接殺過來了，他以為南方軍區已經出面，他的人也被帶走了，后邊再找個適合的中間人講和把面子賣回去這事就揭過了，現在看來懸。

不過這也從另一方面說明那夏樂絕對不是小魚小蝦，不然這位肩上扛著穗的領導不會特意從北方軍區趕過來，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夏樂有那麼好的手了。

腦子里瞬間想到這些，劉建笑得更彌勒佛了些，“滿門滅殺案質惡劣，任何人都可疑，夏樂又是第一個去到現場的人，我們懷疑也在理之中……”

“所以你們直接將當最大嫌疑人來審？”陸春冷笑，“公安局審案什麼時候改這個程序了？”

這就是劉建最理虧的地方，他們當時只要把審問改做筆錄他都能理直氣壯，可現在監控帶子還在人家手上，他就是想改口都改不了，有些事也就能糊弄糊弄外行人，真正是怎麼回事那帶子誰看誰知道。

“夏樂錯就錯在當時不該奪你們的槍。”看劉建一臉就是這樣的表陸春冷哼一聲把帽子帶上，“應該用那幾塊軍功章直接砸你們頭上，再往脖子上一掛，看你們是不是有種開槍。”

“……”所以說當兵的渾不吝啊，位置坐得多高都一個德！劉建在心里腹誹，看著走到門口的人又停下腳步轉過來，“你們應該慶幸有足夠強大的自制力，不然你們付出再大的代價都找不回場子。”

對方來得突然，走得也干脆，并且好像什麼都沒干，幾個刑警面面相覷。

有人就問了，“局長，他這是來……”

“當然是來給夏樂撐腰的。”戴正回了話，看向坐下去點煙的局長，“軍方看起來像是并不打算息事寧人，夏樂有那個價值？”

“和平時代能拿一塊軍功章都不容易，夏樂這才多大年紀就拿了幾塊，能是普通的兵？”知道是特種部隊出來的劉建哪還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那種反應，又一直要求心理醫生，是戰后綜合癥沒跑了。

劉建拍了額頭幾下，“夏樂那邊你繼續想辦法接，最好是能讓開口把這事揭過，有什麼要求都滿足。”

“無論什麼要求？”

“我倒不得提個不合理的要求，我們也不至于這麼被，可你以為人家沒腦子？”劉建嘲了一句起離開，這事他得繼續往市局反饋，怎麼說他們也是一的，總不能看著他們被軍方踩到底。

事發展到這一步劉建心里也覺得窩火，軍方有點欺人太甚了，他們是被人抓到了把柄沒錯，可真要說起來吃虧的是他們好嗎？面子里子都丟了，對方卻還要揪著不放，是想讓他們集磕頭認罪？他倒是跪得下去，敢嗎？

夏樂自然是不會想這麼多，其實是知道自己在這事上不占理的，就算一開始有理在奪了槍后也了沒理，在那種況下被擊斃都是白死。

這會頭疼得不愿意去想那些，蜷在沙發里任腦子嗡嗡作響，任那些人那些事在腦子里你來我往的爭奪地盤，誰都想要，以至于只能做一碗水端平的那個，看著反倒像是了局外人。

鄭子靖去額頭上的汗，看著的眼皮輕聲道：“寧醫生說你不能任由你的緒陷進去，一旦有這種況就要給你吃藥，夏夏，你也不想吃的是不是？”

當然不想，不說藥能起到的作用，只要是藥就沒法往好的方向去想，夏樂睜開眼睛，用漉漉的眼神看著鄭先生表達自己拒絕的意愿。

鄭子靖就在沙發前席地而坐，把額頭上的頭發撥到一邊，視線放到同一水平線上，聲音帶著溫度，“我和你說過的，我小叔犧牲前也在作戰部隊，在他第一次執行任務后同樣得了戰后心理綜合癥，是不是也創傷后應激障礙？”

夏樂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