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凰山。
北方的山和南方的山不同,尤其是冬季,衰草枯樹堆了一層又一層,遠遠去,只覺蒼涼涼一片。
凰山不像峨眉,天下聞名,四季游人不絕。自冬到春暖花開之前,就沒人來,連旅行社都不團。
而此刻,顧玙和小齋順著石徑蜿蜒而上,過了景區,又直深。他了四周,忽吹了一聲哨響,劃破寂靜空山。
不多時,便聽一陣細碎的奔跑,連帶著急切的嘶。
“吱吱!”
一只灰撲撲的團猛然竄出,直接滾到顧玙懷里,正是許久不見的胖兄。
“可憐見的,你都瘦了。”
他了松鼠,心疼那明顯水的型,從兜里出一把干果,道:“抱歉啊,這段沒來看你。”
“咕咕!”
胖兄本要撒潑埋怨,一瞅著干果,立馬煙消云散。把什麼花生啊,松子啊,小核桃啊,一個個的塞進里,腮幫子立時腫了兩圈。
小青也鉆了出來,得得瑟瑟的吐信子,它跟主人浪了一大溜,見過不世面,覺著自己是上層社會的了。
胖兄可看不過,揮爪就抓,轉眼間,又開始撕撕打打。
兩位主人完全不理,反正丟不了,徑自穿過黑棘林,來到了山谷中。平灘、小河、老樹,安靜無風,還是老樣子。
當然他們的覺不同,以前是偶然占有,現在可是正兒八經的自家地盤。
“你看這里北窄南寬,屋子可以修在南邊。”
顧玙指著眼前景致,笑道:“我已經想好了,靜室三間,臥房三間,廚房一間,客廳一間,廁所一間……”
“然后掛塊牌子,黑底金字,寫著凰山私人會所!”小齋笑道。
嗯?
顧玙一頓,聽的語氣似有調笑,便道:“怎麼個意思?”
“你是蓋道廬,還是蓋別墅呢?”
問了一句,不等回答,又道:“道廬三兩間就好,就算人多,五六間也足夠。我看你這規劃,就直奔私家花園去了。”
“呃……”
顧玙有點尷尬,他是覺得兩個姑娘在一起,起碼得保證生活條件吧——比如洗洗澡,洗洗頭什麼的。
“呵,知道你是為我們好,但是真不用。”
小齋一懟就收,笑道:“這里是修行的地方,太安逸了不是什麼好事。我們沒關系的,都可以。”
“那好吧,重新看看。”
顧玙搖搖頭,拉著躍過小河,到了對岸,也就是比較寬敞的南面。
先量了一下平地面積,然后劃定了六間屋子:三間靜室兼帶臥室,一間廚房,一間廁所,一間小廳,僅是最基本的生活設施。
而他想了想,又在附近劃出一大塊空地,上樹枝標識,留作藥圃。
搞定之后,倆人坐在老樹底下,開始梳理一些信息。
“那丹方我研究了好久,以目前的條件沒法實現,從煉丹爐到材料,我們都弄不到。而且我猜測,那個聚氣丹的服用要求非常高,一般修士吃了,都煉化不了里面的藥。”
“高到先天麼?”小齋問。
“很有可能,不到先天不得服用。反正這東西有點肋,暫且留著吧。咱們先找些野生草藥移植過來,看看能不能作用一下。”
說著,倆人不抬頭,瞧了瞧樹上的兩只圓果。
去年初探的時候,這果子就結了,青的還沒。這會一瞅,還是半點紅樣沒有,只是略大了幾分。
據司馬徹說,幾年前才現湖水躁,那靈氣復蘇的時間,很可能就在那時。而胖兄摘的果子在去年,之前還吃過一顆,照此推算,紅果的期最多2年。
這是果子的,草藥就不曉得了,只能先收集,然后試驗培養。
跟著,顧玙又給講了一遍清凈塵的煉制方法,神煉法的口訣,以及對拂塵形態的鄙視。
小齋聽得一樂,道:“你不想煉拂塵,那你想煉什麼?”
“煉這個!”
他出那只玉匣,兩青玉針閃著凜凜寒,道:“這針度極快,穿力強,突襲、遠攻、以點破面都很適合,而且不易現。
現在有了神煉法,只要有上佳的材料,我們都能煉制。至于那個清凈塵,咱們就當試手了。”
“也好,我記著河口鎮有萬畝桃花林,改天過去瞧瞧。”小齋沒意見,清凈塵的實用不大,就算煉出來了,上特麼哪兒驅邪去?
而說到這,又想起一事,忽道:“對了,那印給我。”
“做什麼?”
顧玙不明所以,遞過道印。
小齋把玩了兩下,笑道:“這個也可以煉制啊,用來砸人肯定很爽快!還有上面的道紋,我總覺得是個陣法,要好好研究研究。咱們現在的資源不多,每樣都得榨干價值才行。”
“……”
好吧,他了角,竟無言以對。
很迅的,倆人就制定了短期規劃:以居修行為主,收集材料為輔。等到了春暖花開時,估計政府就會行,找顧玙一塊開天柱山和峨眉山。
他們可沒忘記,天柱山節點的石壁,與天山相似,都是一種奇異礦石。還有峨眉山節點的樹木,質地極,又有乎尋常的韌。
而最主要的,這些都是靈之,是煉的好材料。
…………
倆人在山上呆了大半天,黃昏才回到凰集。
小堇和龍秋逛街回來,左等右等不見人,肚子得咕咕,見了自是一頓嚷嚷。顧玙忙不迭的做飯,四菜一湯,三一男,剛好圍了炕桌一圈。
飯后,小堇和龍秋自去酒店,小齋留下。
神頗為嚴肅,比白天談論的時候更甚,道:“昨天我去爸媽那里吃飯,我媽跟我說,剛開了個會,要往上提半級。現在是二把手,提了就是一把手。我爸也說,市里領導找他談了談,很快就會升一級。”
“哦?”
顧玙微微皺眉,不是對升有意見,而是背后的微妙。
“他們不笨,我最近神出鬼沒的,肯定與我有關,只是沒有問。不過……”
小齋嘆了口氣,道:“他們早晚都會知道,我現在不太敢想,他們會是個什麼態度?”
“……”
顧玙沉默,沒辦法,倆人跟政府貌似和平,實則互利互爭。人家能做的事太多了,隨便一出招,他們就落在下風。
許以父母高,許以親人財富,姿態平等,有求必應,這腐蝕。
“唉,看來我們要跟政府打道。接越多,牽扯的就越多,將來無論繼續合作,還是撕破臉皮,都不好理。”
“是啊,除非萬不得已,盡量不要找他們了。”
“那建造住所,還有藥材收集怎麼辦?”
“這個倒不用愁,還有曾家,雷家和袁家呢……”
顧玙笑了笑,道:“靈氣這種事瞞不住的,我們稍微滲一些也沒問題,他們必定愿意幫忙。”
“呵,你這又拉幫結派,占山為王了。”
“哎,別扣帽子,自保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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