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是笑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旁邊有蕭蕭這樣的大,還是他今天沒喝酒,反正一直含著點笑意,很應早春這個時節。
走到外面,天氣還有料峭之意,晚上更顯清寒。
傅言真邊走邊將大穿上,作帶起一陣微風。蕭蕭想幫他理一下領卻被他制止,他自己手。
反觀曾如初,簡直就像塊榆木疙瘩,兩手在兜里生怕拿出來挨著凍一般,毫沒有上前去幫忙的意思。
但傅言真回過,又對說:“你別搞的這麼生分,人家喊人家的,你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蕭蕭:“……”
傅言真這人冷漠的時候是真的冷漠,他并非愚鈍之人,但不在意的就是毫不上心。
蕭蕭臉都快因為這句話黑了,他也像沒看見,只盯著曾如初:“你還記得你高中同學什麼名字嗎?”
是在開玩笑,但語氣又不像是單純的開玩笑。
曾如初:“……”
他也沒在意曾如初遲遲不給反饋,反而好脾氣一般地念出自己的名字。
“傅言真。”
蕭蕭一時張大了,忍不住話,“阿初,怎麼從沒聽你說過傅是你高中同學?上次來了你也不說?”
語氣有些埋怨。
傅言真又聽到了那句。
從沒聽提過他。
這樣的話,他也不知道這話他還要聽幾次。
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他這麼些年,大概一直都悄無聲息的茍活于的過去。
那個過去,好像都不愿意回想。
雖然他不管蕭蕭臉,但曾如初不能不管。
了蕭蕭的胳膊肘,著聲道:“那你看當時,他像記得我的樣子嗎?我要愣頭愣腦地上前打招呼,他沒想起來反問我一句‘你誰’,那我得多尷尬啊?”
才不去接蕭蕭扣上來的這口鍋。
三言兩語將鍋扣傅言真頭上。
也不算是推卸責任,傅言真那表明顯就是“我不認識你”“莫要挨老子”啊。
覺得沒看錯他臉。
蕭蕭想了想那日的場景,也確實像是那麼回事。
誰都看不出來這兩人像認識的樣子。
曾如初平時也不是什麼高調的人,按那子,著臉去攀親帶故的事也確實干不出來。
一時間也消了氣。
出了機場,傅言真和曾如初同乘一輛。
方潤這個人,早就抿出了不對勁,笑呵呵地讓多和傅言真介紹介紹他們這座城。
他們這座城有什麼好介紹的,全國人民還有不知道北城的嗎?
曾如初很有自知之明的拉開副駕旁邊的門。
司機也早早下來,此時替傅言真拉開后車座的門,但他卻沒立刻欠進去,立在原地看作,說了句:“你坐后面。”
曾如初手一頓:“……你要坐前面嗎?”
傅言真沒說話,只歪著頭看。
像是想坐前面的樣子。
那還能怎麼辦呢?
只好滾去后面的座位啊。
誰知剛坐上來,傅言真也跟著上來了。
門自外面合上。
兩人就這麼并排坐著。
曾如初的眼睛倏地一瞪大。
這是張時的慣常反應。
磕那種太過明顯,也有人善意提醒過,所以下了功夫給改了。
但這個瞪眼的小作,自己目前還渾然不覺。
傅言真看出不自在,但也沒那麼好心地讓換位置:“你剛跟人說,怕我不記得你?”
曾如初:“……”
應該就剛剛和蕭蕭說的那句,明明已經很小聲了,他卻還是聽到了。
傅言真上下打量著,輕笑一聲:“難道不是你把我忘了嗎?”
曾如初手指不由自主地收。
但很快,也暗自迫自己放松下來。
順著所圈定的同學一場的這層關系,笑了聲:“那哪能忘了你啊,你可是雅集的校草,知名校友呢,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啊。”
這話說的要多場面就有多場面。
場面到有些膈應人。
傅言真了耳朵,不是沒聽出話里的怪氣。
“再說,你說你記得我,”曾如初眉眼含著笑,反過來將他一軍,“那我之前也沒見你過來跟我打過一聲招呼啊?”
傅言真:“……”
兩人對。
曾如初眼睛一眨不眨地,神很平靜,看不出毫慌。
傅言真哂了聲,沒去解釋為什麼不打招呼,只避重就輕地來承擔后果:“我錯了,回頭請您吃個飯,好好謝個罪,您看可以不。”
“那倒不用了,”曾如初笑著拒絕,“我也欠你一頓飯,這不剛好相抵嗎。”
傅言真靠著椅背,笑了笑,“那要就這麼抵的話,也未免太沒誠意了。”
說完,他又看著,眸子里的緒有些繁復。
一來一回,兩頓飯就這麼定下來了。
曾如初便將視線偏開,只看向窗外。
明顯是在回避他的打量。
窗外一排排路燈都亮了起來,一團一團的暈,看久了,眼神不免有些迷離。
車暖氣開的很足,路程到一半,就覺得有些悶。
想把窗打開,好好灌一把冷風。
期間,傅言真也沒再講話,倚靠著座椅,眸一直看著,沒收回過視線。
又過了十多分鐘,曾如初手機響了。
陳路秋打來的。
傅言真眼角余也跟著掃到了來電顯示。
給陳路秋的備注就是他名字。
一時突然好奇起來,當年給自己的備注是什麼。
曾如初按下接聽。
“接到人了嗎?”電話那邊,陳路秋在問。
曾如初“嗯”了聲,回話:“接到了。”
陳路秋笑:“辛苦了。”
曾如初撇了下,沒什麼好氣:“不辛苦哦。”
陳路秋笑的更大聲。
他知道這丫頭此時必定在心里暗地罵他。
但也沒介意,帶著點安的意味說:“你上次看中的那套爐瓶三事,我回頭送你。”
曾如初聽到這話,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不用了,那東西太貴重了。”
那一套東西得值個小幾萬。
陳路秋不甚在意:“擱我那也是落灰……”
沒帶陳路秋說完話,傅言真忽然開了口。
他找司機說話:“麻煩放首歌。”
司機忙問:“您想聽什麼?”
“Linkin Park,”傅言真挑了下眉,“就那首《Numb》。”
司機忙說了聲“好”。
音樂很快就響了起來。
燥烈的搖滾樂,勁兒勁兒的。
傅言真抿了下,又道:“麻煩聲音再開大點。”
司機乖乖照做。
音樂開的震天響,覺車頂都要被沖飛了。
通話本無法再進行,曾如初只好掛斷,側過臉看著他,蹙了下眉。
傅言真讓人將音樂關了。
“不好意思,”他抬手了下鼻梁,頗有耐心地解釋,“坐車容易犯困。”
曾如初:“……”
那你就睡啊。
傅言真知道他這行為的用意很明顯,被看破也無所謂,一副坦坦的樣子。
他看,口吻輕淡,像是不經意的一問:“你今天怎麼會來。”
曾如初沒多想,實話實說:“公司的安排。”
言下之意,不是自己要來的。
傅言真心里有數,冷笑了聲:“是陳路秋讓你來的?”
曾如初“嗯”了聲。
傅言真又笑。
曾如初不懂他這有什麼好笑的,但懶得去問。
不多時,傅言真從兜里出一只鐵皮小盒,從里面倒出兩顆糖。
曾如初一眼就認出,這是他從前喜歡吃的薄荷糖。
傅言真自己剝開吃了一顆,另一顆往跟前推了一下。
曾如初很喜歡聞這個味,但其實并不喜歡吃這個糖。
他們從前有次接吻時,傅言真便含著這片糖,還生生用舌將糖推至那邊。
霎時,這舌尖像是覆上一層涼霜,這糖果的味道過于清冽,甚至到了鋒利的程度,舌尖都有些麻。
此時一想到那個過分親的場面,耳不自覺一紅。
傅言真注意到臉上的細微變化,“怎麼了?”
曾如初搖頭,“我不用。”
傅言真將東西直接放在手背上,“吃點薄荷,容易清醒。”
他話說的很委婉。
也不知道能不能聽明白。
也許他將很快耗耐心,直接挑明也說不定。
近四十多分鐘的車程。
他們有一搭沒一嗒的說著話,閉的一畝三分地里一直有點薄荷味。
是從他隙里溢出來的。
像極了那年,風里都遍布薄荷味。
這清冽又霸道的味道順著鼻腔涌進肺腑,似要將里里外外裹束起來。
蛛網上的那粒小蟲,像極從前的。
但好在,這時的心,是屬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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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在洲際酒店門口緩緩停下。
方潤他們先下了車,站在一邊等他們。
曾如初快步朝他們走去。
何勁卻走了過來,忙去后備箱拿傅言真的箱子。
方潤看一眼,下達安排:“小曾,你送傅進去吧。”
曾如初“啊”了聲。
蕭蕭也很意外。
“我們先去對面的緒方齋,陳總也過來了,”方潤說的不聲,“你和傅是同學,多年未見,敘敘舊也是人之常。”
說的好像有很多話要跟傅言真說一樣。
方潤說完就不去管的意見,只朝傅言真笑了笑。
一時沒在他臉上看到任何不滿,便趕帶著何勁他們走了。
曾如初不能在這里給方潤甩臉子,人家不了解,所以也好像沒說錯什麼,眼下只能手去傅言真的那只箱子,干起了打雜的活。
卻不料,手剛搭上傅言真的拉桿箱,他的手就覆了下來。
他掌心的薄繭還在,手掌寬大溫熱帶著點糲,過于清晰。
曾如初如臨大敵,倏地收回手,不過并未說什麼。
這一前一后,相差也就零點幾秒。
傅言真明顯也不是故意的。
“不好意思,”傅言真握上把手,聲音摻著點啞,“我自己來吧。”
曾如初往邊上避了一下:“那我也去緒方齋等你。”
傅言真低眸瞧著,笑了聲,將箱子推至跟前:“你來。”
曾如初:“?”
傅言真面坦然:“我手麻了。”
曾如初:“……”
作者有話說:
雙更辣!
謝“123”和“哐當哐當”兩位小天使的營養!
謝謝!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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