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管家不敢說話了。
明明是介紹風景,不知道為什麼轉眼大皇子就說到了別去,而且看勢頭,頗有些糾纏不休。
他只是個奴才,這種況下,還是閉為妙。
跟同樣緘默的云夕對視了一眼,丁管家悄悄往旁退了兩步,遠離有些詭異的氛圍。
君羨也覺頭疼了,在以為,皇家子嗣都是矜貴高傲的,尤其如大皇子這般集萬千寵于一,更是該高高在上才對。
誰能想到他會如此纏人,簡直不按牌理出牌。
“大皇子自是不差的,天資聰穎,份高貴,朝臣結還來不及。正是如此,君羨反而不敢勞煩大皇子護著離兒,免得被人指責別有用心。”
有拒絕在先,景離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只在君羨懷里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司承煥。
司承煥笑了下,“似乎總是我在為難國師,罷了,你既不喜,我也無法強求。只是救命之恩煥兒會一直記在心里,日后再來探國師,莫要將我拒之門外便好。”
君羨:……
該說什麼?
懷中,景離眼底已經冰涼,沉沉的凝著司承煥,而司承煥,此時才調轉目對上他,邊,是淺淺的笑容。
手段,跟昨天一模一樣。
先提出一個明知會被拒絕的理由,被拒之后,再退而求其次提出另一個要求。
讓人覺得他作出了退讓,礙于面子也會點頭應允。
實際上,第二個要求,才是他真正目的。
如今日,他真正的目的也并非是讓君羨答應他與景離好,不過是為了日后繼續上門的要求能得到應允,而先行做了一個鋪墊。
從看穿司承煥為了接近君羨,自己給自己下毒開始,景離就知道,這是一個極狠的人。在皇宮那種地方,看慣了謀,歷經了傾軋,司承煥的城府,比之年人亦不遑多讓!
“姑姑,放我下來,我自己走。”景離道,“一個下午幾乎已經走遍整個府邸,不若就去前頭烏華亭歇息片刻罷。”
話畢,又轉向司承煥,“大皇子若是還有力,景離可帶你在烏華亭周圍走走,你我年歲相當,說起話來也更有共同話題,算是景離親自一盡地主之誼了。”
“我本就想與你結,能得你這句話,自是極好。”
烏華亭建在后院九曲廊頭,倚樹臨水,在烏華亭旁還有整座府邸最高的假山,怪石嶙峋,造型獨特,也算的后院最引人注目的景致之一。
既是景離要親自帶司承煥四周轉轉,君羨自然應允,先行在烏華亭中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一下午的待客隨同,雖不至于累人,卻甚乏味。
若非對方是皇子,還帶了不厚禮過來,早甩手不干了。
現在離兒將活計攬了過去,樂得輕松。
左右在國師府里,離兒總不會離了的視線就出什麼事,用不著時時看著。
云夕很有眼力見的在廳中石桌上,快速擺上茶壺茶杯,一些糕點,以及一個暖茶用的小爐子。這是一早命廚房備下的,垮在籃子里,隨同一道游園,只待小姐跟小公子、大皇子累了了,能立即墊上肚子。
將東西擺好,看著小公子帶人轉到假山后背,離了他們的視線,亭中也只剩下君羨,以及丁管家三人,云夕才抿道,“小姐,要不要人跟上去,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國師府怕是要擔罰。”
“不用,”君羨垂眸,擺擺手,“離兒知道分寸。”
當然知道離兒的脾,不會那麼好說話,當真帶著對方安安分分的游園,私底下定然有其用意。只不過他不說,也不追問。
相信娃兒心中有數。
雖只八歲年紀,有時候,卻是比更為細致機敏。
假山另一邊,景離帶著司承煥站在假山底下的青石小徑,完全隔絕了涼亭里的視線,反過面無表的看著司承煥,“我記得早上警告過大皇子,這麼快,你就忘了?”
“本皇子也記得,早上曾給過你提議,你尚未答復。”
“你這是在我做決定?”景離瞇眸,語氣著危險。
司承煥微笑,“景離誤會本皇子了。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實際上,都與我對國師的態度無關。除非有一日,你強大到沒人敢覬覦你手上的東西。而且,你實不必擔心,國師,又豈是別人想搶,就能輕易搶走的?莫非你對自己,如此沒有信心?”
“也即是說,不管我答不答應,你對君羨都不會死心。”景離冷笑,“大皇子真是打的好算盤,既要我為你所用,還得防著你算計我的東西。那麼我答應你,于我又有何好?你把別人都當傻子了麼?我若想要權勢,便是沒有你,也有別的途徑,我何必去幫助一個潛在的敵人?”
“景離,我只是想與國師親近些,那對你不會有任何壞。你若是答應了我的提議,我與你就是一條船上的人,我能給你的,比別人多得多。”
“我未必稀罕!”
“這句話,言之過早。相比其他人,我對你,定會是最坦誠的,否則,我不會將所有話言明。”
“我不管你心底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但是你若想將君羨拉進皇室那灘渾水里,我必饒不了你。我知大皇子心高氣傲,你若一意孤行,盡管試試!”
面對景離眼底的狠戾,司承煥笑容不變,抬頭指著前面的假山,“景離,我們打個賭如何,看看誰能率先爬到頂峰,你若贏了,我答應你再不主招惹國師,你若輸了,便做我的朋友。”
“你就篤定我會與你賭麼?”
“你會。因為你有了肋。”
景離眼底沉鶩。
只一個下午的時間,司承煥竟然又似變了一個人般,更加的難以捉。
月余的臥榻休養,看來,他并非就是閑著的。
儼然在私底下將他好一番研究徹。
那種被人抓住弱點的覺,令人痛恨!
沉沉的盯著那張笑容溫潤的臉,良久,景離勾起角來,“好,我與你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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