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屋里沒有開燈,只有月照亮房間,季聽索著把燈打開,就看到床上鼓起一片。松了口氣:“爺,該吃飯了。”
說完等了片刻,沒有等到申屠川的回話,眉頭皺了皺,又勸了兩句,結果對方還是一不。
季聽知道他肯定還在為自己白天說的那些話生氣,無奈只好轉離開,只是在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思索一瞬后又折了回來。
“爺,你是不是不舒服?”季聽低聲問。
沒有聽到回答,走上前小心的把被子掀開一角,只見申屠川蒼白的臉上染著一點不正常的紅,鬢角已經被汗。他眉頭皺,睡夢里仍是不安,仿佛在做什麼惡夢。
季聽忙覆上他的額頭,果然是發燒了。正要去拿退燒藥時,一只大突然握住了的腕。
季聽頓了一下,低頭和申屠川泛著水的眼睛對上。
“你生病了,我去給你拿藥。”季聽低聲解釋。
申屠川盯著看了片刻,淡淡道:“出去。”
“你吃完藥我就出去好嗎?”看在他生病的份上,季聽覺得自己還是暫時別跟他計較了。
申屠川淡漠的垂眸:“你不是討厭我?別管我。”
“……我都說過了,不討厭你。”季聽無奈。
申屠川嘲弄:“是,你只是不喜歡我。”
季聽不想跟他聊這個話題,正要去拿藥,卻發現他抓著自己的腕沒有放開的意思。
……這口是心非的樣子,像極了。
“爺,我們不聊這個了,你乖乖吃藥,不要讓我擔心好嗎?”季聽溫的勸說。
申屠川病了之后腦子反應比平時慢一點,聞言半晌才松開的,季聽趕去拿了藥,回來扶他坐起來,一拿藥一拿水在旁邊看著他。申屠川懶倦的把藥吃了,再次被季聽扶著躺下。
他靜靜的躺著看季聽,在季聽轉要走時,突然抓住了的腕,季聽疑的回頭:“怎麼了?”
“別走。”申屠川燒得嗓子發啞。
季聽溫的笑笑:“不走,我去拿個巾,幫你汗。”
申屠川蹙眉看了半天,確定不是撒謊后,才不太愿的松開了的腕。
季聽果然沒走,去拿了巾之后就回來了,幫他一點一點上的汗。申屠川燒得渾都是懶的,意識都跟著遲鈍許多,只知道盯著季聽看。
上先前出了一堆汗,哪哪都不舒服,在溫熱的巾的清理下,立刻舒爽了許多,申屠川眉頭微微舒展,心里的郁結也沒有之前那麼重了。
“如果我不是你雇主,你還對我這麼好嗎?”申屠川說完自嘲一笑,之前就已經明白告訴過他,對他好只是工作需要,可他還是問出了這種蠢話。
季聽輕笑:“會呀。”
申屠川一頓:“你說什麼?”
“我說會呀,爺雖然脾氣壞,可卻是個好人,”季聽說完,覺得夸這位是個好人不太合適,于是又補充一句,“反正對我是好的,我覺得你即便不是雇主,我也會對你好的。”
申屠川輕哼一聲:“不是為了哄我?”
“當然不是。”
申屠川得到了滿意的答復總算安生了,先前因為那句‘工作需要’產生的憤怒也消了大半。
季聽安靜的守在旁邊,他不說讓走就不走,一直在旁邊陪著,直到他睡了,這才幫他掖好被子,輕輕腳的出去了。
門關上的瞬間,申屠川睜開了眼睛,半晌又重新閉上,再次進夢境。
他的燒后半夜就褪了,等醒來除了疲懶,已經沒有了別的不舒服,吃過季聽送來的早餐,他去沙發上坐下看書。
季聽收拾完碗筷就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顧值那事還沒說呢!
當即不敢耽擱,了就跑上樓去了,一進門就看到他里的書,這次竟然難得看了一本書——
《人在這個世界上最喜歡的東西》
……嗯?
季聽疑一瞬,看到申屠川穿著單薄的服坐在窗口吹風后,就顧不上想什麼了,趕過去把門關上了。申屠川對這種照顧頗為用,但是一看到單薄的服,臉又黑了下來。
會照顧別人,就不會照顧自己?
季聽回頭就看到他黑著的臉,頓了一下把盒子拿了出來,也沒有去問他又怎麼了,顯然是對他這種子習慣了。只是剛要說話,就被申屠川劈頭蓋了一個毯子。
莫名的把自己拉出來,就聽到申屠川淡淡道:“服太丑,蓋住。”
季聽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上的制服,無語的用毯子蓋住,這才把盒子舉到他面前:“爺,你看。”
申屠川冷眼看著里的盒子,并沒有要拿的意思。他就算再自大,也不覺得這是送自己的禮。
季聽也不介意,自己把盒子打開,出里面的藥丸,申屠川蹙眉:“什麼東西?”
“藥,”季聽說完頓了一下,強調,“顧值給我的,說讓您每天吃一粒,但不能讓您知道。”
申屠川的目像刀一樣刺了過去:“你去見顧值了?”
“嗯,昨天的事,我本來是去找領班,但是遇到他了,昨天也是要跟您說這個,但是您生病了,”季聽把事一一說了,盯著藥盒皺眉,“我覺得不像是維生素,他既然要瞞著您,肯定是對您有害的。”
申屠川還沉浸在見了顧值的憤怒,見糾結藥丸的事,嗓音冷的問:“他說了只要讓我吃了這些,就可以幫你調班,為什麼還要告訴我?”
季聽頓了一下,半晌嘆了聲氣:“我是有點生您的氣,但也不至于幫著外人來害您啊。”
這句‘外人’又取悅到他了,申屠川只覺得自己像個神經病一樣,心由差變好。
“所以啊爺,這藥有問題吧?”季聽認真的看著他。
申屠川目落在藥盒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季聽見他不說話,就自己思考:“可是我還是不太懂,他這也太草率了,直接讓我一個他只見了一面的人,替他做這麼重要的事,就不怕我告訴你?”
“他不怕。”申屠川淡淡道。
季聽奇了:“為什麼不怕?難道是覺得真沒人能奈何得了他?你雖然一直不怎麼出門,可也算申屠家正經的爺,真能被他扁圓啊?”
“他不怕,是因為他覺得,你不會把這件事告訴我,嚴格來說,沒有人會把這種事告訴我。”申屠川盯著的雙眼道。
但顧值這次失策了,因為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人不趨利避害,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就是有人會向著他關心他,不管是不是因為‘工作需要’,都在努力的對他好。
季聽聞言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過來了。申屠家默認的爺只有顧值,沒有誰會為了申屠川去得罪他,這也是他為什麼能在原輕易買通家庭醫生的原因,而顧值本人,也從不懷疑這一點。
也算是特殊的男主環吧。
可惜不是這本書里的人,不男主環影響,一心只想幫助男配完任務,所以顧值的謀敗得容易又奇葩。
“可我還是覺得他蠢蠢的,跟商業天才的人設不太符合。”季聽嘖了一聲,這書寫得太隨意了,連人設都有點崩了的覺。實名制下毒,腦回路也是夠神奇的。
申屠川眼底閃過淡淡的不屑:“那你覺得誰像商業天才?”
“當然是爺您了,看您平時讀的那些書,就知道您肯定很厲害。”在說這句話時,季聽刻意忽略了桌子上那本《人在這個世界上最喜歡的東西》。
就是吹捧兩句,是人都知道顧值的優秀申屠川的平庸,可申屠川卻沒有反駁,只是掃了一眼就不說話了。
“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們報警吧爺。”季聽皺著眉頭言歸正傳。
申屠川眼看:“如果他倒打一耙呢?”
季聽一愣,倒是沒想到這一點。也是,給藥的時候就和顧值兩個人在,如果顧值倒打一耙說冤枉他,那對自己肯定不利。
“要是錄音了就好了。”季聽一臉懊惱,轉念一想就算錄音也沒用,那人從頭到尾都只說這藥是維生素。哇,還真是憋悶啊。
申屠川面平靜,仿佛這件事和他無關一樣,季聽忍不住好奇:“爺,他都要下毒害你了,你還不生氣嗎?”
“我早就知道他是養不的狗,會做出這種事并不奇怪,”申屠川說完沉默一瞬,眼神晦不明的看向,“只是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如果今天換其他人,可能他就功了。”
季聽想到原申屠川的下場,認真的點了點頭:“我覺得也是,這麼說來還是多虧了我啊。”
“是啊,想要什麼獎勵?”申屠川一直盯著,心口仿佛有什麼在涌。一直和別人不同,這點他是知道的,但每次還是會以各種方式提醒他。
太好了,想占為己有,特別想。
申屠川之前就有這種想法,可從未像現在這樣強烈,強烈到他覺得自己再退讓幾步,只要點頭答應就好。
季聽不知道申屠川因為這件事對自己好激增,聞言只是無語的搖了搖頭:“……咱家糖已經吃完了,就先別提獎勵的事了,現在的問題是,顧值要害你啊,咱們怎麼辦?”
“擔心我?”申屠川問。
季聽想也不想的回答:“當然!”
說完,就看到申屠川角勾起一點弧度,頓時頭疼了:“都這種時候了,你能不能不要想太多?”
本以為自己說出這種話,申屠川又會發脾氣,沒想到人家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只是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我知道給你什麼獎勵了。”
“什麼?”
“先不提,先談正事。”
“……”不提你說個兒。
季聽再好的脾氣,也有些繃不住想罵人了,申屠川看一眼的表,總算開口了:“這件事你不用心,我會自己解決。”
“你打算怎麼解決?”季聽好奇的問。
申屠川沉思片刻:“把我施舍給他的東西都要回來怎麼樣?”
“……爺,你施舍給他啥了?一個爹?”季聽覺得自己跟他聊這些簡直是浪費生命,這位大哥好像還沒意識到,他就是這個家里的棄子,顧值擁有的那些東西,是人家實打實從他里搶走的,不是他施舍給人家的。
申屠川覺得這句話很有,心不錯的看一眼:“比一個爹更多些,總之你不用再擔心。”
“……”不管了不管了,自己都是個青銅,還要帶個賬號都沒注冊的,實在是帶不,還是自己想辦法吧,這段時間飲食方面盯得點,不能再讓顧值有可乘之,至于申屠川……
季聽糟心的看他一眼,男主男配之間的智商差距太大,本贏不了,還是找時間說服他搬出申屠家吧,先保住命,再開始嘗試新的人生,怎麼也比憋在這棟小樓里強。
“還有,如果他問起你,你就說一直在給我吃藥,”申屠川的指敲著膝蓋,“不要被他發現我已經知道的事,我會派人去把藥化驗一下,盡量按照該有的癥狀表現。”
“您還有幫啊?”季聽聽他前面的話覺得還有道理,等聽到他要派人去查后,又忍不住問了。
不是小瞧他,這麼多年都不出門,邊的傭人都是家里的配的,哪來的人幫他做事。
申屠川聽出言外之意,沉默一瞬后蹙眉:“我在你眼里到底有多弱?”
“我只是擔心您。”季聽一臉真誠。
“不用。”申屠川看一眼,沒有再多說。
季聽言又止,半晌嘆了聲氣,轉往外走,在快到門口時,突然聽到后人開口:“鉆石喜歡嗎?”
“喜歡啊。”季聽隨口回答,說完疑的扭頭,“有事嗎?”
“我給你買。”申屠川只說了四個字。
……他們不是在聊顧值的事嗎?是怎麼跳轉到鉆石上的?季聽疑的目從申屠川臉上轉到茶幾上的書上,于是看到封皮上印著的一顆碩大的鉆石。
“……”行吧。
作者有話要說:串兒:我要給你買鉆石
季聽:都要被毒死了,能不能先不想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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