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分到了一盤鹿，與端坐在一起，一邊吃著，一邊不遠不近地瞅著兩位主子，倆饒心不約而同的都複雜的。

侯爺雖然不是個四肢不分五不勤的廢，穿梳洗等活計從來不讓人伺候，但也絕對不是一個會喂別人吃東西的人，頭鸚鵡除外。

淩畫雖然不是真的潔癖，但也絕對不是一個吃別人用手抓了東西喂的人，以前自己都沒用手抓過東西往裏吃過，尤其是烤。

所以，今日可真是稀奇了！

本來以為兩個人有一方不同意湊在一起，不鬥個鬥眼就不錯了，總會冷待吧？沒想到，是這麽個相的十分和諧的況。

該宴侯爺真是心大，還是該淩姐真會對癥下藥？

琉璃看的眼睛疼，收回視線，對端問，“你們端敬候府，就這麽點兒人嗎？”

看起來也就二十幾口子。

“嗯，伺候的人就這麽多，都在這兒了，侯爺養那麽多人吃幹飯，侯爺故去後，都打發走了。其餘的有五百護衛，太後要求留下的，他們的月銀不走府中的賬，走太後娘娘宮主的賬，侯爺不待見他們，有好吃的也不分他們吃。”端也覺得今日的鹿尤其香。

琉璃讚，“你們侯爺會勤儉持家啊！”

端差點兒噎住。

這京城裏誰不知道侯爺敗家？從來沒人誇過侯爺勤儉持家。

他一臉繃不住地看著琉璃，憋了好一會兒，才問，“你們府中呢？人很多？”

“嗯，除了護衛，各房各院加起來，有一百五十多人吧！伺候兩位公子的人，就有幾十號。伺候兩位公子的人，也有不，反而是姐邊的人貴不貴多。”

端點點頭，“你家姐邊人也好，侯爺不喜歡人多，淩姐嫁進來時，帶比多帶要得侯爺喜歡。”

琉璃又往那邊瞧了一眼，不當回事兒地，“你家侯爺，規矩很嚴格嗎？子很霸道嗎？脾氣很不好嗎？”

端頷首。

侯爺的規矩就是規矩，子一直很霸道，他東就往東，誰也不能往西，脾氣更是相當的不好。

琉璃持不同意見，“我看不見得，他待我家姐好的，也沒見脾氣差。”

端沉默了。

他也不認識今日的侯爺。

他又憋了一會兒，給出理由，“大約是看在有鹿吃又有海棠醉喝的份上？”

琉璃：“……”

興許吧！

有就是娘！

淩畫素來胃口不大，吃了半盤後，雖然舍不得就這麽停止特殊喂吃的特級待遇，但還是秉持來日還能再有的心裏，不貪多的住了，“不要了，不吃了，吃不下了。”

宴輕懷疑地看著，“你胃口這麽嗎？別是不好意思吧？”

淩畫誠懇地搖頭，“我要留些肚子喝酒。”

宴輕理解了，對問，“你們棲雲山，一年到底產多海棠醉？”

淩畫眨眨眼睛，“你要聽真話嗎？”

宴輕也眨眨眼睛，“不能聽真話嗎？”

“別人不能，跟你能。”淩畫給他特殊的待遇，湊近他，聲，“想喝多，就產多。”

宴輕：“？”

他看著淩畫，本是隨便問問，如今好奇了，“你的多是多？能產多？”

淩畫聲，“棲雲山漫山遍野都是海棠，幾千壇上萬壇也能釀出來。”

宴輕：“……”

他大口喝了一口海棠醉，“那為什麽不釀？以稀為貴嗎？在陛下麵前買個稀有的好？”

“不是。”淩畫如實，“海棠醉的釀酒工藝十分複雜，我懶，自己夠喝得了。”

宴輕：“……”

他驚奇了，“海棠醉是你釀的？”

“對啊。”

宴輕看著，上下打量，“看不出來啊，你還會釀酒？也如沏茶一般，學的很於蠢？”

“嗯。”

“你怎麽會釀酒呢？”宴輕一直以為能釀出海棠醉的師傅，是個男的，畢竟這酒可一點兒也不氣，口綿，但那勁兒可一點兒不綿，又醇又香，讓人喝了還想喝，不是酒鬼的人，都能給喝酒鬼。

哪裏想到是出自一個姑娘之手？

“我外公有一個忘年的故友，酒，想收一個徒弟，但到了九十高齡，都沒收到稱心如意的徒弟，隻能把我抓了去，讓我學了半年。”淩畫也不瞞，“我娘那時還活著，十分不樂意我一個兒家學釀酒，在看來，琴棋書畫，針織紅，哪怕是君子六藝，才是我該學的，唯獨這釀酒，不是好東西。但管不了我外公，所以，還是於父命，把我送了去。”

宴輕了然，“這樣啊。”

“嗯。”淩畫吐槽，“其實我也不學釀酒，工藝太複雜了，誰樂意整日裏泡在酒屋子折騰？但那時候比起來學釀酒，我還是不樂意在我娘邊被整日盯著從早到晚安排滿滿的課業，為了躲懶，我就聽外公的話，去學了。”

宴輕唏噓，“幸好你學了，我喝這酒。”

淩畫趁機賄賂他，“給別人釀酒，我不樂意釀，但你以後是我夫婿，是自己人，你想喝多，我就給你釀多。”

宴輕很高興，“那我給你打下手，幫你一起釀，你就不會覺得無聊了。”

“校”淩畫點頭。

二人一起杯幹杯。

琉璃嘟囔，“真是相談甚歡啊！”

端搭話，“你家姐太厲害！”

不過一日的功夫，就了自己侯爺好幾肋骨，先是曉之以理之以，讓侯爺答應婚事兒，再是鹿，如今是釀酒。

真真步步捆綁。

眼看著見黑，淩畫覺得該回家了，還沒大婚，再待下去不好，今一從進了端敬候府就沒出去過的消息，如今估計傳遍整個京城了，也夠了。

放下酒盞，對宴輕，“快黑了，我要回去了。”

宴輕正喝的盡興，想也不想就留，“看你酒量不錯，沒有什麽醉意，我也剛喝個意猶未盡，再留下喝一會兒唄。”

淩畫：“……”

這個未婚夫把當兄弟了吧！

這樣可不行，不太想先混兄弟，再混夫妻，一旦了兄弟，那是走了歪道，得什麽時候才能讓他幡然醒悟兄弟與夫妻不同？可不想等八百年才能嫁進來，得讓他對於娶這項工作如等著吃鹿一般，進展的也快點兒。

於是，果斷地拒絕，“不要了。”

“為什麽？也不是太晚啊。”宴輕不滿。

淩畫見他如今似乎沒啥男之分的意識，雖然明今日打他部很功，但也時刻不能忘了自己真正的要嫁給他的目的，“我是子，如今你雖然是我未婚夫，但我到底還沒嫁過來，已經黑了，再待下去不太好，別人會閑話的。”

宴輕後知後覺，“哎，人就是麻煩。”

淩畫：“……”

歎氣，“是很麻煩，為子，諸多不易，條條框框，都要遵守，淩家沒有長輩，我雖然能自己做主，半夜在大街上可以隨便晃，卻不太好黑了在你府裏還不回家，等我嫁進來，就好了，你想喝酒，我陪你喝到多晚都校”

“你什麽時候嫁進來？”

淩畫一頓，“要與太後商量。”

“我娶妻，跟商量什麽？”宴輕不太待見自己的姑祖母，總嫌棄管的多。

淩畫無辜地看著他，“不用跟太後商量嗎？難道要咱們兩個自己持婚事兒嗎？據持婚事兒很麻煩很累的，若是太後持的話，給禮部就好了，有人替我們忙活，我們隻要按照禮部的程序走，就很省自己的心。”

宴輕一頓，“那還是跟商量吧！”

淩畫趁機問，“那我明日進宮去見太後，太後若是問起婚事兒，我該怎麽回答？是希慢點兒，還是快點兒？我都聽你的。”

“快點兒吧！”宴輕心大地，“免得留你喝酒還這麽麻煩。”

“那是繁瑣些，還是簡單些？”

“簡單些吧！”

淩畫扭了一下子，睜著眸看著他，“真要簡單些嗎？別人會不會我隨隨便便就把自己嫁出去了，被轉讓的妻子，就是一株盆栽，娶回家擺著就好，不值得大張旗鼓大費周折大肆持？”

宴輕：“……”

他放下酒壇子，看著淩畫。

淩畫有點兒委屈地瞅著他，“好吧好吧，我知道你不樂意娶我，簡單就簡單吧！反正我這些年麵對的流言蜚語和笑話一籮筐，也不差這一樁了。”

宴輕失敗，“行吧！務必讓禮部辦的繁瑣，給你爭麵子，不讓你被人看笑話。”

淩畫看著他，“那你會不會不耐煩？”

宴輕沒好氣，“我忍著些唄。”

淩畫高高興起，招呼琉璃，心滿意足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