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羅斯覺得自己真的要去看神病了，自三十萬年前開始短暫放假到今天，他覺得自己的神越發不對勁了，夢境越發真，現實越發虛幻。

他總是覺得整個世界這也不對，那也不對，那怕只是簡單的用冰箱煮個面，他都覺得整個事不對勁，他很的要瘋了。

這兩天，阿波羅斯越發恐懼了，他說不出這恐懼的來源到底是什麼，明明是非常和平而安寧的日常，卻讓他對一切事都充滿了恐懼，以至於他連家門都不願意出，甚至連客廳都不敢去，只能夠窩在臥室裡發抖。

什麼東西不對勁，這是他恐懼的最大的來源，他對周邊的一切都充滿了這種未知的恐懼中。

爲此，阿波羅斯並沒有太好的辦法來解決應對，因爲這種神上的恐懼越發的強烈了，那怕本沒有出現任何病變，但這種強大的神迫也讓他瘦了下來，而且神越發的不穩定，雖然沒有如克蘇魯小說中那樣，將牆壁看是壁，將筷子看是手，但是他也越發的恐懼周圍的一切，那怕是看一下時鐘都會讓他渾抖。

阿波羅斯也試圖著自救，他查找了一下網絡上對於神病前兆的各種文章與自救方法，沒錯，他認爲自己依然不是神病，因爲他還在恐懼著這一切，也能夠合理的認清這一切並沒有威脅，所以他只能夠算是有神疾病，而非已經是神病，他覺得自己還可以拯救一下。

然後各種自救手段，包括了冥想，回憶，邏輯分析，甚至數學題什麼的都對他沒什麼效果，該如何還是如何，不過其中有一件小事讓他徹底下定了決心，那就是去專業的神病院資訊，或者真的去看病。

他在自救的其中一次，就是數著數字，然後默背下來，以最簡單的方式測試自己的神狀況，結果……他居然在無聲無息中，將這數字背了一，二，三……直到他數到了三十幾時才恍然過來，然後渾遍發涼。

他在這一刻裡，居然就如同那個電影裡的神病人一樣，將數字讀了無邏輯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這樣的況，這讓他真的害怕了。

第二天，也就是他默唸了數字後的第一百六十四小時後，他終於從自己的臥室出來，然後整理與梳洗了一下，穿了一件自己認爲最得的服後，終於是離開了自己的安全屋，向著最大最正規的神病院而去。

這家神病院據說是政府開設的，但是又有許多的大商團對其注資，以前阿波羅斯並沒有太過於關注這些，因爲神病什麼的對於一個普通的社畜來說毫無意義，他要關心的事太多了，比如自己的婚姻問題，像他這樣年齡已經有三歲的人來說，還沒有結婚簡直就是一種悲劇，特別是看著網上那些年齡四萬多歲的人都在秀恩，他真心覺得自己很悲哀。

而這一次的神出了問題，他查過最詳細的資料後才確認，這家神病院絕對不簡單，他甚至有些相信網上所說的政府黑幕論了，因爲誰見過用最銳的特種兵守衛，甚至還建設有碉堡，配備有導彈的神病院？

爲什麼他以前從沒發覺這家神病院有問題呢？

阿波羅斯在神病院的口提了自己的份證明，然後在一個嚴肅的軍人詢問下，簡單說了一下自己到來的緣由，這段詢問很複雜，他先是打了這軍人兩掌，然後在這軍人的哀嚎聲中找出了六個音節碼，之後他又被軍人用額頭撞了一下鼻骨……

總之，這一套合理的流程走完後，阿波羅斯拿到了一張被撕了三分之一的用過輕軌票，然後這才進到了神病院之中。

阿波羅斯今天的打算很簡單，他要檢查一下，然後評估一下自己的神狀態，當然了，他打算僞裝一部分自己的疾病，畢竟他只是想要治好自己的神疾病，而不是真的要讓自己住這家神病院。

從口走進來後，阿波羅斯就走到了一條長長的，兩側都關押著重度神病人的長廊之中。

一路走來，阿波羅斯都在看著兩側的神病人，顯然，這家神病院的佈局十分合理，口進來就是關押最嚴重，最暴力，最可怕的神病人，然後通過這條長廊後，就是食堂，然後是廁所，再進去就是醫生們辦公的地方，然後再進去就是輕微的神病人住院部，這顯然是十分合理的醫院佈局。

是看到這些，阿波羅斯都在微微點頭，然後他走在這條長廊中，他想要快速的通過，因爲這裡畢竟都是真正的神病人，那種從神上就不是人類的存在，他可不打算和他們久待。

而一進到這長廊裡，阿波羅斯就聽到長廊兩側關押的神病人們發出的各種瘋狂語言，那是一種完全不知道在說什麼的瘋言瘋語，並不是胡說八道，因爲胡說八道也可以讓人理解，最多是不信，而這些瘋言瘋語則不同，那是一種一聽就讓人想要毆打什麼，撕開什麼的恐怖東西，若一定要形容的話，大約就類似於用剪刀的尖銳部分，在一塊玻璃上用力的來回一樣的覺。

這裡的聲音，可以讓正常人嘶吼起來，阿波羅斯一開始也是同樣的反應，他甚至想要捂著耳朵快速的奔跑過這段長廊，但是在他踏這長廊後，他的行走速度卻逐漸慢了下來。

莫名的，聽著兩側神病人那瘋狂的言語，他居然在這一刻有了一些安寧的覺。

自從休假以來，越來越嚴重的恐懼，在這一刻居然慢慢放鬆了下來，以至於他本能的想要在這長廊裡多待一些時間，所以行走速度反倒是越來越慢，而且他開始仔細聽著這些最嚴重瘋子們的話語。

這一刻，阿波羅斯再度想到了克蘇魯系列的書籍，那裡面的舊神，外神什麼的，是其存在就足以扭曲人類的靈魂與神，一些圖畫，一些字符，一些言語都可以製造出瘋子來，他在這一刻忽然覺得自己彷彿就變了這樣，因爲在他覺來，這些不知其意義的神病人的言語，居然可以讓他得到安寧？

（我可能真的快要爲神病了，爲什麼呢？我做了什麼？）

阿波羅斯想著這一切，按道理來說，他該覺得非常恐懼纔對，但是聽著這些話語，他心裡卻是逐漸安寧寧靜了下來，這種反差讓他難得想要嘔吐。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兔子兔子真可，提著耳朵割脈……”

“一加一確實等於二啊，那我手上多出來的兩個蘋果又是什麼鬼啊！！！”

“我證明了，質能方程式是正確的，絕對絕對是正確的……”

阿波羅斯聽著這些毫無邏輯的話語，本不是正常人流時的哀嚎聲，但是莫名的，他居然聽懂了這些話語的意思，然後，他聽到了一句話，以及一個猛的撲到大門上撞擊聲。

“天，哈哈哈，你終於來了，果然，這裡是最安全的，你沒騙我，然後下一步呢？下一步要做什麼？”

聽到這聲音的瞬間，阿波羅斯只覺得腦袋裡轟隆一聲，他整個了一，彷彿他隨時要暈倒一樣，但是下一瞬間他又站穩了下來，接著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走去，彷彿什麼都沒有變化，只有後那個聲音似乎在慘嚎一樣。

“別走啊，別走啊，帶我一起走啊……”

“我爲集建過功，我爲集流過，我要離開，我要離開啊……”

那聲音越來越悽慘，而阿波羅斯繼續穩步向前走去，逐漸的，聲音聽不到了，他聽到了前方有“正常”的哀嚎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